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言浅殇待寒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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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小塘难养大鱼

“爱情不过是一种普通的玩意,一点也不稀奇,男人不过是一件消遣的东西……什么叫情,什么叫意,还不是大家自己骗自己,什么叫痴,什么叫迷,简直是男的女的在做戏……”

舞台上,一袭西班牙舞裙的众位歌女莺歌缭绕,高唱一首卡门,随着星星闪闪的灯光亮起,在场的人们都纷纷携着自己的舞伴步入舞池中央。亢奋激扬的奏乐在现场弥漫开来。

几乎所有人都陶醉于舞池里的醉生梦死之中,一曲终了,舞池里的客人们都纷纷为唱歌不凡的四位海棠仙子,拍手叫好,全场欢呼喝彩。四位海棠仙子互相笑笑,简单向在场的客人们表示答谢。灯光慢慢地变成一束白色的亮点,重新落在舞台最中央的四大仙女身上,新的舞曲又开始了。

身着米白色西服,淡蓝色的流苏帕巾点缀胸前,依然风流倜傥。高挑的身材更是衬得欧阳谨尽显优雅、高贵。慵懒地坐在沙发,翘起二郎腿,笑着摇了摇手中的酒杯,微微侧过头注视着台上的四位海棠仙子。

连城之中,欧阳谨论及相貌仅次于寒瑜,被如此俊俏多金的公子哥盯着,惹得四位海棠仙子粉腮红润,暗送秋波。听着悦耳动人的歌声,看着各有千秋的伊人们,欧阳谨眼里更是泛起一丝丝戏谑意味。

二楼上,一身淡紫色抹胸礼服的寒嫣,不动声色将他的举动看在眼里。轻抿手中的一口酒,心里暗自不屑起来: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居然打起了我手下四位海棠仙子的主意,欧阳谨,我看你真是活得太滋润了!

将酒杯递给身边的侍从,高跟鞋后跟响着清脆的声音,却淹没在舞厅的喧嚣声里,走下楼,走向依旧沉浸于逢场作戏的欧阳谨,还未走到他身边,又见他侧身不知和身边的人说了什么,身边的随从转身离开,淹没在人群之中。

见此,寒嫣停下脚步,并不急着和他摊牌了,倒想看看这位风流少爷到底想要做什么。悄然坐在角落里,视线在欧阳谨身上来回移动。

不多一会,随从回来了,伏在欧阳谨耳侧说了一些话,听完随从的话,欧阳谨似乎很高兴,大方地打赏了随从。

正当寒嫣疑惑不解时,人群中走出了不少人,个个手里捧着一大束鲜艳欲滴,幽香醉人的玫瑰花,分别献给舞台上谢幕的四大海棠仙子。而每束玫瑰花里都藏着一条价格不菲,颜色不一的宝石项链。最特殊的是每条宝石项链的颜色不仅恰好是四人最为锺意的颜色,更是都镌刻了四人各自的名字。

登台表演多年的四人,送花的常见,送珠宝的也常见,同时送两样的倒是也有不少,但这么有花样,有寓意的,倒真是少有。也不知是谁这么有心思,出手这么阔绰。在众人的指引下,四人才明了,同时看向不远处的欧阳谨,笑意盈盈。

之前还真是小瞧了你,欧阳谨你为了获得女人的芳心,还真是费了不少心思!难怪连城里不少女人都对你倾慕不已,果然有些手段。不过可惜,她们对你视如珍宝,我寒嫣却对你如泣草芥。仅凭这些纨绔公子哥的手段,就妄想拿下我精心栽培的四位海棠仙子,真是不自量力。我倒要你好好看看,她们是听你的,还是听我的。

敲定了主意,寒瑜打算给自命不凡,眼高于顶的欧阳谨一些教训,吩咐侍从前往后台,带去一番话叮嘱四位海棠仙子,“能捧你们上去,自然也能让你们摔下来,想飞上枝头变凤凰,那也要问问你们的老板我答不答应?”

获知寒嫣的警告,四人心里有了决定。等到再回到舞台时,即使欧阳谨再怎么注视着她们,四位伊人们也只当作没看见。

长期活跃在舞台,也见识了很多像欧阳谨这般出手大方的公子哥,可正因如此,她们才更加明白:欧阳谨这样风流成性的男人大多逢场作戏,哪里会真的为她们动心?她们更是犯不着为了区区一个欧阳谨,得罪培养她们多年的老板——寒嫣。

四人前后不一的态度,令欧阳谨微微皱眉,果真是戏子无情,****无意,起身准备离开。

“欧阳少爷,好像看上去并不高兴呀!难道是我们海棠花园的人服侍得不够尽心?还是对我们四位海棠仙子不够满意?”寒嫣笑着走向欧阳谨,表面言辞关心,实则暗含贬义,嘲讽欧阳谨献殷勤落得竹篮打水一场空的下场。

淡紫色的礼服恰好将寒嫣身体完美的曲线衬得如此迷人,他也无心欣赏,心里诸多不满,依旧面不改色,和寒嫣谈笑风生:“寒二小姐,真是说笑了!谁不知道,您管理下的海棠花园备受赞誉?何况对于看中的女人,我一向都很在意,很疼惜。哪里还会对四位海棠仙子心生不满?别的不敢说,就说对待女人柔情,我欧阳谨可算得上首位!”

