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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我们在长大,父母在变老(2)

“哎,哎,我们会知道照顾自己的,倒是你们常年在外,自己混生活很不容易,处处要多小心。你的胃病好些没有?还常犯吗?天气冷,要注意保暖。小明成绩还好?今年长高了吧?手还生冻疮吗?前不久,我打听到一个偏方,用红辣椒泡酒搽手有效,你给孩子试试看。”听着电话那头“妈妈”的唠叨,我的眼眶有些湿润。放下电话后,我心里头沉甸甸的。

我的父母也都七十多岁了,退休后一直住在乡下老家。平时,我们在城里忙这忙那,也难得回家一次。有时回去一次,老人高兴得就像过节似的。老人们为子女含辛茹苦一辈子,即使子女们成家立业,一个个离巢而去,仍旧割不断他们对儿女的爱和情思。可是,做子女的心中又能有多少老人的位置?

我突然做出决定,对儿子说:“林林,我们现在就买车票,和妈妈一起回乡下看你爷爷奶奶,给他们拜个年。好吗?”

儿子说:“他们不是很好吗!过年前爸爸给他们捎回了那么多礼物和钱,他们还能不高兴吗?”儿子的话,不禁使我心头一震,我原先不也是这样认为,只要保证老人有吃有穿,物质上不亏他们,他们就会心满意足,做子女的也就算尽到责任了吗?我觉得一阵羞愧和内疚。

半个月过去了。那天,我又突然想起打错电话的“母亲”,她惦念的儿子不知回家了没有?于是,按照那天的号码,我拨了个电话过去。接电话的是一位男子,他听明白了我的意思后,沉默了好一会,突然抽泣起来。原来他就是那位母亲的儿子,他的母亲因心脏病发作去世了,他是赶回家办理丧事的。

电话里,他难过地告诉我,“我在城里经营着一家超市,原本打算回家过节的,可是那几天生意特别好,因为忙,所以未能回来。谁知道妈妈就这样地走了……想起来,我好悔恨呀!”这位儿子悲怆地自责,使我唏嘘不已。

人的一生中,事总忙不完,但亲情的报答机会却是有限的。

让我们多创造一些团聚的机会,多给老人一些亲情的抚慰吧!过节时,还是应该多回家看看!

感恩寄语

伊林娜曾说过:互相赠送礼物的家庭习惯有助于增进父母与孩子之间诚挚的友谊。其主要意义并不在于礼物的本身,而在于对亲人的关心,在于希望感谢亲人的关心。

我们一天天在成长,可我们的父母却在变得白发苍苍,拿什么报答他们的养育之恩?我们的爸爸妈妈不需要太多的钱财,他们的要求特别简单,可能是一个温暖的电话,可能是一晚上体贴的谈话,可能是一个踏实的眼神,可能是一个默默的拥抱……其实,孝心就是父母最大的安慰,最好的补品。

希望现在还不算太迟

文/可晓

中午,还没睡清醒的我被继父的电话吵醒,继父没有客套的寒暄,只是说了几句简短的话“小弟,今天能回家吗?你妈妈查出有高血压。两百多度,你赶紧回家一趟!”

还未清醒的脑子“嗡”的一声,一片空白,木讷地应付着继父,就挂了电话。

高血压!我对它一无所知,能让继父如此着急地叫我回家,一定是很严重的病了。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心里堵着一口气,头痛又发作了,该死的头痛,偏偏在这个时候发作!越是心急,头就越痛得厉害,挣扎着找出一片止痛药,一口吞下,感觉不出那药的滋味了。穿起了外套就冲出了公司。

车速飞快,但我还是觉得慢,如果生命的飞轮也是如此的飞快,我将如何面对?我不敢想。

在那个城市,为了生计,她和生父卖起了豆腐,在我能记事起,每个晚上三四点,父母就要起床,早早地操起了石磨,一圈两圈……把浸泡好的豆子磨成浆。我早已熟悉那种缓而悠长的石磨的声音,那么的沉重。但在母亲的手里,石磨是那么的轻快,它转动的是我和姐姐的学费,一家人的活计。

