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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大爱如水,皆在一餐一饭间流走(3)

说完,丽贝卡如释重负似的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谢谢你,南!你会替我把这盘磁带交给她们的,是吗?”她勉强地微笑着,喃喃地低语道。就这样,她说着说着就沉沉地睡着了。“放心吧,丽贝卡,这盘磁带肯定会放给你的孩子们听的。”我一边将丽贝卡的毯子抚平一边想着。然后,我就立刻开着车向家中驶去。一路上,丽贝卡在最后一盘磁带中录下的话语不停地在我的耳畔回响着,于是,我想到了我的女儿香农也喜欢把酱汁和面条分开来吃,她的这个怪癖曾经多次惹我生气,但是现在看来,我却觉得它反而使她显得更加可爱了。

那天晚上,孩子们都没有出去。吃完加酱汁的意大利细面条之后,他们并没有立刻离去,而是和我围坐在一起,开心地交谈着,良久,良久,直到碟子上剩余的酱汁都放干了,他们还依依不舍地依偎在我的身边。就这样,我们畅谈着,没有怀疑,没有询问,也没有抱怨……

感恩寄语

母亲总是希望生命中最好的东西留给我们,于是,在吃饭的时候,母亲总是把与鱼头留给自己,把鱼肉分给我们;在阴天下雨的时候,明明带着雨伞母亲却总是有一边被雨水淋湿;在生命的紧急关头,母亲总是毫不迟疑地把生的希望留给我们;在生命弥留之际也不忘把最宝贵的人生经验传给我们。这份关切没有杂质,没有距离,没有虚伪,有的只是血浓于水的那份情。

递给父亲一支烟

文/希翼

父亲的烟龄有些年头了,眼看着他最近咳嗽得越来越厉害,我和母亲又一次旧话重提:“把烟戒了吧!”父亲还是老样子,说戒烟就如同强迫他绝食一样:“我还能活几年呀,你们就饶了我吧。”

母亲给我使了个眼色,我就把早准备好的话一股脑儿地倒了出来:什么尼古丁会致癌,一年因为吸烟而死的人占百分之多少……可父亲还是一副不痛不痒事不关己的样子。我扔出杀手锏:“您自己吸烟不打紧,还强迫别人二次吸烟,危害更大。您看我都要高考了,您每次吸烟我都没法专心看书了……”

父亲是最疼我的,看着我愤愤不平的脸,带着几分无奈说:“好吧,那我试试看吧。”我朝母亲挤挤眼——等的就是这句话,漫漫征程成功一半啦!

我和母亲立刻实施我们的强迫戒烟计划。首先是断了父亲的经济来源。我每天的任务是检查父亲的口袋,把钱全部“收缴归公”;中午上学时顺道把父亲的午饭送到他上班的工地;父亲一下班我就像小狗似的嗅他的衣服及手指,一旦发现烟味立刻执行惩罚手段——在他面前朗读有二十条之多的戒烟条令,决不手软,直到父亲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为止。我还时不时地对父亲实施心理压力:“您看都是因为要帮您戒烟,我才占用做作业的时间来监督您。我已经高三啦,时间很宝贵的!”我期望能通过这种“非人道”手段让父亲“良心发现”而戒掉烟瘾。

父亲还真不赖,一连三天都没让我们发现有“越轨”行为,尽管他总是下意识地摸摸口袋,还老是把棒状的东西夹在指间往嘴里送……

可是第四天,挑战来了。父亲的一位老朋友来看他,我给叔叔点上烟后,就把烟盒紧紧抓在手里。叔叔吸了两口,才发现父亲没点烟:“老刘,怎么你戒烟啦?”没等父亲开口,我连忙接到:“对呀,对呀!”父亲无奈地苦笑着点了点头。叔叔打了个哈哈:“老刘还是你有毅力啊,我戒了几次也没戒掉。唉,我也不吸了,免得你眼馋!”父亲虽然笑着说没事没事,可我分明看见他的喉咙上下吞咽,哼,年过半百的父亲还跟小孩似的馋嘴!

