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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这时,那位账房先生突然想起了什么,连忙大声说:

“老板娘,还有张蛮子,张蛮子也在黑虎山上。”

三师母一听,先是一愣,紧接着又是有气无力地连连说:

“知道了,知道了……”三师母在旁边的一把椅子上坐了下来。

“那个大王还说,叫你准备钱,去黑虎山把三先生赎回来……”那个伙计又在说。

“什么?赎回来?是这样说的吗?胡子挑是这样说的吗?”三师母突然睁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面前这两个已吓破了胆的人。她似乎看到了一线希望。

“是那样说的。老板娘”。账房先生马上说,似乎要证实这个消息一样。他说,“我们还是赶快想办法,救刘老板要紧”。

三师母想了想,又接着问:“胡子挑开了价吗?他说要多少钱?”

账房先生这时才清醒了些,他说:“胡子挑没有开价,他说你知道该拿多少钱去。”

“没有开价?我怎么知道他要多少钱?”三师母说。

“他的确是这么说的。”账房先生又望了望身边的伙计,说“他是这么说的,你也听到了是不是?”

那位伙计也点了点头说:“是啊,老板娘。那个大王说,你应该知道老板值多少钱。我们快想办法吧。”

三师母在心里对自己说,没有开价?我知道该拿多少钱?我知道他要多少钱呢?想着想着,三师母似乎明白了什么。她知道胡子挑是要十二口皮箱的金银财宝啊!她对那位账房说:“你们都回去休息吧,这事让我想想。记住,这件事暂不要告诉任何人,你们知道就是了。”

“晓得晓得,老板娘,快想办法吧!”账房先生说。

这时,那个伙计却在吞吞吐吐地说:“可是……可是……”

“可是什么啊?快说!”三师母急了。大声说。

“可是我听到老板说,叫你不要去赎他啊……”

“他是这么说的吗?你们的老板?”三师母的眼睛死死地盯着这位伙计。

“是这样说的。我听到了老板说了好几次……我……”伙计在断断续续地说。

三师母说:“我知道了,你们走吧!”

那位账房先生一听,就带着那位伙计走了。这时他才觉得自己站都站不稳了。一夜的劳累和惊吓,已经让他筋疲力尽了。可是他还在边走边想:这位老板娘知道拿多少钱吗?她会去救刘老板吗?

他又看了看身边的那个伙计一眼,似乎有点怪他多嘴。

但那个伙计却没有看他。径直走了。

等那位账房先生和伙计走后,三师母便同女儿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她呆呆地坐在椅子上,一副丧魂失魄的样子。

这时,天已大亮了,但她的房间里还很暗。那位下女依然把灯放在灯台上,然后去壶里弄了点过夜的茶,倒了一杯放在三师母的手边。

三师母对她摆了摆手说:“你出去以,有事我会叫你。”那个下女便木木地退到外屋去了。

刘素娇此时似乎明白了怎么回事,她也站在那里发呆,一会儿看看那灯台上的灯,一会儿又看看娘。这时,她发现娘在低声抽泣,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籁籁地往下掉。

刘素娇便走过去,偎在娘的身边,低声说:“娘,哭也没有用了,还是快想办法救爹要紧。常言道破财免灾,就多拿些钱去吧。那些做强盗的人,还不是想多讹几个钱……”

“女儿啊,你知道什么哟,呜——”还没等刘素娇说完,三师母便一把抱住女儿,号啕大哭了起来。“你知不知道啊女儿,我就是把这座长春客栈全都给了那伙强盗,也救不了你爹的命啊。胡子挑哪里是要钱财啊——呜呜呜……”

听三师母这么一说,刘素娇心里又糊涂了。她不知道母亲怎么会这样想。她说:“娘,你是不是舍不得钱,故意说这种气话。事情到了这一步,就由不得我们了。花多少钱都得花。”