早上六七点,豆腐已经做好,用四个大木桶盛装着,桶子用一块白色的布盖着.两头系好绳子,父母一人一担,开始一天的工作。

母亲的笑容很亲切,每天都有熟客在街头巷尾等候,所以上午就能卖完,每天十几二十块的收入母亲就很满足了。记得小时候,母亲总会在回家时带上两个烙饼,或者甜甜圈什么的,给我们一些意外的惊喜,让一整个早上的等待有了小小的盼头。

但生父不会这样,早上一起出去,中午才醉醺醺地挑着两个空桶回家,每到中午,他总要在家的弄堂口说醉话,拖着谁就是谁,开始诉说他上山下乡的经历,诉说他有工作时诸多不顺利。他,是我的噩梦,同样也是母亲的噩梦。

生父讨厌母亲苦口婆心的劝说,所以家里总是鸡犬不宁,轻则吵架,重则厮打,而我,只能冷眼旁观,早已麻木,那年我13岁了。

母亲问我,如果她离婚了,我会跟谁过。我没有想,我要跟着母亲。

母亲又问我,如果我只能跟着父亲呢。我没有回答。我不知道怎么回答。

母亲最后还是离开了我,带着她的无奈,改嫁他乡。

从此,我的生活没了希望。

13岁的孩子不懂仇恨,却在众人的眼里知道了什么叫怜悯,那种同情掺杂鄙视的目光,像是一道道芒,刺在我的背上,划成一道道硬伤,直至我不能负重。

摩托车的速度超过六十,机车发出轰隆的声响,在乎坦的公路上飞驰,我忘记了对她的恨,只求快点看到她——我的母亲。

离开了母亲,我只能将思念深埋于心底,面对脾气越发暴躁的父亲,我学会了沉默。用沉默来向父亲抗议。而父亲只会酗酒,用他的方式快意人生。一直到他生命的尽头。我还记得他临终时的忏悔:“你妈是个好女人,你跟她去吧,记得好好孝顺她,我这辈子欠她太多了,只能让你来还了……”

跟她?我的心在发抖,我幻想着跟母亲重遇时的场面,我哭泣着地斥问着母亲为什么.为什么要离开我,母亲一脸冷漠,是那么的陌生,看着我哭泣,竟是不闻不问,转过身,越走越远,直到我看不到她的背影,这是疼爱我的母亲吗?

不会,一定不会。记得小时候,双脚被开水烫到了,母亲抱起只懂得哭的我,一路小跑到卫生院,她的手是那么的紧,汗水打湿了她的衣裳,直到我的哭声没了,她才缓了一口气,她那紧张的样子让我记忆犹新,当然,那时我并不懂得这叫爱,只是觉得这是母亲应该做的,我是多么的愚昧呀。

泪水在脸上不知不觉地滑落,头痛随着车子震荡时不时发作,那些零星的记忆时不时在眼前晃动,呼吸在加速。路是如此的漫长。转过了路角,终于看到家的那条巷口了。

时钟敲响了,刚好是一点。继父正收拾着碗筷,看到我来了,停下了,问我吃了没有。我点点头,问起了妈妈的情况。

继父点了支烟,“你妈前两天老是头痛,也没在意,吃了些止痛片,好了一阵子,昨天帮忙搬了些东西,有些累,晚上又说腿疼,喝了一杯酒,到今天早上起来,她说腿不疼了,就头还在疼,就带她去看了医生,唉,没想到是高血压……”

我打断他的话:“这病能根治吧,多少钱都得治呀。”

继父摇着头,“这病不能根治的,只能靠吃药减压,头痛是高血压的征兆,唉,都怪我没注意。”

我的泪水在眼里打转,动情地叫了一声:“爸……”竟再也说不出话了。

继父拍了拍我的肩头,“会没事的,医生说发现得早,注意饮食,按时吃药就会没事的。”继父的安慰让我感动。

“妈妈呢?”