叔叔走后,我收拾桌子时,突然发现那支被吸了一半的烟不翼而飞了。等父亲一回来,我就把手伸给他——“交出来!”父亲还在装傻:“什么呀?”“您再不交,我可要实施惩罚措施了,还要告诉妈妈!坦白从宽哦,您干了一辈子革命工作,这个道理应该懂吧。”我半威胁半调侃着父亲。他只好从衬衫的口袋里拿出那支快被揉碎了的烟,我不免为自己的聪明而有些得意洋洋;“群众的眼睛可是雪亮的哦,想瞒过我?哼!”可后来,为这件事我一直后悔到现在。

眼看着要高考了,功课更紧了,我实在没有时间再监督父亲的戒烟行动了,就全权交给了母亲。应该不错吧,因为我没有再见到父亲吸烟。那晚我复习完功课,经过父母房间时,听见他们还在说话,出于好奇,我就把耳朵凑了上去。“孩子马上要考大学了,她身体又不好,我想给她补补。你这烟就戒了吧!”这是母亲无奈的声音,“我知道也难为你了,你这一辈子也没啥嗜好,就好几口烟,可等过一段日子好些了,我再给你买几盒好烟……”

“要考上大学了,这学费还是一难啊!”这是父亲沉重的叹息声。

我从来不知道父亲戒烟的原因竟是因为我,低头想想父亲近一年来越抽越烂的牌子,想想父亲“这种烟劲大”的解释,想想父亲越咳越紧的嗓子,还有我对父亲所谓的“教育”……我的心真是愧疚到了极点。含着眼泪偷偷溜回了自己的小屋,打开书,我知道我无以回报父母的恩情,除了努力学习。

然而高考成绩单下来后,我蔫了,被分配到了南方一所大学。家里人却很高兴,我们这个村子好几年都没有出过大学生了,父母乐得合不拢嘴。我却为那一年几千块钱的学费担心。为了我上学家里已经是债台高垒了,我怎么忍心给父母已经弯下的腰上再加上一块重石?我决定复读,明年再考一所师范院校,因为师范院校每月有较高的生活补助。

我把自己的打算告诉父母,话还没有说完,父亲的脸色就变了:“钱的事是我们大人该操心的,你小孩子懂什么?”这是父亲第一次朝我大发脾气,我没有反驳,第二天就到我们那座小县城里找了一份临时工。工作很辛苦,每天得待在高达四十多度的厨房里洗洗刷刷,还要忍受老板的白眼和呵斥。这些我都忍了,为了那个未了的心愿。

转眼就到了开学的日子,我和老板结了账,虽然被七扣八扣,可毕竟还落了一些,握着那薄薄的几张钞票,我欣喜异常……

我是一个人走的,父亲帮我捆好了行李,再三叮嘱路上要小心。甚至还有些可笑地托付一位旅客要他帮忙照顾我:“孩子是第一次出门,您多费点心,照顾照顾她,多谢啦!”“本来我和你妈也想到你的学校去看看,可我们都老啦,路上会受不了折腾,你就一个人去吧!”我没有戳穿父亲的谎言,我的学费还是他费劲口舌才从亲戚那里凑来的。

车要开了,我从早就准备好的袋子里掏出一条“红塔山”,拆开递给父亲一支。“爸,这是我给您买的。”父亲显然被这个突如其来的礼物给打懵了,愣了老半天才颤巍巍地接过去,放在鼻端深深地嗅了嗅。一时间竟然老泪纵横:“好好……”转过身去,咳嗽了几声,“我把烟戒了,我还想多活几年等你毕业哩!”说着,把那些烟小心地揣进怀里。

走了很远了,我看见父亲还在那里挥着袖子擦眼泪……这一幕,连同心酸深深地刻在了我的生命里,无论这一生我将离父亲多远,那份爱都会和我如影相随。

感恩寄语

父亲总是不善于表达,他把爱藏在心里,然后用行动给予我们最好的回答。生活中的辛酸与艰难,父亲都不愿与我们提及,任何苦痛他都一个人默默地扛起,他把家庭的责任和对子女的爱都装在自己心里,然后只有在没人的时候才偷偷擦去眼角的泪痕,隐隐的哭泣。