三师母抬起头来,望着自己的女儿。他觉得女儿真的长大了,便觉得女儿误解了自己,认为自己是舍不得钱财。如果不把真相告诉女儿,女儿是不会理解自己的。于是,她就决定在今天,把这二十多年的风风雨雨,把长春客栈的来龙去脉,就对女儿和盘托出。早一天让她知道,也好让她早一天有个准备。三师母转过头去,看了看那扇通往外屋的门,见门外已没什么动静了,她才对女儿说:

“素娇,事到如今,我也没有必要再瞒你了。我身边,现在只有你这一个唯一的亲人。有此事情也该让你知道了。等你知道了以后,即使你爹有个三长两短,你也就会明白这是为什么啊。”

这些话,让刘素娇听得云里雾里。她不知道母亲怎么说出这样的话来。

但是,当三师母把十二口皮箱的故事讲完了之后,刘素娇也呆呆地坐那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现在终于觉得母亲刚才的话并不奇怪。此时她心里想的和母亲想的完全一样。她也知道那个胡子挑要的不是钱财。即使是把整个长春客栈都给了他,爹的性命还是保不住的。

三师母最后决定不拿钱去赎三先生了——她知道,黑虎山不是自己应该去的地方!

天,已大亮了。吴城街又热闹起来。长春客栈的大门又照常打开了。大大小小的店铺又在开张做生意。三师母把所有知道内情的人都再叮嘱了一遍,并告诉他们说,她已派人带钱去了黑虎山。

早饭后,三师母又把那个茶庄的账房先生和那位伙计找了来。交给他们一封信,叫他们赶快去一趟红船局去,把这封信亲手交给大少爷刘大海。

也就是从这一天开始,长春客栈所有的大小伙计、账房朝奉,从此以后再也没有见到过自己的刘老板了。

34、父与子

胡子挑带着张蛮子再次走进山洞时,三先生已经醒过来了。他躺在那冰凉的山洞里,就像一具死尸一样。但是,他的脑子还是很清楚的,他知道刚才给自己喝的是什么东西。

不过,他并不明白,胡子挑为什么要把自己变成哑巴。

胡子挑走了过去,狠狠地踢了三先生一脚。三先生痛得大叫一声。胡子挑听得出来,三先生的声音已经走样了。于是,他就冷笑着对三先生说:“刘老板,你能不能告诉我,我给你的那十二口皮箱里,到底装的都是什么啊?让你能在吴城做老板?如果你能告诉我,我就放你回去,让你仍然做你的老板。”

三先生看了看胡子挑一眼,他当然知道胡子挑提的这个问题,自己现在是没有办法回答了。可他还是不明白,胡子挑为什么不杀自己,而是把他自己变成一个哑巴。

胡子挑见三先生没有做声,突然放声大笑起来。他的笑声在这个阴森森的山洞里回荡着,震撼着三先生的心。他不知道胡子挑还会用什么法子来折磨自己。这时,他倒真的是希望胡子挑能把自己一刀砍了。

胡子挑笑过之后,就对张蛮子说:“张蛮子,现在就看你的了。快跟你的老板说说刘大河的故事吧!”

“刘大河?”

三先生一听到“刘大河”三个字,心中一颤。难道自己的儿子刘大河真的是在这里么!这时,三先生心中突然有了一种不详预感。昨天晚上被抬进这个山洞后,受折磨的一幕又浮现在他的眼前。他仿佛又看到了那个十八九岁的汉子,在拼命地抽打自己。

难道……难道那个汉子,就是自己的儿子刘大河么?

三先生不敢往下想了。

就在这时,张蛮子真的嚅嚅呐呐的开口了。他说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根钢针,一针一针地扎在三先生的心上。三先生的心此时已经被扎得百孔千疮,在汩汩地流着血。但是,三先生并不怀疑这个张蛮子是在编故事,在欺骗自己。那个抽打自己的年轻人的面孔越来越清晰了——他就是自己苦苦寻找了多年的儿子刘大河——因为这张面孔,长得太像自己的大儿子刘大海。当年刘大河一生下,他就觉得他兄弟俩长得太相像了。

