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见唐烈离开,寒瑜一声吩咐,二十几个杀手急忙闯进屋内。
刚刚踏进屋子,就看见双方对峙的局面,寒瑜从杀手们身后走出来,主动和九娘打起招呼,“九娘,还记得我?”
瞥见寒瑜,九娘心中了然,“哈哈……,寒瑜你可真是林婉娘那个贱人的女儿啊!假装心灰意冷闭门不出,利用算计跟踪阿烈,现在又妄想杀了我,看来你是果真不把我九娘放在眼里。”
站在一旁,寒瑜冷眼看着九娘,说起之前的种种恩怨过往,“念在你曾经和我父亲相识一场,我本无意与你为难,我的让步却换来你一次一次处心积虑的算计,直至竟然妄想杀我。简直是笑话!既然如此就不用多说,为了抓你,这二十多个人是我训练有素的杀手,果然没有辜负我的希望,你成功落网了。”
她竟然私下训练这么多专业杀手,可见心思绝非之前自己想得那么简单,会不会之前根本就是她假装中计?莫非她早就洞察先机?几番思索,九娘重新提起下药的事,“你是故意的,故意假装中了药,目的就是为了让阿烈与我决裂,借此找到我的藏身之处。”
面对九娘的说法,她邪魅一笑,“说起来这和你有着关联,这还要归功于你,若不是你想起给我下药,我又怎么会有机会彻底收服你儿子?你给我下药这招虽然很无耻,不过确实算得上是个不错的计策。”她轻轻摇头,惋惜道:“很可惜呀,我自小精通药理,不要说什么******,就算是你给我下毒,为了找到你的下落,我都会吃下去。”
“不可能,那晚我亲眼看见你吃下那些东西,怎么会?”即使亲耳听到事实的真相,任辰依旧不死心。
走到早已被制服的任辰身边,拿出随身的手枪,随意把玩着,淡淡一笑回应道:“哦!你不说话,我都忘了,还要多谢谢你呢!反正是要死的,那就让你清清楚楚地知道自己蠢在哪?你给我下药,犯了三个错误。第一,凭你的功夫躲在树上那么久,我怎么不会察觉?第二,我从来都不会轻信任何人,尤其是端来的食物。第三,也是你最大的错误,你下药之前都不知道唐烈每天都会来寒家吗?”
太可怕了,那一刻任辰只有一个念头,寒瑜是个可怕的女人。难怪连同样厉害的母亲,都一直视寒瑜为眼中钉,欲处之而后快。寒瑜为达目的真的不惜一切代价,甚至可以牺牲女子最重要的身子,任辰觉得后背渗出丝丝凉意。
听完所有的一切,九娘不觉一惊,“哈哈……,你还真是半点不输你母亲,同样都是把男人玩弄于手中的贱人!”
“这话送给你不是更适用?你九娘和我父亲,和唐烈父亲,不是都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到了这个地步,嘴巴还这么不饶人,来人给我掌嘴,我不叫停,不准停!记住九娘几次想要置我于死地,下手的时候,千万不要让我失望!”吩咐完杀手,寒瑜坐在一边,闲适地享受起折磨人的滋味。
“你……”来不及说话,九娘就挨了一巴掌。
“是!”得到命令的杀手,扬起手狠狠地打在九娘脸上,到底是男人,下手难免没有什么轻重讲究,才打了一巴掌,九娘好看的脸上便留下了五指分明的巴掌印,嘴边更流出血来。
听着一声声干脆利落的巴掌声,坐落在椅子上的寒瑜嘴边不经意间浮起一丝笑,身旁的无影却看不出主子到底是开心还是不开心。
打了好一会,寒瑜才停手以示住手,转而开口:“今日以后怕是再也没有九娘这个人,多年前本就该死的人,实在不该再存活于世。不过,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孤单地一个人走。你的养子任辰,我会先送他下去陪你的。”
闻言的任辰,赶紧求饶道:“寒大当家,求你,我不想死,我不想死……”任辰不想白白死去,他还年轻,他还有很多私藏的钱没有花。
“辰儿,不必求她,就算你跪下来,她也不会饶了我们。”性子高傲的九娘,根本不愿向寒瑜摇尾乞怜。对九娘而言,尊严远远大于一切。
任辰对死亡的恐惧,没有因九娘的劝告而减少,反而越发严重起来。被人牵制着本就很难任意动身,更何况给人下跪,但任辰却艰难跪在地上,向寒瑜乞求着:“寒大当家,求您不要杀我,我还有不少的私房钱,只要你愿意放过我,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辰儿!”很显然任辰不顾颜面的请求,令九娘大为不满。
面对同样身处险境的九娘,任辰根本就不愿装出一幅孝顺的样子,反而干脆撕破脸,“你给我闭嘴!都是你这个老女人,要不然我怎么会落到现在这个下场?这是你们和寒家之间的事,关我什么事?我是无辜的,我又不是你亲生的,你儿子是唐烈,不是我!凭什么让我为你们而死?”
