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严肃穆的唐家庄园里,老太爷在书房里,练着书法。
管家等人立于一旁,最后一笔完成时,老太爷有些叹息:“年纪大了,这书法还是比不上之前了。”
管家将手巾,递给老太爷,边笑着回话:“老太爷,您是越活精神头越足,况且您的书法,若是认了第二,怕是没人敢认第一。”管家跟随老太爷多年,看人说话的本事,自是一绝。简单几句,哄得老太爷笑意连连。
老太爷净完手,走到一旁的鹦鹉旁,随意逗着鹦鹉:“寒家最近有什么新的动作?沉寂了这么久,寒瑜那小子,还真是耐得住性子。”
管家齁着身子,恭敬如常:“寒家近期在忙着招工,已经有不少人报名前去。本来,出了那档子事,已经没什么人愿意在寒家惠南酒店工作。只是,寒家出价很高,而且前往报名并能够留下的人,将会得到寒家部分股份。”
老太爷喂着鹦鹉,赞许一番:“寒瑜那小子,真是够魄力。表面上拿出的是寒家的股份,实际上还不是打着惠南的主意。只是从那些老家伙手里,拿回寒家的股份主动权,只怕不简单啊!”
鹦鹉跟在后面来了句:“不简单啊,不简单啊!”
老太爷闻言笑骂一声:“小东西,你知道什么?”
敲门声响起,管家向四少爷唐烈请安问候,退居一边。
老太爷不再和鹦鹉纠缠,走到书柜前,拾起一本书:“小烈啊,知道爷爷找你来,是为什么事吗?”
“爷爷想让孙儿,去找寒瑜合作。”唐烈眸光不变,声音平静。
被说中心思的老太爷并不意外,如果说,寒家一门最为出色的就是现在的大当家寒瑜。那么,对唐家而言,唐烈便是唯一能与寒瑜相抗衡的对手。
“看来,你有其他的想法,说说看。”老太爷翻着书,不紧不慢问着话。
寒烈神色依旧,淡淡说起:“依孙儿看来,寒瑜生性高傲,一向不喜与人为伍。现在寒家也不是到了,非要和我们唐家合作的地步,所以孙儿猜测,寒瑜暂时不会选择和唐家一起合作。”
老太爷思索片刻,“嗯!看来,这段时间你和寒瑜接触,也有所收获。不过阿烈,你记住,寒瑜要是不愿意跟我们唐家合作,也不能让其他任何一家和寒家合作。寒家,不管是权利地位,都是我们唐家最好的选择。”
早就熟知,爷爷为达目的不屑一切手段,但亲耳听见爷爷对寒瑜下这样的命令,那瞬间,他竟然会有不忍。
“孙儿明白,凡是对唐家不利的,都不能允许存在。有一点,孙儿不明白,寒瑜是个很聪明的人才,爷爷不是也很欣赏吗?您特意把惠南问题丢给寒瑜,不就是为了看看他的能力如何吗?顺便拉拢一番,现在就想对付寒瑜,之前的心血不就白费了?”不知是出于什么目的,唐烈少有的在高深莫测的爷爷面前,表露自己的疑惑。
对于唐烈的疑惑,唐老太爷自然也看出了,他的孙子对寒瑜不单单是较量试探,也多了几分欣赏。原本指派唐烈和寒瑜接触,是看中唐烈稳重知分寸的性子,却没成想……
和寒瑜接触的越久,只怕到时候,小烈可能都下不了手。思及此处,唐老太爷隐隐有些忧心,唐烈这孩子,心思还是不够狠毒。这样的乱世,光有仁慈之心,哪里能堪当大任?
其实跟着唐老太爷这么久了,管家也自然知晓,唐烈少爷在老太爷心里的地位。且不说,四少爷才智能力过人,仅凭唐家人丁单薄这一点,就足以让四少爷受到老太爷不少关注。
说起,唐家的人丁单薄,还牵出一段历史。
唐家是生意世家,自明朝开始经商,清朝达到鼎盛,继而跻身名门望族之列,可惜福祸相系。后来,遇上一场灾祸,偌大的唐氏家族,只剩下老太爷这一脉。清朝后期,遭受重创,虽保有部分家财,但自此人丁单薄。
而后几十年得以恢复,唐家唯一血脉,隐姓埋名,不断历练,终重新回归商界大亨之位。纵使之前,遭遇那么多磨难,唐家依然屹立不倒,成为而今的商界巨头。
唐家的老太爷,膝下共有两个儿子,大儿子能力很好,却喜欢拈花惹草;二儿子基本就是个庸才,整日无所事事,只知寻欢作乐。由于早早接触花街柳巷,二儿子的身体无法为唐家延续香火。
没办法,老太爷只好把希望寄托在孙子辈身上,可惜长孙还未出世就夭折,紧接二孙子也夭折。面对失去两个孙子的打击,老太爷悲痛不已,整日吃斋念佛,祈求上天。之后,大儿子休妻再娶,终于生下了唐家唯一的孙子辈,唐家上下无不高兴欢喜。
只可惜,自三少爷唐泽出生后,唐家再无所出。更令人疼惜的是,没几年,大儿子的离世,给老太爷很大的打击。自此,庞大的唐家只剩下老太爷一个人在守着。
幸运的是,后来找到了遗留在外的四少爷唐烈,这一件事成为老太爷唯一的乐事。加上四少爷自小的稳重聪慧,便得到唐老太爷很大程度的喜爱。
“寒瑜,确实是个难得的人才,不过如果不能为我唐家所用,留着有何用?养虎为患这么简单的道理,还用我教你吗?”老太爷说这话时,心里说不上是不满还是失望。
“孙儿知错!是孙儿思虑不周!”唐烈低着头,使人看不清他的神情如何。
“好了,今日你也累了,回去休息吧!”老太爷看着低着头的孙子,还是有些不忍。
唐烈离开后,老太爷叹了一口气:“这孩子,真是不像我们唐家的孩子。”
“老太爷,您不是常说,四少爷各方面都是唐家最优秀的吗?况且这会儿,四少爷只是一时没明白其中的道理,假以时日,多加磨练,必能成大器。”在唐家这么久,哪里不知道老太爷是太过期望,才会对四少爷苛刻。
老太爷闻言,笑笑:“但愿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