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籍菜根谭(感动中国学生的国学经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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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原文】

塞得物欲之路,才堪辟道义之门;弛得尘俗之肩,方可挑圣贤之担。

【译文】

封塞了物质欲望的道路,才能开启道德义理的大门;减轻了尘世凡俗的压力,才能挑起圣者贤人的重担。

【赏析】

在这个物欲横流的社会中,很多人早已淡忘了何为“道义”。这是非常可怕的。一个没有了道义的社会是难以想象的,如果没有了道义,人将不再为人。社会需要一些带头人来重建道义之风。

【原文】

容得性情上偏私,便是一门大学问;消得家庭内嫌雪,才为火内栽莲。

【译文】

容得下性情上的偏执私见,就是一大学问;消融了家庭内部的嫌疑冷漠,才称得上火中栽莲。

【赏析】

“家和万事兴”是中国每一个传统家庭都信奉的,这就要求家庭中的每一个成员都有一颗宽容的心,不斤斤计较,大家上下和睦,这比家财万贯还来之不易。

【原文】

事理因人言而悟者,有悟还有迷,总不如自悟之了了;意兴从外境而得者,有得还有失,总不如自得之休休。

【译文】

事理是因为别人的劝说而醒悟的,有醒悟也有迷惑,总不如自己醒悟明白实在;意兴是从外部环境而获得的,有获得也有遗失,总不如从自心获得完整愉快。

【赏析】

外因往往对人起到很重要的作用,但是起决定作用的还是内因。对于一个人来说,关键在内心。一件事情,只有自己想通了才能获得解脱。“悟”字从“心”,心悟则万事易矣。

【原文】

情之同处即为性,舍情则性不可见;欲之公处即为理,舍欲则理不可明。故君子不能灭情,惟事平情而已;不能绝欲,惟期寡欲而已。

【译文】

情感相同之处就是本性,舍弃情感则本性也见不到了;欲望公平之时就是道理,舍弃欲望则道理也讲不明了。因此君子不能消除情感,只要做到顺乎情理而已;不能灭绝欲望,只要减少欲望就行。

【赏析】

人都是有感情有欲望的,虽然有时候情感欲望会给人带来麻烦,但是它们有时候能够促进社会的公平,推动社会的进步。这样就需要有一个“度”来衡量,不要过分追求。

【原文】

欲遇变而无仓忙,须向常时念念守得定;欲临死而无贪恋,须向生时事事看得轻。

【译文】

想要遇到变故而不仓皇忙乱,必须平时念念守得定;想要面临死亡而不贪恋生命,必须活着时事事看得轻。

【赏析】

“于细微处见精神”,良好的品德习惯并不是一下子就能拥有的,而是在平时的一言一行中逐渐养成的。人人都逃脱不了死亡的命运,但是只要把世俗看开,它也没什么可怕的。

【原文】

一念过差,足丧平生之善;终身检饬,难盖一事之愆。

【译文】

一念之间有过错失误,就足可能葬送一生的善德;一生都检点整饬,也难以掩盖一件事的罪过。

【赏析】

做一件好事并不难,难的是一辈子都做好事。一个声誉很好的人有可能只因为一件恶事就身败名裂,所以我们做事时应该考虑周全,不要一失足而成千古恨。

【原文】

从五更枕席上参勘心体,气未动,情未萌,才见本来面目;向三时饮食中谙练世味,浓不欣,淡不厌,方为切实工夫。

【译文】

五更时在枕席上检查反省心念本质,气息还没动,情感还未萌发,才能看到本来面目;在一天三顿饮食中体验世间人情冷暖,味道好时不欣喜,粗茶淡饭也不厌恶,这才是切实的真功夫。

【赏析】

人在刚刚醒来的时候是最纯净的,一夜的睡眠让我们忘掉了白天的欲望纷争,这时我们所想的最能体现本性。在平常交往中就能看出世间的人情世故,“不以物喜,不以己悲”,这样的人生才是真正的人生。

【原文】

操存要有真宰,无真宰则遇事便倒,何以植顶天立地之砥柱!应用要有圆机,无圆机则触物便碍,何以成旋乾转坤之经纶!

【译文】

保持操守要有坚定的主见,没有坚定的主见遇到事情就会跨塌,怎么树立顶天立地的坚强砥柱!应用要有完善的机巧,没有完善的机巧接触事物就会受到阻碍,怎么能形成旋转乾坤的满腹经纶!

