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同时两人都看见,夜色中走出一个熟悉的身影——唐烈。
“阿烈,你居然跟踪我?”女人看着走到自己身边的唐烈,微微皱眉,语气中透出些许不满。
“母亲,请您谅解。不过您曾经答应过,寒瑜的生死由儿子决定,其他人无权干涉。”说话的时候,唐烈始终盯着站在一旁的男人。
“我的确说过,但是你三番四次明明有机会杀了他,却对他一直手下留情。这样下去,你还能下得了手?阿烈,难道你忘了我们跟寒家势不两立吗?难道你真的认为你和寒瑜会成为朋友?就算你真把他当做朋友,那么他呢?现在他已经知道当年的事,是你的母亲我联合陈唐两家算计他的父亲。你好好想想,获知真相的他会放过母亲,放过你?从小母亲就教过你,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女人不断游说唐烈,逼他下手杀了寒瑜。
见母亲意思明确,男人也在一旁添油加醋:“对啊!阿烈,难道你忘了当初就是寒瑜的母亲派人毁了母亲的容貌,害得母亲吃了那么多苦,至今仍旧不能恢复容貌?难道在你的心里,母亲和你之间的母子之情,比不上你和寒瑜相处短短一年多的时光?”
其实,男人说这话倒不是想劝说唐烈什么,不过是借机说出挑拨离间唐烈母子的话罢了。
“够了,任辰,我和我母亲之间的事,还轮不到你这个养子来插手?”唐烈淡淡的嘲讽。
“阿烈,我也是母亲的儿子,而且我不过是替母亲不平而已。这些年,母亲为你受了多少罪,你知道吗?现在为了区区一个仇人的儿子,你要跟母亲反目吗?”任辰恨不得让母亲和唐烈因此反目。
冷哼一声,唐烈低沉冷淡,夹杂不屑的声音想起,“说得冠冕堂皇,真叫人感动不已,难怪当初那么多人中,母亲偏偏选择了收养你。任辰,几年不见,你溜须拍马,奉承迎合人的本事还真是与日俱增。不知情的人,听了你刚才说的话,恐怕只会以为你才是亲生儿子,而我是毫无血缘的养子吧!”
担心唐烈一席话,引得母亲误会,任辰急忙想要开口解释,“母亲,我……”
“好了!辰儿你先回去,我要跟阿烈好好谈谈。”女人不想见到两个儿子争执不休,便让任辰先离开。
虽然儿子自小就被自己送去寒家,不在自己身边,而任辰却自小被自己亲自抚养长大,对自己也是孝顺有加。但女人最在意的,最爱的还是自己怀胎十月生下的孩子——唐烈。
“母亲……”这样的结果,其实任辰早已预料到,不管这些年自己对母亲如何孝顺,如何尽心照顾,只要唐烈出现,母亲的眼里只能看见唐烈。毕竟自己只是母亲抚养的孩子,而唐烈却是她的亲生儿子。想到这里,还是忍不住叫了一声母亲,乖乖离开。
望着任辰离去的落寞的背影,女人看着唐烈,试着劝说:“阿烈,辰儿是我的养子,也是你的大哥,你不该这么说他。况且这些年,辰儿确实在我身边替我处理了不少事。”
“母亲,我不喜欢他,这点你不是早就知道?对您而言,他是您的养子,对我来说,他什么也不是。”唐烈淡淡开口。
自小阿烈就对辰儿不满意,总是或多或少地选择忽视,心里更是不屑一顾。当时自己只是以为阿烈年纪小不懂事,期盼着张大了懂事就会好了。
可谁知,两个孩子长大了,却越发彼此不对付。为此,自己这个做娘的,也是操碎了心。
不想再纠缠这个问题,女人看着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寒瑜,反问着唐烈,“阿烈,你真的不肯杀了他?”
面对母亲咄咄逼人,唐烈看着寒瑜,却想起与寒瑜相处的过往。眼前的一幕幕画面,令唐烈无法下狠心。
见他走神,女人又重复地问了一句:“阿烈,你看清楚,寒瑜可是我们仇人的儿子,你当真不忍下手杀他?”
这个问题,唐烈不止一次问过自己,可每次想到寒瑜是无辜的,甚至心里会为寒瑜不平,为什么上代人的仇恨要加注给寒瑜?因此每次的结果显而易见——他无法对寒瑜下手。如今母亲也问自己,他不得不正视起来。
难道正如母亲所说,自己真的把寒瑜当成了朋友?莫非寒瑜真的对自己意义不一般?
“不是,寒瑜必须要死,而且一定要死在我手里,但绝不是现在。”唐烈深知母亲的性子,一旦自己说了不忍杀寒瑜,只怕寒瑜活不过今晚。
“好,那你给我一个不杀他的理由!”女人看着唐烈,认真问着。
“唐家刚刚收拾了陈家,但同时也损失不少,现在杀了寒瑜,所有的人都会怀疑我们唐家,凭借欧阳敏敏对寒瑜的深情一片,一定会联合寒家,对抗唐家。到时候,免不了斗得不可开交,这并不是我们的目的。”唐烈头头是道的分析,令女人暂时打消对寒瑜下手的想法。
“好,我暂时不会杀了寒瑜,不过我希望时机成熟的时候,你能亲自了结寒瑜,而不是像现在这般向我求情。”沉默片刻,又补充一句:“他身上的药效快要退了,不想让他怀疑,还是尽快离开。”
确认母亲暂时不会对寒瑜下手,看了看昏迷的寒瑜,唐烈和母亲一起离开。
没多久,寒瑜渐渐醒了,看着自己手臂上留下的针,寒瑜一下子拔了下来,紧紧握着,眼神微敛,“可恶,居然敢冒充父亲,算计我!不管你是谁,我绝不会放过。”
离开码头,寒瑜并未回到寒家,反而当夜去了黑市,交代了一些事,寒瑜才离开。
黑市,以盈利为目的的黑暗组织,该组织到底有多大,没人知道,只知道该组织的实力非凡。靠着替人杀人,替人查什么过往,不过这种组织一旦沾染,少不了很多后续的牵连。为此,寒瑜早先调查父亲当年的事,才不愿求助黑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