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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夫妻爱称为“卿卿”

“卿卿我我”是则成语。卿是古人对对方表示不见外的较随便的称呼,犹如说“你”,也形容相爱的男女双方之间亲昵的言行。往往也会把“卿卿”作为夫妻之间亲昵的称呼。那为什么夫妻之间的爱称用“卿卿”呢?

在魏晋南北朝之前,“卿”有下面几个主要的用法:

一、官位、爵位,如“上卿”、“卿大夫”、“三公九卿”等。汉以前设有六卿,汉设九卿,北魏在正卿以下还有少卿。《礼记·王制》:“诸侯之上大夫卿。”《史记》:“以相如功大,拜为上卿。”

二、古代君对臣的称谓,如“众卿”、“卿家”。《韵会》:“卿,秦汉以来,君呼臣以卿。”

三、长辈称呼晚辈。《世说新语·德行》有:“王恭从会稽还,王大看之。见其坐有六尺簟(diàn),因语恭:‘卿东来,故应有此物,可以一领及我?’恭无言。”(王大是王恭的族叔长辈,簟是会稽特产,类似现在的竹席。)

四、丈夫对妻子的称谓。《乐府诗集·古辞·焦仲卿妻》:“我自不驱卿,逼迫有阿母。”

所以在南北朝之前,“卿”的用法较为谨慎,大多是上位者对下位者的称呼,而且带有亲切之意,就像皇帝称臣子为“爱卿”。因此,“卿”的称呼是含有爱而不是敬,所以下位者对上位者、晚辈对长辈、妻子对丈夫就不能随便使用了。

魏晋南北朝以后,一些文人名士渐渐不拘礼数,也不受限于尊卑高下之分,夫妻之间的关系也慢慢开始发生了变化,由亲密的情感表达取代了严苛的礼法规范。

《世说新语·惑溺》:“王安丰妇,常卿安丰。安丰曰:‘妇人卿婿,于礼为不敬,后勿复尔。’妇曰:‘亲卿爱卿,是以卿卿;我不卿卿,谁当卿卿?’遂恒听之。”

西晋王戎是“竹林七贤”之一,封安丰侯,又称王安丰。他和妻子的感情非常好。妻子常称他为“卿”,王戎限于当时的夫贵妻贱,便劝妻子说:“妇人卿婿,于礼为不敬,后勿复尔。”意思就是:“妇人称自己丈夫为卿,按礼法来看是不恭敬的行为,以后就不要再这样叫了。”王妻回答他说:“亲卿爱卿,是以卿卿。我不卿卿,谁当卿卿?”

这段话是说:我亲近你,喜欢你,所以才称你为卿。我不称你为卿,还有谁可以称你为卿呢?最后王戎只好任由妻子称呼自己为“卿”了。而成语“卿卿我我”也是出于这则典故。

后人便把“卿卿”迭用作为夫妻男女间的爱称,并在社会上流行使用了。如清代林觉民《与妻诀别书》首句:“意映卿卿如晤”。温庭筠《偶题》:“不将心事许卿卿。”汉朝张敞有句名言:“闺房之乐,有甚于画眉者!”其实只要合于礼法,不妨碍到他人,夫妻间的卿卿我我,是极其自然的人伦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