“哦,她在楼上睡了,今早看她下楼梯的样子,有些困难,我准备把床搬来楼下,医生说了,高血压病人爬楼梯不能太急,干脆让她别爬。”

我点着头走上楼梯,转过头轻声对继父说:“我去看看妈妈。”

还是那张熟悉的脸,饱经沧桑,皱纹记录着岁月的痕迹。

我擦干了眼角的泪水,怕让母亲看到,我欠她的泪太多了,就连母亲来接我的时候,我都没有掉一滴泪,我在回来的车上就想着N句应付母亲和那个陌生男人(我的继父)的话语。

我要冷酷,装得陌生,不露一丝表情,让她为自己的行为内疚;我要做出宽容的姿态,让母亲心碎,想到此,我感到一股残酷的快意,这叫报复。

所有的设想都在见面的时候破灭了,母亲瘦了,她的笑容带着泪水,融化了我积蓄已久的憎恨,当泪水涌出,我发现自己还是那么的幸福。

母亲没有说话,只是轻抚着我的头发,叫了声我的小名。我忍住,在陌生人的旁边,没有哭倒在她的怀里,但我真的想像小时候那样,无忧无虑地在她的怀里嬉闹、撒娇……

记不起是什么时候这么走近母亲身边,越是长大,隔阂越深,面对母亲那些自言自语式的唠叨,我总是沉默,或者装着很有兴趣地听着,听着她说,心思却早不知飞到哪—厂,直到她自己也觉得无聊了,或者她有事得去做了,我才能得以解脱,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是委屈?是厌恶?只觉得在家多待一天,就是多一天的煎熬。没有朋友,只剩寂寞和孤独。 找到了工作,离开了家,以为可以将过去埋藏—一一我那心酸的过去。面对那些不认识的陌生人,心里多少有了些骄傲,有了些自尊,却逃不开孤独的纠缠,晚上失眠的时候。总会想起母亲对我的唠叨,尽管全无实质。难道这就是思念?毕竟血浓于水。叫我如何能割断得了。

看着母亲,静静地看着,心情已经平静了很多,她那鬓角有些斑白了,我已长大成人了,母亲没做过什么惊天动地的事,将我养育成人,给我一个温暖的家,是她的心愿,她做到了,尽管是那么的艰难,有我那么多误解,但还是做到了。

永远让人窝心的母爱,能早一天明白母亲,就会早一点知道什么是无私的爱,希望现在,我不算太迟。

感恩寄语

爸爸妈妈,请歇会儿吧!看你们那疲倦的面容,看你们那弯曲的脊背,一定是累坏了1爸爸妈妈,我们已经长大,请相信我们会把家务做的井井有条。爸爸妈妈,请你们歇歇吧!让我们来帮你们捶捶背,洗洗脚,感谢你的养育之恩。

要对父母有所回报,唯一需要的就是我们这样大声地表达!然而,我们对情人热切的表达已经够多了,却从未向伟大的父母表达过。现在就去做,你的一句话对你父母来说,胜过他们拥有的任何一件珍宝!

想父亲

文/阎连科

我的父亲有十五年没有和我说过一句话了。埋他的那堆黄土前的柳树都已经很粗了。不知道他这十五年想我没有,想他的儿女和我的母亲没有,倘若想了,又都想些啥。可是我,却总是想念我的父亲,想起小时候父亲对我的训骂和痛打。好像我每次想起父亲,都是从他对我的痛打开始的。

能记得的第一次痛打是我七八岁的时候,读小学。学校在镇上,在镇上的一座老庙里,距家1公里路,或许1公里多一些。那时候每年春节前,父亲都千方百计存下几元钱,把这几元钱全都换成一沓儿崭新的1角的票儿,放在他睡的枕头的苇席下,待大年初一那天,再一人一张地发给他的儿女、侄男侄女和在正月十五前来走亲戚的孩娃们。可是那一年,父亲要给大家发钱时,那几十张1角的票儿却没有几张了。那一年,我很早就发现那苇席下藏有新的角票儿。我还发现在我上学的路上,我的一个远门的姨夫卖的芝麻烧饼也同样是一个1角钱。我上学时总是从那席下偷偷地抽一张,在路上买一个烧饼吃。偶尔胆大,抽上两张,放学时再买一个烧饼吃。那一年从初一到初五,父亲没有打我,到了初六,父亲问我偷钱没?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