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言浅殇待寒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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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丧礼

一见唐家人,记者们纷纷叫道:“唐家人来了,唐家人来了”,记者们赶紧围上去,凑到唐家两位少爷身边,追问起来,“唐家两位少爷,寒家二小姐突然身亡的消息,你们是否知情?”

听到这话,唐泽看了一眼刚才提问的记者,淡淡开口:“这位记者朋友,寒家和唐家是亲家,我小姨子出事,我们代表唐家前来慰问,不是情理之中?至于其他的事,无可奉告!”

就在记者们准备打破沙锅问到底时,远处一辆绿色军车向众人驶来,停在寒家大门外,从车上走下来几位着绿色军装,形象个个英姿飒爽。蒋德彪率先下车,替欧阳敏敏打开车门,一身抖擞地站在敏敏身旁。

“欧阳处长,你这次也是为了寒家二小姐意外生亡前来吗?听说前段时间,唐寒两家联姻,您被政局同僚多番攻击,说您办事不力……欧阳处长,欧阳处长……”记者们还是不停地向欧阳处长发问,可欧阳敏敏身边的蒋德彪全部拦住了。

此时此刻,欧阳敏敏只想见寒瑜,其他的人和事,她都不关心,见到唐家人也只是笑笑。唐泽和唐烈看见欧阳敏敏的到来,同样是微微颔首示意,并不多做交谈。

但面对同样对寒瑜一片深情的欧阳敏敏,即使知道寒瑜是女子,唐烈心里依旧会觉得有些不舒服。他很清楚,寒瑜心里欧阳敏敏的分量不一般,甚至远远凌驾驭于寒瑜自己的两个姐姐。看向欧阳敏敏的眼神中,多了一份不安。

寒家门外,就是寒家即将开始的战场对手。既有焦作不安的记者们,也有表面上风平浪静,内心却担忧不安的欧阳敏敏和唐烈,更有一直暗中冷眼旁观,早知实情的唐泽。当然也不会少了很多生意场上的对手或者利益伙伴。

在寒家祠堂,寒瑜一直跪到夜幕降临,心里才渐渐平静下来。起身前,看着诸位寒家祖先的牌位,暗自握紧拳头,寒瑜恢复以往如鹰隼般犀利的眼神。

等候在外的老妪,见寒瑜终于从祠堂出来,急忙上前禀告:“大当家,外面来了很多记者,欧阳家,唐家,还有许多生意场上的旧识都来了!您看?”

“二姐的后事,安排得怎么样?”寒瑜一边走,一边问着话。

跟在一旁,老妪恭敬回话:“按照大小姐和您的吩咐,已经准备好了!但考虑到今天天色确实不早了,改为明日一早就装棺入殓。”

点点头,寒瑜认真说:“二姐的后事,你跟大姐都辛苦了!既然他们已经来了,就请他们进来吧!不过,你亲自去告诉那些记者,就说,今天是寒家办丧事的日子,要是真心实意前来吊唁,寒家必定视为上宾。要是想要打寒家的主意,套取什么无稽消息,寒家是宁肯错杀三千,也绝不放过一个!”

望着眼前重新变得冷静坚决的寒瑜,听到她的一番话,老妪的担心一下子减少了很多。赶紧应承着:“好!大当家,老婆子现在就去准备一切。”

老妪离开,寒瑜吩咐下人道:“去通知大姐一声,换上素服,到大厅找我!”

“小弟,你还好吗?要是心里难受,这边交给我就好!”换了一身缟素的寒姗,一到大厅就看见寒瑜脸色有些苍白,贴心地想要替寒瑜承担起主持丧礼的一切。

面对大姐的劝说,寒瑜只是轻摇拒绝,看着静静地躺在大厅中央,已经被封住的棺木,手扶在棺木上面,声音轻柔,却句句坚决,“这是我能为二姐做的最后一些事,我想亲自去完成。”

见寒瑜态度坚持,寒姗也不好再劝,只是和寒瑜站在一起,等待前来吊唁的人。

“大当家,一切都准备好了!现在要请他们进来了?”完成一切后,老妪向寒瑜确认着。

见到寒瑜点点头,老妪带着几位下人,前去迎接前来吊唁的众人。

一进大厅内,庄严肃穆表示哀思之痛的白色和黑色,点缀了整间屋子,几乎所有人的脸上都挂着沉痛的哀殇,眼眉间透出深深的愁思,却在寒家人的脸上,丝毫看不出任何人显出的软弱无力一面。

哪怕是这种时刻,寒瑜教导下的寒家人,依旧没有忘记寒家人应有的骄傲与状态。不少人心里暗忖:寒瑜到底是怎么样教导出这群人。

一看见寒瑜,唐烈的心就微微地发疼,每看一眼,便加重几分,即便如此,依旧忍不住想要多看她几眼。她几天都不曾露面,却狠狠地折磨了自己一番,憔悴的容颜,消瘦的身形,寒瑜你就是这样照顾自己的?要不是碍于有人在场,唐烈真的很想质问她。

与唐烈一样,一进寒家,欧阳敏敏的整个人,整颗心全部落在寒瑜一人身上。眼神始终不离地看着寒瑜,情不自禁地想要走近寒瑜,哪怕是仅仅一步也好啊!

