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瑜儿,你果然没有让父亲失望,寒家子孙之中,你最像我们寒家人!”老当家看着寒瑜,欣慰开口。
这时寒瑜才明白父亲刚才在试探自己,多年不见,父亲还是喜欢对自己多加考验。
“父亲,瑜儿查到当年的案子,其实是九娘向唐家和陈家献计。”寒瑜忖夺之下还是决定告知父亲真相。
知道此事,老当家并不是多意外,反而开口劝说寒瑜,“瑜儿,不管怎么说,始终是父亲我当初负了她,是我害了她一生。答应父亲,若他日遇见,务必留她一条性命。”
“瑜儿不明白,父亲过分重情会使自己看不清楚现在的格局,您教我,成大事者不能顾及小节,也不能重视儿女私情……”
寒瑜还未说完,被老当家冷冷打断,训斥一声,“好了!瑜儿,父亲已经说了,是父亲欠了她,你难道一定要父亲我对她愧疚一辈子吗?”
记忆中父亲从未责骂过自己,如今倒是为了害他一生的九娘训斥自己,念起自己的母亲,寒瑜心里泛起一丝丝的苦意。既为母亲难过,又为自己难过。
父亲和九娘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若非当初母亲的出现,可能父亲和九娘会成为一对真正恩爱的夫妻。而且母亲曾说,父亲爱的始终是九娘,不管她如何做,得到的只是尊敬和愧疚。而九娘得到的确实父亲的心。
彼此陷入沉默,想了想,寒瑜还是率先认错,“父亲,是瑜儿错了!”
在这世上,能让寒瑜主动低头认错的人,除了过世的母亲,就剩下眼前的父亲。
看着多年未见的孩子,老当家也意识到刚才自己确实态度不好,不该对自己的孩子还那么严肃训斥。况且自己不在寒家多年全靠寒瑜在打理寒家。
“瑜儿,父亲也不应该让你替父亲当年犯的错承担后果。这些年,你实在是为了寒家做了不少,现在寒家的今日都是你努力经营的结果。”
父亲的话,令寒瑜一时无话,半晌才缓缓开口:“父亲,可是我并没有按照您的嘱咐,照顾好两个姐姐。”
老当家虽然在外,却始终记挂着寒家的状况,对于自己两个女儿和寒瑜之间的事,说不上完全清楚,但大概也能猜出七八分。
自己的大女儿寒姗冲动任性,二女儿寒嫣心思细腻却远不及寒瑜半分稳重,行事过于随心所欲,至于寒瑜尽管是方方面面都很优秀,却依旧也有不足之处,骨子里性子过于目中无人,过于自信。三个孩子性子都很倔强,争吵不和难免。
“瑜儿,这不怪你,不过她们纵有不少错误,可除了父亲我,便是世上唯一你的亲人们。对她们好一点,也是替我替你母亲补偿她们。”老当家说话的时候,眼眸处染上了疼惜愧疚之色。
父亲的心思,寒瑜哪里不知道?不过是希望自己能对两位姐姐再宽容一些,毕竟父亲年纪大了,不想见自己的孩子们之间有什么争执纠纷。
心里已有自己的决定,便主动谈起其他话题:“父亲,瑜儿知道,不过您什么时候准备回寒家?”
望着码头海岸处零零星星的小船,老当家认真点点头,继而说:“瑜儿,你是寒家大当家,而且一直做得不错!寒家交给你,父亲从不担心。”
“可是,父亲大姐二姐她们也很想念您,很想见您,这么长时间,不见她们,您不会思念她们吗?瑜儿还有很多事想要跟您商量。”寒瑜很想留下父亲,不停地寻着借口。
“瑜儿,还记得父亲离开之前跟你说过的话吗?”老当家看着寒瑜,问着话。
“父亲说,您不能陪瑜儿走一辈子,以前寒家是您身上的担子,现在寒家是瑜儿身上的责任。不管多辛苦,多难熬,其中的过程只能瑜儿自己体会。”寒瑜回忆起当年父亲的话。
码头上的夜风渐渐大了,让老当家感到一丝丝冷意袭来,看着天色渐晚,嘱咐一句:“瑜儿,父亲不在你身边,却时刻关注着你!你是父亲的骄傲,也是寒家的未来,不必事事考虑父亲。”说完话,老当家大步离开。
“父亲……”寒瑜自知再也拦不住,望着父亲渐渐离去的脚步,却还是忍不住叫了一声父亲。
被叫到的老当家驻足片刻,再度开口:“瑜儿,别再派人寻找父亲了,父亲这些年闲云野鹤惯了,不想再回寒家。回来见你,不过只想最后看看你。”
寒瑜听见最后一句,‘不过只想最后看看你’想要问个清楚,感到手臂一阵麻木,看见一支针插在自己的手臂,猜想是麻醉针。还未弄清楚来龙去脉,直直昏厥过去。
而老当家回身看着已经昏迷不醒的寒瑜,露出满意的笑容,撕下脸上的人皮面具,是一张年轻陌生的脸。
夜幕里走出一个女人,大约三十多岁,看了看不远处昏倒的寒瑜,挑了挑眉,微微开口:“只不过一个寒震(寒瑜父亲),就轻易让寒瑜降低了防范,看来寒瑜也并不是那么难以对付。阿烈,没办法对他下手,我就代阿烈出手!”
身旁的男人,看着女人,又看着寒瑜,目光落在寒瑜如玉的脸庞,肆意开口:“真是可惜了,长得这么好看,居然是个男人。不过母亲,既然您要杀他,不如让孩儿先把他这张俏脸取下来,做张新的人皮面具。”
仔细看了看躺在地上的寒瑜,才发现眉眼之间倒真是有绝代的风华,若为女子,容貌定是在当年的自己之上。想当初,自己也是倾城容貌,可惜被寒瑜的母亲毁了。后来,自己花了多长时间才恢复七八样貌,可就是再好也回不到从前。
想到此处,女人好看的眼眸看着寒瑜,眼里爆发的愤怒仇恨似要吞噬了寒瑜整个人,这么渗人的目光,就连一旁的男人都感到害怕,试问一句,“母亲,既然这么仇恨寒家人,不如让孩儿亲手了结他。”
话音刚落,女人正想说什么,听闻一声,“谁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