三先生本来想制止张蛮子说下去,但是,他已经没有这种能力了。现在,他反倒是希望张蛮子说得越详细越好。他倒是真想知道,胡子挑是怎样把自己的儿子,把长春客栈的一位小少爷变成了一个土匪——一个能亲手折磨自己的亲生父亲的土匪。

随着张蛮子慢慢地讲述,三先生的目的达到了——他不得不从心底里佩服胡子挑的心计,不得不承认胡子挑是一位高手。三先生认命了。他知道,是命运让自己遇上了一位比自己更高明的对手。

这时,三先生似乎觉得身上已经不再痛了,好像痛都到了心上。他的眼泪禁不住流了出来——他不是在为自己流泪,而是在为自己的儿子刘大河在流泪。他在为自己的儿子刘大河而悲哀。刘大河啊刘大河,我的儿啊,是我连累了你,是我害了你,让你认贼作父,让我们这骨肉至亲反成了仇人!

天啊!这都是我作的孽啊!

三先生终于大哭起来。

胡子挑见三先生在哭泣,他更得意了。就对张蛮子说:“你就不要再跟他啰嗦了。到洞门外的窝棚里叫一个人,去把刘老板的那个儿子刘大河请来。我还要看看那个刘大河是如何收拾他的父亲的。”

张蛮子迟疑了一下,还是走了出去。他叫醒了窝棚里的一个小喽罗。那个小喽罗一听是大王的吩咐,便急急忙忙地跑去请二老板了。

不大一会儿工夫,刘大河真的来了。同他一起来的,除了老二、老三之外,还有黑虎山大大小小的头目。十几个人吵吵嚷嚷的挤进了山洞,看着躺在地上的三先生。

睡了一两个时辰,刘大河又来精神了。红扑扑的脸上是那样的秀气俊朗。然而,就在这秀气俊朗的脸庞下面,却蕴藏着一脸的杀气、一脸的匪气和一脸的仇恨。这时,胡子挑却不由得把刘大河同三先生认真的对照了一下,发现这对父子的确有许多相似的地方。他不禁对老二老三看了一眼,三个人都会意地一笑。老二竟然“哈哈哈”地笑出了声音。

同时,胡子挑也发现躺在地上的三先生,此时也正在认认真真打量着刘大河,看得是那样的认真和仔细。胡子挑当然知道他在做什么。就走上前一步,故意大声地对三先生说:“刘老板,看清楚了么?这就是我胡子挑的儿子,长得怎么样?不会比你这个大老板生的儿子差吧!你大概想不到,我这个做土匪强盗的,居然也会生出这么个好儿子来吧?哈哈哈哈……”

三先生心如刀绞,却说不出话来。他只是默默地看着刘大河,默默地看着自己朝思暮想了十六七年的儿子。他的心完全碎了。

这时,只听到刘大河对胡子挑说:“爹,还跟他罗嗦什么?想不到这个刘老板的命真贱,到现在还没有断气。看来还要费我一点手脚了!”

胡子挑说:“儿子啊,要他断气还不容易么。我就是不能让他断气断得太快了。我要让他慢慢地死,明明白白地死。你知道吗?”

刘大河说:“知道了。要他慢慢地死还不容易吗?你就把他交给我吧,我要让他三天三夜都死不了。”

说着,刘大河就走过去,一脚踩在三先生的肚皮上,拼命的往下压,把三先生的屎都踩出来了。刘大河得意地大笑起来。他抓住三先生的头发,把他的头一边往屎上按一边说:“刘老板,你在长春客栈整天吃的是山珍海味,你现在就该尝尝这种味道吧。吃!你给我吃!吃下去了我就不打你。快吃!”

三先生的嘴巴被按到了自己的那坨屎上,他闻到了一股说不出来的味道。但是,他却没有挣扎,没有把嘴巴挪开,而是像一条狗一样,张开嘴巴,用舌头把那坨屎舔了进来。他似乎觉得只有这样做,心里才好过一些,才能找到一种平衡,才能对得起要自己吃屎的儿子。

“哈哈哈……吃了吃了,刘老板吃屎了!”

