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个艺术家,带着他画的心血之作,坐飞机出国展览。临行,他交给妻子一套作品的幻灯片,说:“如果飞机失事,我与作品俱焚,就把这些幻灯制版印刷出来,为我的绘画生命留个见证!”
今天当我知道你把设计一个多月才完成的电脑资料借给同学,自己却没留底,真是吃惊极了!因为我发现你犯了一个不为自己留后路的严重错误。
记得当我像你这个年岁,初参加登山队的时候,每次在树林里遇见岔路,领队总命令我在路边折一根小树枝,指向来时的方位。至于草木不生的荒山野岭,则叫我四处找小石块,排列出先前道路的指标。
每当我看见队伍已经开拔,而自己仍在四处找石块时,都抱怨这无谓的做法。直到有一天,大伙在深山里迷了路,无法到达终点站,而不得不退回原路时,才改变了我的想法。
当时天色已经转暗,我们不得不以最快的速度撤退。大家几乎是用跑的方式穿越密林,而每当遇到岔路口,我立刻由断枝的记号指出方向,使全队能及时退到安全地点。而我,这个总在后面做指标的小子,居然变成当时的领队,全队的安危竟系于我一身呢!
你说,那折树枝与排石块,能说是无谓的举动吗?何况对你而言,只是将电脑磁碟片插进机器,用不了几秒钟就可以拷贝完成的事了!
谈到拷贝,使我又想起影印机,自从它普及之后,许多人都“不可一日无此君”。但是如果你做个统计就会发现,人们影印的东西,实际大部分都没有绝对的必要。他们付款之后,常把账单留个影本,送出各种申请表格之前,也总是影印留底,信件更是影印存档,甚至做成好几份影本分送有关人员。我们可以说,不影印,事情不会停摆;但更可以讲,由于件件存底,便于查考,使繁忙的事务,能被安排得有条理,也做得更顺。尤其重要的是,当送出的资料遗失,因为存有影本,而能获得补救。
所以,影印机普遍之后,挂号信的数量便减少了,这并非由于平信的邮误降低,而是因为寄信的预留了退路。
退路就是这么简单,它只是退一步想,做一个相反的假设。譬如办园游会时设遮雨棚、跳伞时带一份备用伞、飞机上准备逃生器、高楼设置防火梯。虽然没有人希望用这些东西,即使用,也不见得百分之百管用,设置时反而增加许多麻烦。但是,毕竟退路可以使你不至于一败涂地,而为你在绝望时带来希望。如此说来,“退路”何尝不是另一种“进路”。
我有一个朋友,带着他画的心血之作,坐飞机出国展览。临行,他交给妻子一套作品的幻灯片,说:“如果飞机失事,我与作品俱焚,就把这些幻灯制版印刷出来,为我的绘画生命留个见证!”
希望你能由这几句话中思考,有一天了解,退路不仅是为活着的时候,也为死了之后;不仅为有限的生命,也为千古的事业!
刘轩的话
与墨菲相处
我有一个相当惨痛的经验。大约七八年前,我回台湾过暑假,有一天晚上,跟朋友到台北六条通一带吃烧肉,车子停在高架桥下。当我们用完餐走回高架桥,没想到我放在后备厢的手提电脑不见了!电脑里有我博士论文的研究资料以及音乐。当时的我真是全身一阵冷。因为我半年的作曲成果全没了。现代人愈来愈依赖电脑,也更体会做备份、预留退路的重要。像我从事音乐工作,有时甚至需要用到第三个备份档案。
但在我的日常生活中,更常遇到所谓墨菲定律,例如在交报告的前一刻,打印机的墨水用罄之类。对我而言,不管怎么小心,墨菲还是会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