书城传记李嘉诚传:峥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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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长江实业上市(4)

当中除了长和一向的合作伙伴高盛、汇丰、摩根大通等外,还包括了两间当地银行Banca IMI和Banca Caboto,显示李嘉诚亦十分懂得顾及当地银行的面子,从而建立长久稳定互信的良好关系。

有银行界人士说,从长和系懂得让各间投资银行获得平等业务机会,便可见李嘉诚拥有很多亚洲集团缺乏的老练老道老成。从长和系的发展历史来看,自1977年开始,长实的负债比率一直下降,近年维持在一个较平稳的水平,介于0.2与0.3之间。比起同业的新鸿基,大部分时间里长实的负债比率也较低。至于集团另一成员和黄,其负债比率也一直维持在稳定的状态,介于0.4至0.6之间,而且比起同业的怡和、太古,也明显较低。

长江基建的负债比率1996至2001年间则介于0.2至0.5之间,财务状况尚算平稳,比同业的合和、新世界基建,则明显地比较优胜。因稳健财务状况而为长江集团带来好处。

如果集团除了地产外仍有其他业务,例如和黄的港口业务与零售业务,表面看来,彼此不大相关,地产不利因素就不会对港口业务有大的影响,在集团地产业务转差不景气时,港口业务与零售业务仍可保持稳定的现金流,不断贡献盈利以保证集团业务发展而不至于出现资金危机。

不难发现,从理论上讲,从事越多不同地域的不同业务,越可以降低整个集团的业务性盈利风险。这就是东边不亮,西边亮,黑了北方有南方的浅显道理。不同的业务有着不同的回报期,对当前经济状况敏感度自然而然也不同。比如,地产业属于高敏感度的行业,而港口业则属于低敏感度的行业,“9·11”恐怖袭击后,全球股市楼市应声下挫,但航运港口则持续半年,甚至更长时间才渐现阴影,因为这类业务通常都是早在半年前预先规划,甚或一年前落单。而当港口业务阴影重现的时候,地产与零售等业务已经开始起死回生再见曙光。

通常回报期短的业务,对当前经济波动状况及外围环境气候较为敏感,这些业务的长处是在经济向好的时候,不失时机地获得较为丰厚的利润,而现金流量也较为稳定理想,例如零售和酒店。最理想的是结合各种长度的回报期的业务,以实现回报期上的风险分散,资金错峰。李嘉诚操作的长和系的资本架构,就具有这样规避风险的灵活的资本特质与结构。

据统计,到1994年2月为止,长实共斥资70亿元购入38家上市公司股权,股权从0.5%到31.2%不等,包括广生行、太平协和、合和实业、亚洲电力、熊谷组、东方海外国际、华人置业、国浩国际、力宝集团,以及中资的越秀投资、首长国际、首长四方、第一上海投资、三泰等,其中,14家是购入该公司的普通股,23家是购入可换股债券,到1994年2月14日,长实在上游公司的70亿元的投资已经带来超过60亿元的账面盈利。

长实在香港股市的投资组合,不仅为集团带来了可观的经营盈利,大大加强了与各行各业的关系,加强了长和系龙头产业在相关行业的产业垄断主导地位,而且亦加强了集团在香港股市及整体经济运作中的影响力,而这又是商家可望不可求的潜在利益。

长江实业以多元化分散风险,比较突出的一个案例就是1997年对和黄、长江基建和香港电灯的重组,重新搭建集团新的经营管理架构。

重组计划于3月10日完成。重组之后:

(1)长江所持的和黄集团权益增至48.95%;

(2)和黄集团所持的长江基建权益增至84.58%;

(3)和黄集团把港灯集团35.01%权益转让予长江基建。

重组后架构更为简单,连环控股的意图与策略也比较明显。任何对长江龙头控股地位的挑战,都可能意味着对长和与港灯、长建四家股权五千亿资产的围剿,相信除了盖茨、巴菲特之身家,无人可以做此美丽幻想。

其实这一次重组有其规避风险的管理策略的一面。长和集团业务可分成两部分来看:长实与和黄、长江基建和香港电灯。当然,对于投资者来讲,更便于依照自己的投资愿望所好选择不同的业务进行投资。

忠诚犹如大厦的支柱

李嘉诚被逼入市,且抽身不得,并发现商场别有洞天,一样可以实现人生多种需要,而终扎根于市场,在商场如鱼得水。明白了这一点,我们就能了解李嘉诚何以在商场上拼搏了一辈子,何以终身如此勤劳勤勉。李嘉诚曾总结说,一为挑战自我,一为让股东满意。

人才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你对人好,人家对你好是很自然的,世界上任何人也都可以成为核心人物。

在出身认同不太紧要的香港,他对自我实现的要求更为强烈,他要在自创的王国里的成功也极为强烈,更具野心,有着一种近乎完全超越现实,超越历史的个人使命感,有着一种完全不能自己的似乎来自神灵支配下的别无选择的挥洒与自如。最终,超越了自己的极限,超越了常人的极限,超越了凡人之所能。

在长江实业集团工作了二十六年的洪小莲说:“李先生常说的一句话是不懂便要学。”看着自己的老板由最初从事塑胶工业,转移做地产,及后再发展港口、电讯、石油、互联网、航空等行业,每一门生意技术上的细节,他都能掌握得一清二楚,洪小莲说这一点是由衷地佩服老板李嘉诚。

“我觉得香港人在工作上多多少少会歧视女性,但幸好有个好老板和家人支持我!”这句短短的说话,已经包含了现时身居要职的洪小莲多年来工作的辛酸不易,亦说明了她和家人及上司李嘉诚的和谐关系。

