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烈,你要带我去哪?”被带上车的寒瑜,望着唐烈,语气不善。
“你不是想要喝醉吗?不是想要一醉解千愁?我就成全你!”被寒瑜气到的唐烈,猛踩油门,绝尘而去。
“就算我想做什么,那也是我的事,不要你多管闲事!给我停下,我要下车!”见到来到郊外,面对渐渐有些失控的唐烈,寒瑜不愿多做纠缠。
闻言的唐烈,自己找了这个女人这么久,她偏偏以事务繁忙躲避不见,结果自己却去百乐门喝酒。心里冒出一团团的小火,一时生气,一个急转弯,硬生生让寒瑜撞在玻璃上。
本想略微惩罚一下寒瑜,没想到她居然撞在玻璃上,急忙停车查看她的额头,寒瑜其实并未受伤,一等到停车的机会,想要逃下车时,却被唐烈再度牵制。
自己再度被寒瑜欺骗,唐烈真的快要被眼前的女人给逼疯了,直接强行拉着她下车,也不顾寒瑜的反抗,大步走向湖边。郊外,静悄悄的湖边,只剩下一轮皎洁的月光拂照。
五月份,湖边的水也是凉意不浅。眼看寒瑜固执的性子,唐烈眉毛一直就没舒展开过,生气地把寒瑜朝湖里一扔,扑通一声落入水中,激起不少水花,唐烈的一身西服被打湿了一大片。
酒湖是唐家很久以前的家业,不深不浅,不大不小,湖里却全都是佳酿。后来几经转折落入唐烈手里,站在岸边,睥睨着从水里冒出来忍不住咳嗽几声的寒瑜,唐烈不发一言,眼神凌厉。
被人扔下湖里,对寒瑜而言,堪称奇耻大辱,尤其对方还是唐烈,真正的身手远远在她之上的唐烈,让自己无法反抗的唐烈。想到这里,衣衫尽湿的寒瑜,狠狠地咬着自己的嘴唇,任头发上不停流下的水滴,夜色渐渐朦胧,看不清她脸上到底是水滴还是泪水。寒瑜在怨恨,怨恨自己的无能为力,任人鱼肉。
见到她那副倔强不屈,自个跟自个较劲的生气模样,唐烈才开口,“你不是想要喝酒?酒湖里全部都是酒,今天就让你喝个痛快!”说话间直接跳入湖里,来至寒瑜身边,拿出随身的瑞士酒,一口一口地灌着寒瑜。
“唐烈你……混蛋……不要……不要……咳咳咳……”被怒火完全覆盖的唐烈,丝毫不再顾忌拼命挣扎的寒瑜。
觉察到寒瑜的反抗慢慢变小,唐烈才不再喂她喝酒,将有些醉意的寒瑜搂在怀里,依旧冷声反问着:“怎么?现在你还要再喝酒?”
折腾了很久,即使寒瑜反抗,依旧喝了不少酒。酒湖之中的酒,比一般的酒更能醉人。哪怕素日里,经常喝各种酒,唐烈不敢喝太多。望着怀里渐渐意识不清的寒瑜,嘴里还在呓语:“唐烈,唐烈,混蛋……我要杀了你!“
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唐烈心疼地抚上她的娇颜,因喝醉而两腮沾染的红晕,在月光下,照得她宛如一朵清丽出尘脱俗的白玉兰。
“寒瑜,你真是让我一念成魔,一念成仁。偏偏我对你毫无犹豫地付出,毫无抵抗地深爱。”生怕她感冒发烧,将寒瑜抱出湖里,开车前往唐家郊外的一处屋子。
郊外的宅子,没有家仆,往常是唐烈心烦意乱时的避难所。蒙着眼睛,替寒瑜换下衣物,着一身丝质睡衣。坐在她的床边,不敢入睡,生怕她夜晚不舒服,没人照顾。
看着她入睡的容颜,第二次紧握着寒瑜的手,蓦然想起那几句,‘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春心莫共花争发,一寸相思一寸灰。’唐烈的心理却泛起丝丝的惆怅。
寒瑜,我到底该怎么对你?亲手杀了你,我做不到;好好爱你,对不起多年为我忍辱负重的母亲,我也做不到。为什么偏偏我会遇上你?就像你说的那样,你我注定是命里的敌人,可为什么还要义无反顾地爱上你?从我们相识之际,就已经对彼此处处算计,时时提防了,这样的你我为什么还要产生不该有的那些感情?