刘大河又把三先生的头提起来,让他仰着脸。他要让山洞里所有的人,都能看到三先生这张吃屎的嘴。

山洞里发出一阵狂笑,大大小小的土匪都在笑得前俯后仰。大家都在夸二老板有本事,能把吴城长春客栈的大老板变成一条吃屎的狗。

不过,胡子挑此时却没有笑,他只是冷冷地看着。他的心里同样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味道。

没有笑的还有张蛮子。

此时的张蛮子,正躲在一个不易被人看见的角落里,依然两手抱着头,不敢看刘大河在虐杀自己的父亲。

刘大河出了一回风头之后,觉得脸上很光彩,又在想着下一步的把戏。他要让黑虎山的大小头目开开眼界,看看他这个二老板的手段。

下面,该来一个什么样的“游戏”呢?

正当刘大河在犯愁时,老二突然大叫起来:“二老板,光让他吃屎还不行,还要让他咬自己的卵。谁叫他的卵那么有福气,能干上吴城四美楼最好看的婊子翠花姑娘呢?。”

其它的土匪一听,也在大呼小叫:

“对对对,叫他咬自己的卵!”

“把他的卵割下来,塞到他口里去!”

“让他的嘴巴变成翠花姑娘的那个洞洞……”

刘大河一听,又来了劲儿,觉得这主意不错。他就马上拿过一把明晃晃的牛耳尖刀,对三先生说:“刘老板,你吞了我爹的家当,害死了我的祖父,才让你的那条狗卵能去干那个翠花婊子。你把那个翠花婊子干了那么多年,也过够了瘾。我现在如果不把你这条狗卵割下来,那实在是太不公平了。你好好想想,当年吴城多少人想跟她干,就是没有你的福气啊!你说该不该割?”

三先生依然没有做声,就像一个木头人一样由自己的儿子摆弄。他真没有想到,自己的儿子会说出这种伤天害理的话来!不过,让三先生心里感到奇怪的是——自己的儿子刘大河,怎么知道这些事情,说出这样的话来呢?

这时,三先生又想到了吴城的长春客栈。他担心三师母真的会带钱来黑虎山赎自己。如果她要是真的来了,哪还真不晓得胡子挑会唆使刘大河干出什么样的事情来啊!

当时在船上的时候,不晓得那几个逃回去的伙计听到我说的话没有?回去后会不会叫她不要来赎我啊!

但愿小翠能明白一些,千万不要上当啊!

就在三先生走神的当儿,正在为家中的妻子三师母担忧时,谁知他的亲生儿子刘大河真的动手了——他一把揪住三先生下身的那个东西,顺手就是一刀捅进去,然后用力一剜一旋,连把带根儿全旋下来了。

三先生终于大叫一声。一股鲜血从他的两条腿中间喷了出来。他,到底昏过去了。

刘大河得意洋洋地拿着这个小老鼠一样的东西,在手里看了又看。他怎么也不会想到,正是因为有了现在自己手里拿的三先生的这条命根子,才让他自己来到了这个世界上。

看着看着,刘大河突然狂笑着叫起来:“看,吴城那么一个值钱的婊子、四美楼那么大名鼎鼎的翠花姑娘,怎么就让这么一条又短又丑的臭狗卵给干了?真是太冤枉了啊!”

老二又故意说:“你是说只有让你干了,才不冤枉啰!”

刘大河无耻地说:“要不是她现在老了,我倒真的要杀进长春客栈去干干。可是她现在已经老了。”

胡子挑一听,本想大骂一声。但突然灵机一动,阴险地说:“儿子,翠花姑娘现在是老了。但是,她还有一个非常漂亮的女儿在等着你。据说她的女儿比当年翠花姑娘还要好看啊!”

刘大河一听,以为父亲是在赞许自己,便大叫一声:“是么?那好,过几天我就杀到吴城去,到那长春客栈去把她的女儿给干了吧。不晓得是不是个开苞货哟。哈哈哈……”

山洞里所有的土匪又是一阵大笑。都在兴高采烈地说“是开苞货!”“水灵灵的开苞货!”