【赏析】

信念是人生的支撑,没有了信念,我们也就失去了做人的根基;有了信念我们还应该学会待人处世的技巧,否则只能处处碰壁,最终还是会一事无成。

【原文】

士君子之涉世,于人不可轻为喜怒,喜怒轻,则心腹肝胆皆为人所窥;于物不可重为爱憎,爱憎重,则意气精神悉为物所制。

【译文】

有修养的人涉及世务,不能在别人面前轻易显露喜怒哀乐的情绪,轻易显露喜怒哀乐,心思想法都被他人所识破;对事物不能过分看重爱憎分明,过分看重爱憎分明,意气精神都为事物所牵制。

【赏析】

喜怒哀乐乃人之常情,它是折射人们心灵的镜子,通过这些别人很轻易地就读懂了你的内心。所以,在必要的时候,我们还是应该保护好自己,把感情隐藏于内心深处。

【原文】

倚高才而玩世,背后须防射影的小人;饰厚貌以欺人,面前恐有照胆之镜。

【译文】

倚仗才能高而玩世不恭,背后应该防御含沙射影之虫;假装忠厚而欺凌他人,面前恐怕会有照透内心的镜子。

【赏析】

做人应该脚踏实地,做一个诚实忠厚之人。无论做什么事,我们都应该扪心自问,做到无愧于内心,无愧于他人。

【原文】

心体澄彻,常在明镜止水之中,则天下自无可厌之事;意气和平,常在丽日光风之内,则天下自无可恶之人。

【译文】

身心透明洁净,常常像在明镜和静水之中,天下自然没有可以厌恶的事情;意气温和平静,常常犹如沐浴在丽日春风之中,天下自然没有可以厌恶的人物。

【赏析】

保持一颗纯洁的心,拥有一个平和的心态,这个世界到处都会是鸟语花香,春风丽日。没有贫困饥饿,更没有硝烟战争,这是多少仁人志士追求的理想社会啊!

【原文】

当是非邪正之交,不可少许迁就,少迁就则失从违之正;值利害得失之会,不可太分明,太分明则起趋避之私。

【译文】

在是非正邪面前,不能有丝毫迁就的心理,如果稍微迁就就不会作出正确的选择;在利害得失面前,不能过于分明,否则,就容易产生趋利避害的私心。

【赏析】

“难得糊涂”是好多人的座右铭,但是我们不能一味糊涂。在一些大是大非等原则性问题上我们不能有丝毫的含糊;而在一些小事上则不必要过于精明,“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一句“难得糊涂”足可以了之。

【原文】

苍蝇附骥,捷则捷矣,难辞处后之羞;萝茑依松,高则高矣,未免仰攀之耻。所以君子宁以风霜自挟,毋为鱼鸟亲人。

【译文】

苍蝇爬附在骏马身上,快是快,但是难以避免落于马后的羞愧;萝茑缠依松树之上,高是高,但不能避免仰赖攀高的耻辱。所以君子宁愿在风霜雨雪中遭受磨砺,也不能像鱼鸟那样依靠亲近他人为生。

【赏析】

做人就要做有骨气的人,那些攀龙附凤、阿谀奉承之人可能会风光一时,但终究逃脱不了历史的嘲弄和惩罚。永垂青史的还是那些耿直刚正有真才实学之士。

【原文】

好丑心太明,则物不契;贤愚心太明,则人不亲。士君子须是内精明而外浑厚,使好丑两得其平,贤愚共受其益,才是生成的德量。

【译文】

对美、丑分得过于明显,事物之间不容易默契投合;对贤、愚分得过于明显,人与人之间不容易亲近融洽。士人君子须是内心精明而外表浑厚,使美、丑双方都得到公平,贤、愚都能受到裨益,这才是原应具备的德行气量。

【赏析】

公平是一个社会能够正常运行不可缺少的原则,如果做不到这一点,就会怨声载道,社会秩序可能难以维持。一个人也应该有公平之心,平等地对待别人,这样才能使人们之间上下和睦,一团和气。

【原文】

伺察以为明者,常因明而生暗,故君子以恬养智;奋迅以为速者,多因速而致迟,故君子以重持轻。士君子济人利物,宜居其实,不宜居其名,居其名则德损;士大夫忧国为民,当有其心,不当有其语,有其语则毁来。

【译文】

以为窥探观察就会明智,却常常因为明智而产生昏暗,因此君子应该用恬淡来培养明智;以为奋起疾奔就是快,却常常因为快而导致贻误,因此君子应该用厚重保持轻便。士人君子济世利物,应该有实际行动,不应该空有虚名,徒有虚名则损伤德行;官僚大夫忧国为民,应真心实意,不应空有言论,空有言论就会招致诽谤。