面上带着不减的笑意,应承开口:“欧阳少爷的风流才情,怕是连我们的海棠花园都只能感叹,小塘难养大鱼!”心里却鄙夷欧阳谨刚才的话,不过是只懂寻欢作乐,沉醉温柔乡,围着女人转扶不起来的阿斗。

听了寒嫣的话,欧阳谨俊俏的脸上挂着不可明其意的微笑,却并不接着回话,反而说起刚才的歌曲《卡门》。

“不知道寒二小姐怎么看《卡门》?”放眼整个连城,公然让舞厅唱《卡门》,借此嘲讽打压某些男人,除了寒嫣,再无他人,欧阳谨断定这歌曲定是寒嫣的决定。

《卡门》主要塑造了一个相貌美丽而性格倔强的姑娘——烟厂女工卡门。故事描述了历尽心酸的卡门好不容易找到互相爱慕彼此的爱人,却因别人爱上自己,而惨死的下场。

能猜到《卡门》是自己的主意,欧阳谨还不至于太笨嘛!《卡门》就是自己特意挑出来,目的就是为了讽刺诸如欧阳谨这类不学无术的废人。

“不过只是闲来无趣,纯属消遣,哪里有什么看法?”谈及《卡门》,寒嫣不愿多谈。一方面是素来不喜欧阳谨,不想与他谈及自己的看法;另一方面,不看僧面看佛面,欧阳谨毕竟是欧阳敏敏的亲哥哥,得罪了欧阳家,父亲和小弟那边也不好交代。

若不是因为自己的妹妹,真的很喜欢寒瑜。寒家的任何一个人,欧阳谨都不想理睬。尤其是曾经打过自己一鞭子的寒嫣。

真的以为自己有些姿色,做生意有些能耐,就目中无人了?欧阳谨不是不清楚寒嫣对自己的真实态度,尽管心里同样对寒嫣也很不屑,可为了自己唯一的妹妹,他选择忍了。

多日以来,欧阳谨发现自寒老当家回来之后,一直被寒瑜盖过风头的寒嫣,反而受到了其父寒老当家的重视。不仅是接手原本由寒瑜负责与唐家的所有工作,更是获准可以独立处理事务的权利。

眼见妹妹多年的痴情等候,依旧没有令寒瑜说出联姻的话,作为哥哥的欧阳谨,熟知妹妹不愿逼迫寒瑜,又不知寒瑜何时才会提出结亲的事。不想看见妹妹因寒瑜虚度大好年华。几番忖度,下决心由受到寒老当家重视的寒嫣下手。也许寒嫣会看出自己一直装作无能之辈的事,但考虑到妹妹,他不在意。只希望借此,促进寒家与欧阳家联姻,早日达成妹妹多年的夙愿。

“寒二小姐似乎不太愿意和我说话,莫不是对我有什么误会?若之前有什么得罪的地方,我向二小姐道歉!”面对一直并不热情甚至多次出言不逊的寒嫣,欧阳谨却主动认错。心心念念为了他的妹妹,对其妹妹,真的是用心良苦!

依照往日自己对欧阳谨的了解,他固然没什么能耐出息,只会花天酒地,却非常高傲,从不向人低头。如今倒是新鲜了,自己对欧阳谨一直冷言冷语,他居然跟自己道歉。

事出必有因。看来今天欧阳谨来海棠花园不是冲着四位海棠仙子,恐怕他是对自己有事相求。难怪之前自己怎么打压讥讽,他依然面色如旧,没有一句反驳,最厉害的是自己居然丝毫不知。

第一次,欧阳谨的心思令寒嫣刮目相看,起先自己还真是被他的演技给骗了,以为他真的是想要收拢四位海棠仙子。现在想来,小弟也曾说过,‘欧阳谨恐怕是扮猪吃老虎!’之类的话。一个人装一时可以,欧阳谨装无能一装就是十几年,寒嫣想到此处,内心震撼不已!

“欧阳少爷真是好心思,十几年如一日,寒嫣我真的是自愧不如!既然大家都是聪明人,有什么话不妨直言!”

果然是聪明的女人,看穿了自己,不过只要能达成敏敏的心愿,拆穿又如何?此时此刻,怎么隐瞒都于事无补,欧阳谨也不是什么矫情的人,神情是从未有过的认真,“我想要欧阳家与寒家联姻,寒瑜娶了我妹妹!”

原来是为了他妹妹,不过敏敏几次救过寒家,她确实也是个性情中人。而且一旦欧阳家和寒家联姻,小弟和唐烈可能就不会走得那么近了。即使很赞同欧阳谨的想法,可顾虑到他的心思不简单,淡淡回应:“这件事,我会好好考虑的!海棠花园还有很多事等着我去处理,就失陪了!”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欧阳谨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