生活让我们快快成长,让我们早一天丰满自己的羽翼,因为终有一天我们要飞向广阔的天空,我们要分担父亲肩上那沉重的担子,让他那弯曲的腰背可以得到休息。

母亲写出了我的名字

文/杨格

母亲很小的时候就失去了父母,这就注定了她童年悲惨的命运。自然母亲没有机会读书,8岁的时候就被指定为爸爸的童养媳。母亲在繁重的劳动中长大成人,发育成亭亭玉立的少女后,就嫁给了爸爸。生儿育女,沧桑世事,母亲渐渐地老了。

我7岁那年,父亲因病去世了,母亲把我和傻妹拉扯大,其中的苦难哪是我这只秃笔能写出来的!

母亲50岁那年,村里想搞一个政绩,就是让50岁以下的文盲全部脱盲。村长向上面拍了胸脯,要上级半个月后来检查验收。这样,一辈子没有进过学堂的母亲被强行集中到村部办公室里识字扫盲。其实,村里对母亲那一班人的要求也很简单,就是要他们在半个月内学会写县、乡、村的称谓及自己的姓名。其他的老文盲们都嘻嘻哈哈地“扫盲”,唯独母亲像上了大刑似的难受。老师训斥着母亲,母亲委屈地说:“一辈子没有看过这些东西,曲里拐弯的咋辨得清呢?”眼看着村里的“政绩”要被母亲搅和了,村长很着急.他对母亲说:“陶秋菊你好好学,只要你学会了这些字,我给你100块钱。”

村长许诺的这笔巨款让母亲对识字脱盲有了新的认识,她果真戴稳了那副只有一条腿的老花镜,对着识字课本下起工夫来。10天后,村长来考母亲,他写了母亲的姓名,指着那三个字问母亲怎么读,母亲对着那三个字左看右瞅,嘴里唠叨着:“这是什么呢?我咋这么眼熟呢?”看丁半天,母亲还是失望而愧疚地摇着头。村长那张脸气得跟猪肝似的。

母亲当然没有拿到那100块钱,反而因为给村里造成损失,被罚了50块钱。母亲心疼得直落眼泪,背着众人,母亲掌着自己的脸,骂自己笨。难怪母亲那么心疼,50块钱,对我们那个家庭来说,就是巨资。那时,我在合肥读大学,家里为此早已负债累累。

大学毕业后,我分配到县城中学教书,工资不高,但我还是想把母亲和傻妹妹接到城里来,母亲不肯。她说:“我一个大字不识的老婆子在学堂里待着,还不被人笑死。再说。你妹妹傻乎乎的,人家看了,你脸上不光彩。”不管我怎么说,母亲就是带着傻妹妹守着那一亩三分薄地。

暑假里,我回到母亲身边,忙完了农活,我突然想教母亲识字。我想,母亲已活了大半辈子,竟然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这对母亲来说,未尝不是一辈子的憾事。母亲听了我的想法,连连摇着手说:“儿子,你别提那个茬儿。我一看见那曲里拐弯的东西,心里就打哆嗦。你别让我的老眼脏了那些字,那些字是跟你们打交道的,我一个老婆子哪能搅和到里面去。咳,当初为了识那些字,罚了我50块钱,我心疼死了。又急着给你邮生活费,兜里没钱,我只好跟人到上海去卖血,起先人家嫌我老,不给我卖,看我要给人家下跪了,他们才答应了我。”

听着母亲的话,我的鼻子一酸眼泪“哗哗”地流了下来。

母亲见状,赶紧给我擦眼泪,她安慰我说:“我儿子现在出息了,成了教书的老师。

你娘我不识字算个啥,只要你有出息,我到你爹那里就敢跟他大声说话了。”

我抽泣着,抱着她一声声叫着“妈”,母亲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连声说:“都怪妈这张嘴,我不说了,妈这就给你做饭去。”

2000年的春天,傻妹妹出嫁了,妹夫是一个双腿略有残疾的人,但干农活还是一把好手,母亲高兴得不得了,又说起那句常唠叨的话:“这下我安心了,儿子出息了,闺女也有了着落。”