【赏析】

“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我们平时总习惯只看到事物的一个方面,而看不到它的对立面。人们常常看到这种现象:某人因为获得暂时之利而眉飞色舞,到头来等待他的却可能是尝不尽的恶果。所以,我们应该看到事物之间的联系、转化,用发展的眼光全面地看待问题。

【原文】

遇大事矜持者,小事必纵驰;处明庭检饰者,暗室必放逸。君子只有一个念头持到底,自然临小事如临大敌,坐密室若坐通衢。

【译文】

遇到大事庄重严肃的人,在小事上必定放纵随便;在大庭广众中庄重检点的人,在黑暗无人处必定自由懒散。君子只有坚持一个信念,自然能够面临小事如同抵御大敌一样谨慎,身处密室如同身坐通衢大道一样检点。

【赏析】

社会中有一些人专门把自己伪装起来,只作表面文章想赢取名利,而在没人的时候就原形毕露,换成另一副贪婪狰狞的嘴脸。“慎独”就是要求人们在独处的时候也要保持谦虚谨慎。

【原文】

使人有面前之誉,不若使其无背后之毁;使人有乍交之欢,不如使其无久处之厌。

【译文】

使人有当面公开的荣誉,不如使他没有背后的诽谤;使人有刚结交时的快乐,不如使人没有相处太久的厌烦。

【赏析】

无论做什么事都要从全面的,从长远的角度来思考。有些人只会作表面文章,有些人只图一时之欢,这些都是不可取的。

【原文】

善启迪人心者,当因其所明而渐通之,毋强开其所闭;善移易风化者,当因其所易而渐及之,毋轻矫其所难。

【译文】

善于启迪人们心灵的,应当按照他们所能明白的而逐渐开通,不要强行揭开他们困惑的地方;擅于改革风情教化的,应当因循世间的变化而逐渐完成,不要轻易矫正他们的为难之处。

【赏析】

做事情都需要技巧、方法,一个善意的想法在实行过程当中,如果不注意方法就可能变成一件坏事。“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也包含着这个意思。

【原文】

彩笔描空,笔不落色,而空亦不受染;利刀割水,刀不损锷,而水亦不留痕。得此意以持身涉世,感与应俱适,心与境两忘矣。

【译文】

用彩笔在空白处描画,笔不掉落颜色,空白处也不受到污染;用锋利的刀截割水流,锋刃不会损坏,水流也不会留下痕迹。能够以这种意境立身处世,就会达到感觉反应良好,内心环境两忘的效果。

【赏析】

人来到这个世上都想有所作为,尤其是炎黄子孙把这个看得更重。“雁过留声,人过留名”未必是一件好事。“轻轻的我走了,正如我轻轻的来”也是一种洒脱境界。

【原文】

己之情欲不可纵,当用逆之之法以制之,其道只在一忍字;人之情欲不可拂,当用顺之之法以调之,其道只在一恕字。今人皆恕以适己而忍以制人,毋乃不可乎!

【译文】

自己的情欲不可放纵,应当用相反的方法来控制它,方法只在一个“忍”字;他人的情欲不可拂逆违拗,应当用顺从的方法来调节它,方法只在一个“恕”字。现在的人们都用“恕”字对待自己而用“忍”字压制别人,这是非常不应该的!

【赏析】

人们如果能做到对己“忍”对他人“恕”,世界会少很多纠纷、争斗。忍耐、宽恕是一个品德高尚的人所应该具备的德行。

【原文】

好察非明,能察能不察之谓明;必胜非勇,能胜能不胜之谓勇。

【译文】

能够知晓明了一切并不是高明,应该知晓的时候知晓,不应该知晓的时候就不知晓,这才算高明;什么时候都胜利并不是英勇,应该取胜的时候取胜,不该取胜的时候就不取胜,这才是英勇。

【赏析】

“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友。”我们不必要太较真,洒脱一点,该进则进,该退则退,张弛有度。

【原文】

随时之内善救时,若和风之消酷暑;混俗之中能脱俗,似淡月之映轻云。

【译文】

在顺应潮流之时善于匡救时弊,就像温暖的微风消除酷暑一样;在混乱尘俗中能够超凡脱俗,就仿佛淡月和轻云相互映照。

【赏析】

人应该有自己的原则,做一个对社会有用之人,勇于针砭时弊;即使没有力挽狂澜之力,也要像莲花一样出污泥而不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