寒瑜,站在寒家之外,我多想好好地看看你,哪怕是一眼也好。站在寒家之内,我多想和你说说话,哪怕是一句也行,我只想确定你好一点就好。

不知不觉想要走向寒瑜时,蒋德彪不着声色地拉了欧阳敏敏一把,小声提醒着,“老大,我知道您关心寒大当家,很想过去问问。可现在人这么多,还有这么多记者在,您要是过去了,明天记者又是一顿瞎编乱造。”

向来坚强的欧阳敏敏,突然很想哭,不是为自己,而是为寒瑜心疼。自己的亲姐姐离世,寒瑜心里该有多伤心,多难过啊!可现在的寒瑜,却装出一副坚强的样子,表面上客气礼貌地回应吊唁的众人,心里应该很难过吧!

但想到蒋德彪的话,欧阳敏敏只好站在一旁,等着轮到自己前去吊唁。看见欧阳敏敏对寒瑜一番痴情,甚至不顾一切的行为,欧阳敏敏的这份深情,谁可企及?这样的女人,可寒瑜偏偏不爱,蒋德彪开始不理解寒瑜到底是怎么想的。

许是之前寒瑜吩咐下去,前来吊唁的记者,真的是老老实实地鞠躬哀悼,没有多余的举动。寒嫣的追悼会,一直都很顺利。

当欧阳敏敏一行人鞠完躬,一身缟素的寒瑜和寒姗,朝欧阳敏敏一行人回礼,那一刻,欧阳敏敏看着神色如顾的寒瑜,除了像众人那般客气地说:“节哀顺变!”竟然不知自己还可以说什么,对丧失至亲的寒瑜而言,此时此刻说什么都是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谢谢!”生硬的两个字,却令欧阳敏敏身形为之一颤,若不是蒋德彪及时扶着自己,欧阳敏敏知道刚才自己恐怕真的会摔倒。世上之人千千万,能一言一行都教自己如此牵挂的,仅仅寒瑜。

不想看见欧阳敏敏如此伤心而回,蒋德彪打断后面的人,第一次鼓起勇气,向寒瑜这样的大人物开口请求:“寒大当家,欧阳处长有些不舒服,不知可否在寒家稍作休息?”

短短一句话,令进行有序的追悼会戛然而止,谁也没有料到,一向胆小如鼠,喜欢溜须拍马的蒋德彪居然跟寒瑜开口。好事者甚至侧目望着蒋德彪和欧阳敏敏,心想着如今寒家办丧事,寒瑜心情不好,到底会如何惩罚蒋德彪。

就连欧阳敏敏也没有料到,她有些紧张无措,一时愣在原地,走和留都是两难。却又心生期待,希望寒瑜能够挽留自己。

“大姐,你带欧阳小姐去客房休息,顺便请个医生瞧瞧!”在短暂沉默后,并未像众人想得那样无情无义,寒瑜朝寒姗示意,淡淡地叮嘱着。

“欧阳小姐,请跟我来!”寒姗说话间,就扶着欧阳敏敏,前去客房,举手投足间大家闺秀的气质表露无疑。

蒋德彪一行人紧跟着欧阳敏敏和寒姗,离开了大厅。

见没什么热闹可看,大家也都陆续散去,没多久,寒嫣的追悼会结束了!众人也都知趣离开,寒家的大厅恢复到安静静谧的时候,摒退所有的下人,寒瑜独自站在棺木前,眼神空洞寂寥。

等到四下无人,欧阳敏敏才来到大厅,见寒瑜背对着自己,沉浸在悲伤之中,不敢打扰,默默地相伴。如果我不能替你分担多少,宁愿这样默默地在你身后支持你。

“寒瑜……”看着寒瑜落寞的背影,欧阳敏敏忍不住心疼地叫了一声。

初时,停顿片刻,回过头看着欧阳敏敏,努力扯出一抹安心的笑意,“既然没事了!早点回去吧!”

“……”

彼此一阵的沉默,寒瑜率先开口:“敏敏,我很好!回去吧!”

看着寒瑜,欧阳敏敏慢慢地笑了,像小时候一样央求,“那我们拉勾勾,你不准再难过了!”

“好!”半天,寒瑜才缓缓说出。

走到寒瑜身边,欧阳敏敏伸出手指,主动勾着寒瑜有些微凉的手指,“我们拉过勾,就不能再改变了!寒瑜,你要好好的,就算是……我对你唯一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