我在教书之余,爱写些文章,成绩还不小,也算小有名气的作家了。2003年初,深圳一家著名的杂志社将我挖去当了一名编辑记者。单位分了房子后,我坚决要求母亲到我身边。这次母亲再也没有犟过我,她忐忑不安地跟我来到深圳。

母亲一个人不敢出来,我平时又基本上不在家里,她很寂寞。

只要我有空,我就会待在母亲身边,陪她说话。我常常拿着载有我文章的书报,指着我写的文章给母亲看,并告诉她那是儿子写的。母亲常把那书报捧在手上打量着,脸上露出幸福的笑容。

一天.我回到家里时,看见母亲捧着一本书着迷地看着。我探过头去一看,笑了——母亲把那本杂志整个拿反了。母亲得知我发笑的原因,也笑着说:“我说呢,你那两个字咋就变了呢?’’原来,母亲看那本杂志,就是为了看我——她的儿子的姓名啊!我能想象得出,母亲在琢磨着我姓名的那两个字时,心里是多么自豪、温馨和满足。

年底的时候,我外出采访了大概有两个星期的时间。那天下午回到深圳,我没顾得上去单位报到,便匆匆赶回家里。这些天来,我无时不在挂念着母亲。

母亲打开门,一把抓紧了我的胳膊说:“儿子,可把妈急死了,这十几天咋跟十几年一样长呢!”母亲把我按在沙发上,张罗着给我烧洗澡水,还准备着晚饭。突然,母亲走过来,从怀里掏出一叠浅绿色的纸片说:“儿子,这几天,一个师傅老给你送这纸条,说是什么取钱用的。你看是不是?’’我接过一看,是十几张稿费单。我刚想对母亲解释一番,突然想到一个问题,领汇款单,要签字的。母亲目不识丁,是谁帮她签的字呢?我问母亲,母亲将湿漉漉的双手在围裙上擦拭着,脸上浮现出几丝羞涩的表情说:“那个师傅也是说要写什么字,没有旁人写,我就帮你写了。”什么?母亲会写字了?

母亲的目光躲避过我,小声地说:“写得曲里拐弯的,丑死人了。”

我还是不敢相信母亲会写字了,想当年,有专门的老师教,再加上村长那样软硬兼施,母亲都写不好自己的名字,她什么时候学会写我的名字了?

母亲感觉到了我的疑惑,望着我说:“我一个人待在家里,闲着没事就拿着那些书看,就看你的名字,一看就是半天,看长了,我就看出来,别看这字曲里拐弯的,可里面也有名堂,看着,看着,我就会写了。”

我愣在那里,眼泪汪汪地看着母亲。

母亲又说:“儿子,有空教妈写字吧。我要学学你傻妹妹的名字是咋样写法,想你傻妹妹的时候,我就写她的名字;我还要学学你爸爸的名字是咋样写法,等我见了你爸爸的面,我要教他写名字呢。”

我搂着妈妈那单薄佝偻的身子骨,哽咽着说:“妈,我这就教你写,可我先要教你写的,是你的名字。”

感恩寄语

一个目不识丁的老人能写出自己孩子的名字,给她写字带来勇气和力量的正是她对儿子的爱。如果在每个母亲的心中做一个排名表,那么孩子肯定会被排在首位,然后是父亲或者姥姥姥爷、爷爷奶奶,最后才是母亲自己。在她们的世界中,曾经的酸楚、困苦都会随时间的流逝而烟消云散,而那些长久存在于她们记忆中的就是我们的一点一滴。许多母亲在年老的时候记忆力逐渐衰退,她们不记得前一天吃过什么饭,不记得两年前自己曾经得病住院,不记得自己的生日是哪天也不记得自己的年龄是多少,甚至不记得自己的结婚纪念日是什么时候,但是她们记得自己孩子的生日,记得孩子小时候的一些点点滴滴的小事,记得孩子送给她的第一件礼物……世界上没有一种爱能像母爱这样无私,能像母爱一样爱得那么纯粹,那么忘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