眼开任辰苦苦哀求着寒瑜,完全换了一幅嘴脸对待自己,九娘不禁问起自己,这半生时光,自己花费心思在两个儿子身上,竟然都如此不争气,令自己心寒。
本想直接了结任辰,但见到这幅母子反目的情景,寒瑜倒有了一个主意,蹲在任辰面前轻声问道:“你真的什么都愿意做?”
听到寒瑜这话,任辰觉得仿佛看见一丝光明,认真点点头,生怕寒瑜收回这句话,抢先答话:“寒大当家,只要你放过我,所有的财产都是你的,我愿为你做牛做马。”
“钱?我们寒家有的是,做牛做马也不至于,我要你亲手杀了你母亲——九娘,不知你可愿意?”随手把枪扔在任辰面前,寒瑜平静说出自己的要求,随后示意杀手们放开任辰。
解脱了束缚的任辰,看了看寒瑜,看了看九娘,颤颤巍巍地拿起面前的手枪,又看了看寒瑜,不确定问着:“寒大当家,要是我真的杀了这个老女人,您真的会放过我?”
面无表情地说了一句,“你没有资格跟我谈条件,枪给你了,杀不杀是你的事,与我无关。”
一时间,忍不住揣测起寒瑜的想法,会不会自己杀了九娘之后,寒瑜就把这件事完全推到自己的头上,那到时候唐烈一定会天涯海角的追杀自己。杀了,自己活不了,不杀,自己也活不了。拿着枪,任辰做了一个重大的决定,他将枪对准寒瑜,威胁道:“马上放我离开,否则我就开枪。”
一直保持沉默的无影,第一个冲到任辰面前,警告起来:“任辰,你要是敢伤害主子一根毫发,我就饶不了你。”
“愣着干嘛?你们还不送他一程?”寒瑜无视任辰的威胁,再次和任辰离得这么近,恨意吞噬着她的理性,这几天她合上眼就想起那夜任辰轻薄她的场景。任辰必须要死!
得到寒瑜的示意,杀手们随即开枪。
可自以为寒瑜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就在任辰自信满满不相信寒瑜的手下会开枪的时候,随着一声接着一声的枪声,任辰倒在了血泊中。
而寒瑜却依旧毫发未损站在一边,不露声色地拿起那把枪,走到九娘身边,带着一丝的惋惜开口:“你还真是心狠,怎么说,他也是你一手养大的儿子。你明明猜到这把枪里没有子弹,不出言规劝,却眼睁睁看着他走上一条死路,世上最狠心的母亲,除你还谁!”
“哼!吃里扒外,贪生怕死之徒,死不足惜。现在我只是比较懊悔一件事,从第一次见你,我就不该手下留情,早该杀了你!”九娘即使被打得不轻,却依旧没有表现出半分的软弱。
看到九娘这副硬气狠心的样子,怕是连男子见了都要叹气,难怪当初母亲只落得郁郁而终的下场。不过,母亲同样的下场,不会出现在寒瑜身上,不管唐烈如今怎样深情,也挽不回她要九娘必死的决定。她无所谓回击:“现在逞口舌之争,不觉得很没有必要吗?”
“寒瑜,倘若你杀了我,你觉得我的儿子阿烈会放过你吗?论及聪明才智和功夫,你以为自己真的是阿烈的对手?那是他喜欢你,所以才一直忍让,可要是他得知真相,他还会和一个杀害母亲的凶手在一起吗?答案不言而喻。”九娘心知就算自己死了,也不想看见寒瑜好过,擅于心计的九娘,自然也知道越聪明的女人越是喜欢多想。故意提起唐烈,不过是想让寒瑜事后不得安宁,倒不是真的寄希望寒瑜能放过自己。
提及唐烈,寒瑜转过身子,淡淡回应:“这些事,用不着你一个将死之人替我考虑,反而你说的越多,只会令我觉得你根本是在畏惧死亡。”
吩咐一声,杀手们就带走了九娘和任辰的尸体,竹屋里只剩下无影和寒瑜。
没有任何人能够改变寒瑜眼里的杀意,良久,无影才出声:“主子,老当家希望您好好对待九娘……”觉察到寒瑜浑身散发出的寒意,无影低头缄默。
没多久,见杀手归来,寒瑜已经可以心知肚明,她心里的那块心病终于已经除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