事实上,洪小莲由一个负责日常事务的秘书,成为独当一面的房地产精英,也全赖李嘉诚的提点扶正斧正。话说早年有一日,洪小莲于午餐休息时候看报章的娱乐新闻,碰巧李嘉诚路过,便提醒她不要浪费时间,应争取机会学习有用的东西。

那时洪小莲的反应是老板竟然连自己用来“松一松”的时间也要管,真是岂有此理的大城小故事。然而她经过反复思量后,确实觉得叹今是而昨非,十分有道理,便开始利用工余时间来吸收多方面的知识。结果没有接受过建筑师训练的她,也学会看绘图,而负责的事务范围也由细读绘图开始,到印刷售楼资料、设计广告策略、定价、发售过程中的行政管理,以至现时连交楼后的物业管理都包括在内。

当有记者问起李嘉诚如何统率集团时,李嘉诚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最重要是了解你的下属的希望是什么。第一,除了生活,他们一定要前途好;第二,除了前途好之外,到将来他们年纪大的时候,有什么保障等,需要顾及很多方面。

这方面我很幸运,每间公司都有些高层职员都很忠诚地为公司服务,我自己也经常去想想他们的环境并不断改善。所以,我的机构内,行政人员的流失率很低,可以说,微不足道。公司内一切事情,我虽然在百忙之中,但都可以从容应付得来,也很少因为公事上的事情而失眠。

李嘉诚进一步分析道:“用人要看他的忠诚度和可靠程度、归依企业的程度,希望能够跟企业结合一起的意向有多少,如果这三样东西都是对的,我们企业会给他非常大的机会去发展。”

《韩非子》说:“凡治天下,必因人情。人情者有好恶,故赏罚可用。赏罚可用,则禁令可立,而治道具矣。”虽然洪小莲已是众人熟悉的成功人士,但大众对房地产发展行业的误解仍使她唏嘘不已。

洪小莲指出,只要公司买入一块土地,员工便要花心思进行许多细节筹划,甚至楼盘全数售出后,他们也要分析买家的资料以便为未来发展计划做部署;这些都是人们看不到的工作。

洪小莲参与长江业务的二十多个年头里,可谓亲历了香港房地产界的起伏变迁。她坦言,令其难忘的事情多不胜数,除了香港房地产界经典——长达数十载的嘉湖山庄发展计划外,便是丽港城发售时的“排队党”。当时纵使有警方协助,但事件始终对负责销售的她仍构成相当大的压力,不但要在晚上到场巡视同事的安排,回到家也要频频以电话发号施令,更要不间断地接受媒体的电话骚扰,因为任何一次对媒体不经意的怠慢,都有可能白变成黑,前功尽弃,尤幸获得家人体谅与关怀。

这位自我描绘为“颇为好胜,上进心强,但野心不大”的房地产界女强人有一句格言,就是“不论对家庭或事业,我当时担当什么角色,就做好那个岗位的本分”。她时常强调对任何必须的分内事情的专注投入的精神非常重要,而对工作采取敬业乐业的态度,也能令许多事情事半功倍。

同时,这位没有进过大学校门的房地产界女强人,直言读书多和是否有才能是两回事。如果年轻人毕业后故步自封,不持续进修更新,那数年的大学教育不会令人有多大改变。反之一个人若有上进心,不断充实自己,培养灵活的头脑,他所得到的就会更多。所以,她认为年轻人要多留意身边的事和社会趋向,好像在这个年代不愿意认识资讯科技,就会很容易被淘汰。她表示自己现在也要跟随时代进步,认识资讯科技。总之,洪小莲给人的感觉,就是洪小莲如她自己所书:“我是一个好努力的人!”

人才缺乏,要建国强国,亦徒成虚愿。反之,资源匮乏的国家,若人才鼎盛,善于开源节流,则自可克服各种困难,而使国势蒸蒸日上。从历史上看,资源贫乏之国不一定衰弱,可为明证。

李嘉诚自己也说过,第二个1000万比第一个1000万元要容易,到目前,钱对他而言已经没有了早先的意义。钱对李嘉诚而言,只不过是会计报表与统计学上的数字符号而已,最多只是多一个零与少一个零的区别,或者是一个小数点点前点后的差异。

但他依然那么执着,是使命吗,还是责任,抑或执迷不悟?或许,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对于人的生命可能极致的迈进与不知疲倦地自我挑战,是多数国人难以理解的。而其所达到的境界,有时连李嘉诚自己也是不能理解不能想象的。但李嘉诚实实在在地在多个领域里做了无限的成功的有益的尝试。在常人看来,这是挑战极限的尝试。

中国的传统素有知命之说,李嘉诚在生活事业上渐渐意识到了这一点。李嘉诚确确实实知晓:人不仅属于自己,不仅属于一个家庭,甚至不仅属于一个家族,不仅仅属于一个民族,不仅仅属于一个社会,不仅仅属于一个国家。更大的程度上,不仅仅属于一段瞬息即逝的历史。肯定不仅仅属于香港这样的弹丸之地的弹指一挥间的历史。

当然只有李嘉诚,也只有李嘉诚这样的超人,才能真正领悟到。这需要超凡入圣的慧根善根。超人李嘉诚亦是凡人。难道李嘉诚真如亚洲所说是投资界的超人吗?一个不需要答案,甚至不需要回答的问题。因为,问题本身就是准确的答案。因为这个问题,要问,也只能问李嘉诚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