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妪服下药丸,感觉神清气爽,摆摆手:“罢了,今日若不是你搭手,老婆子恐怕也不会好过。只是,既然你功夫不在老婆子之下,为什么不亲自出手,非要我这个外人出手呢?”
寒瑜也不再隐瞒,直言不讳:“很多事,寒家顾于身份,不便亲自出面。前辈的威望,江湖中早有传闻,由您正式接管惠南酒店,最好不过。而且此时,前辈很明显是被人打伤,现在和寒家合作,百利无害。前辈,您何乐不为呢?”
不轻不重的语气,却是直击老妪的内心,如今自己被外人追杀,不管寒家事,生死难知。若插手寒家之事,势必得罪很多人,但出了什么事,还有一个大靠山——寒家。
况且眼前的寒家大当家,无论是文才武略,还是心计城府都远远胜过自己。不如先跟寒家合作,他日再以求得安全法。
这么一想,便开口应承:“好,既然寒大当家如此看得起老婆子,这趟浑水,老婆子我就扛起来了。”
寒瑜并未显得多开心,老妪现在肯答应,不过是权益之计。自己要的是心甘情愿为寒家卖命尽忠的人,不需要那些身在曹营心在汉的人。
见寒瑜并不开口,老妪微微皱眉:“寒大当家莫非想要反悔?”
寒瑜冷笑一声,直视老妪的眼睛,半晌冷冷提醒:“前辈,在江湖上待过很长时间,自然该明白背主叛逃,该是个什么下场。也很清楚,我们寒家可不是什么善堂,也从不做什么亏本买卖。寒瑜的意思,前辈是个聪明人,相信不会不明白。”随手拿出一块令牌放在桌上,转身离去。
看着寒瑜离去,老妪不得不陷入沉思:年纪轻轻,下手狠绝,目光毒辣,难怪当初寒家老当家力排众议,非要他接手寒家的所有产业。看来,以后自己必须打起十二万分精神,好好地为寒家效力。否则,自己的下场恐怕难以预料。想到自己几十岁了,居然惧怕一个不过十八九岁的晚辈,老妪便觉得怄火。不过,想到今日自己被人暗算重伤,心里却觉得火冒三丈。暗自咒骂:“这群龟孙子,居然敢偷袭我,老婆子,我绝不会罢手的!刘庸这个老贼,如今倒把主意打到我的身上,真是找死。”眼神微凛,直直拍断了桌子,杀气尽显。
近夜幕时分,寒瑜来至一处院子,看了看躺在床上的寒嫣,抚上她的额头,心里暗松了一口气,总算是退烧了。
看着桌上的这幅价值连城的山水画,心里有了计较,到底是谁,居然猜到二姐去盗画,还把二姐伤得这么重,看来是行家。难道除了寒家,还有谁有偷盗这项技能?看来,有必要仔细查查。
传来一阵咳嗽声,打断寒瑜的思考,寒瑜扶起她,她无力倚着寒瑜,怨恨难消:“小弟,我要亲自查出那个偷袭我的混蛋。把他丢去喂狗,可恶!”
寒瑜尽量无视寒嫣充满戾气的双眸,耐心开口:“敢伤寒家之人,没有还能活得那么安逸的。”嘴角那一抹深深的蔑视,毫不掩饰。
看着那幅画,寒嫣疑惑询问:“为什么非要让我去盗那副山水画,咱们寒家如今根本不缺钱?”
拿起那幅画,寒瑜嘴角噙着冷笑,“当年就是因为这幅画,老当家才被冤枉白白失了一条腿。如今时机已经成熟,那些欠我们寒家的,也该好好还清这笔账。”
寒嫣永远都记得那天,老当家被三娘扶回来的时候,已经活生生被人打断一条腿。自那之后,一到刮风下雨,老当家就疼得难以入眠。这件事,成为所有寒家人心里永远的痛。寒嫣紧握双手,老当家的仇,她绝对要报。
一个月之后,寒瑜手上已经有了一份详细名单,这份名单中包含着参与惠南酒店幕后运行的各家及其所有的贿赂情况。
看着桌子上的名单,拿笔圈走了四个人,思索片刻。终决定不再安于现状,按兵不动,唤来无影:“按着这份名单,除了圈出来的名单,一个也不要放过。告诉他们,寒家不过是拿回多年该得到的,若是乖乖地交出,性命无虞。若有负隅顽抗者,一个不留,斩草除根。”
无影领命,一跃离开。
“为什么不处理那四个幕后最大的黑手?若没有他们几个以权谋私,只手遮天,惠南酒店怎么会这些年让我们寒家亏损这么多?哼!对付这类人就该以狠制狠,不留余地。”寒姗不明所以。
大姐寒姗最最看重的便是寒家的钱财,也一贯喜欢下狠手,寸步不让。尽管此乃兵家大忌,寒姗却从不认为自己做的是错的。在她看来,所有与寒家为敌的人,都不能留。
寒瑜深谙:你不可能教会一个人做什么事,你只能帮助他(她)学会一件事。“用争夺的方法,你将不会得到满足,但用让步的方法,你可能得到的比你所期望的更多。大姐,应该明白,如今寒家要想扩张,单靠单打独斗全然不行。不管是民国政界的欧阳家、商界巨头的唐家、法学界的陈家,甚至是握有交通线路的刘家,寒家暂时都需要他们的帮助。”
“既然寒家是你当家作主,我的话,你何必在意?”寒姗不以为然,冷笑一声,踩着高跟鞋,愤愤离去。
寒伢有些为寒瑜委屈,自老当家隐去,寒家交给大当家那天起,不管大当家做什么,怎么做,总是会被人非议,遭人误解。别人也就罢了,最重要每次误解大当家的不是身边的大小姐和二小姐,就是跟随寒家多年的三娘。
最为让他敬佩的是,不管任何情况下,大当家还是很关心两位姐姐和三娘。现世之中,像大当家这般重情义的人,着实不多了。
刚想开口,劝慰大当家,只闻一句:“寒伢,跟在大小姐身后,好好保护她。”寒伢对大当家的敬意更深,随即朝大小姐的方向跟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