或许,寒瑜,你我真不该相遇,就算遇见了,我也不该不知不觉就对你有了感情。人一旦有了感情,就多了羁绊。我们都是在冷酷无情,尔虞我诈中不断磨练下长大的。自小你我就深知,多一份羁绊,就等同于多了几份危险,少了几分安全。
“母亲……奶娘……领队大叔……你们别走……带瑜儿一块儿走,瑜儿不想独活……好累,真的好累……”睡梦中,再一次目睹了自己身边的亲们是如何离世的,寒瑜,忍不住落泪。
轻轻为她擦去眼角的泪水,不断安抚她:“别怕,你还有我,我永远不会离开你!为什么每一次我想要离开你的世界,你总能在不经意间将我的心抓得死死的,挣脱不了?”
得到安慰,寒瑜不再哭泣,静静地睡着。
所幸的是,寒瑜熟睡一整晚,没有任何异样。等到天快亮时,估摸着稍等一会,寒瑜也会醒了。唐烈才离开屋子,起身替她准备热水洗澡。
宅子里有间屋子,建有一个大水池,可供人洗澡,因特殊材质而成,水池里的水,常年温热,恰好适合人体最好的沐浴温度。
正在替寒瑜准备换洗衣物的唐烈,一时没留意,竟被寒瑜所伤,捂着肩上渗出血的伤口,眼里包含失望,心寒,痛苦……冷声发问:“你想要我死?”
没有丝毫犹豫,寒瑜决绝回应:“是!”
“好好好!我早该知道你无情,是我自己不该自作多情!”不带丝毫感情,俩人经过一番打斗,夺过她手里的匕首,在同样肩上的位置,又伤了自己一样深的伤口。
之前寒瑜给予的伤算不上重伤,可刚才唐烈自己动手的那一下,倒真是出手狠辣,匕首深深扎进肉里,甚至足以看见骨头。
鲜血淋漓,染红了唐烈的衣衫,染红了寒瑜的眼睛。见唐烈自残的行为,寒瑜说不动容是假的。但想到他之前对自己多番放肆,想到他的母亲多次算计自己,想到自己的父母亲因他一家吃了多少苦,心里的火气就快要吞噬自己的胸腔。睚眦必报,这是寒瑜的性子,她不愿改变,尤其是为了唐烈改变。
“别以为伤了你自己,我就会心生愧疚。我可以明白告诉你,不会,就算你现在死在我面前,我也不会为你有丝丝难过!”冷眼地看着唐烈,话语间可见其心到底有多狠。
面对寒瑜无情的话语,唐烈脸色有些苍白,却只是轻笑一声,“那我们赌一场,到底是你死还是我死?”就在以为唐烈终于要对她痛下杀手,她准备全力应对时,殊不知唐烈这一声笑里,包含太多无法言明的情绪,来不及分清他的心思是什么。一瞬间的功夫,唐烈反手紧握她的手,想要借她的手彻底了结自己。
也许,我死了,你我之间也算有了一个交代,有了一个结局。
洞悉唐烈的意图,寒瑜顾不得其他,一时情急,“我不准你死,你是我的,唐烈,我不准你死!”话出口的那瞬间,她也迷茫了,自己到底对他是什么感情?
你是我的,寒瑜脱口而出这句话,令唐烈手里的匕首咣当一声落至地上,痴痴望着寒瑜,不确定地问着:“寒瑜,你说什么?你不愿意我死,对不对?”
“我……”低着头,寒瑜不说话,现在她的心太乱了,太慌了。
顾不上寒瑜给出什么反应,一把把她搂在怀里。
唐烈心里说不出的幸福慢慢在全身扩散。
寒瑜才醒悟过来,一把推开唐烈。
“寒瑜,对不起。”面对受到惊吓的寒瑜,唐烈真心觉得难过。
寒瑜提醒自己,别对他放什么感情,你的目的只是为了利用他。一旦牵扯上感情,再厉害的人也会多了许多顾忌。
以为是自己刚才的举动,吓坏了寒瑜,才让她一言不发,紧握她的手,急忙道歉:“寒瑜,你在生气?以后,不得你允许,我绝对不会如此。”
“你受伤了,先包扎伤口!”替唐烈包扎完,寒瑜抚上他的肩上,心里似有似无袭来一阵抽痛,这种莫名的感情令她烦躁不安,却不敢外露任何情绪,生怕惹起唐烈的怀疑。但今日之后,只怕唐烈是真的以为自己爱上了他。九娘,我要你亲眼看见,你的儿子是如何为我,如何为我们寒家赢了最后的胜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