刘大河把手中的那东西又看了看,他要把它塞到三先生的嘴巴里去。这时,三先生是紧闭着嘴巴躺在那里,一副快要断气的样子。刘大河看了看,就用一只脚踩在三先生的脖了上,让他张开嘴巴。果然,在刘大河用力的踩踏下,一种生理的本能又让三先生张开了嘴巴。刘大河终于如愿以偿地把那个血淋淋的东西塞了进去,终于让自己的父亲的嘴巴,最终变成了“翠花姑娘的那个洞洞”。

做完了这一切之后,刘大河就拍了拍手,显得有些心不在焉了。看来,他现在对折磨这个快要断气的三先生已经显得有些不耐烦了。他的心思似乎已经不在三先生身上了。于是他就对胡子挑说:

“爹,叫人绑上一块石头,把这个家伙丢了湖里去算了。今天晚上我们就去吴城吧!我要去见见三先生那位漂亮的女儿啊!”

胡子挑一听,不禁为自己刚才的信来之笔感到又得意,又害怕。他知道刘大河这个杂种没是有什么做不出来的。他要是有朝一日真的把他的姐姐给干了,那解恨倒是解恨,不过就是太过份了些……

胡子挑听到刘大河的话之后,当然知道他要去干什么。他没有回答刘大河去还是不去,只是无声地看着躺在地下的三先生。他默默地在心里对自己说,三先生啊三先生,你就是到了黄泉路上也不要怨我了,都是你儿子干的好事啊!以后他要怎么做,可就由不得我了。

——胡子挑突然打算今天就离开黑虎山!

三先生已经是醒是过来了。嘴巴里塞着自己的那个东西躺在冰凉的石头上,也不知是死是活。刘大河见胡子挑没有回答自己,就更加显得不耐烦了。他就自作主张,叫几个土匪一齐动手,找来那条长布袋,把昏迷或者是死了的三先生塞了进去后,又在里面塞进了几块大石头,然后对那几个小喽罗说:

“抬到虎头崖去。把他丢到湖里去!”

虎头崖下有一个不见底的深潭,是黑虎山的一处杀人场。多少年来,那个深潭里不知丢进了多少个冤魂。受尽折磨的三先生,终于也在那里找到了自己最后的归宿。他到底让自己亲生的儿子,最后把自己埋葬在这深不可测的潭底。

几个小喽罗抬着这个长布袋子走出了洞口。

三先生的事故结束了。

胡子挑依然一声不响,在看刘大河忙乎着。等到把三先生抬出了山洞之后,他也跟在那几个小喽罗后面走出了山洞,好像要给三先生送葬一样。

山洞外阳光灿烂,又是一个晴朗的好天气。四月的阳光照得黑虎山葳威蕤蕤的一片葱绿,林丛中的杜鹃花开得一片火红。山下的鄱阳湖又是波光粼粼的浩浩荡荡,远处有几片帆影在飘来飘去。

望着这充满生机的大好河山,和这令人留恋的大千世界,胡子挑尽管不是诗人,他还是低低地长叹了一声。不知道他这一声低低的叹息,是为自己,还是为即将离开人世的三先生。

刘大河这时正好跟在胡子挑身边。他听到这声叹息后,觉得有些奇怪。不是报了仇嘛,爹,你为什么叹气呢?

——蒙在鼓里的刘大河啊,你怎么可以参得透这种禅机!

当天傍晚,胡子挑就带着老二离开了黑虎山。不过,他还是把老三还留在了这里。因为这黑虎山聚义厅后面的地窖里,还有一大笔财宝没有运走。他要老三帮他看住这些东西。

胡子挑要走了。他没有告诉刘大河他去哪里,只是说过几天就回来。

刘大河一听,真的是求之不得。

胡子挑走了,他并没有忘记带上张蛮子。

夕阳西下,一张帆飘向湖心,飘向天际,渐渐地消逝在云水之间。

黑虎山,从此真正的成了刘大河的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