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传记告诉你一个牛顿的故事
5015200000020

第20章 离开剑桥大学

每一个目标,我都要它停留在我眼前,从第一线曙光初现开始,一直保留,慢慢展开,直到整个大地一片光明为止。

——牛顿

(一)

1699年是牛顿人生的又一个转折点。荣升造币厂总监之后,牛顿已经没有时间和精力从事在剑桥大学的研究和教学工作了。左思右想之后,他决定不再干下去了。

可是,卢斯卡讲座交给谁来主持呢?当年巴罗教授慧眼识英才,主动让贤,才成就了牛顿今日的威名。现在,牛顿要退了,他发誓要像当年的巴罗教授一样,找一个自己信得过的人。

一天中午,牛顿正在吃午饭,他的外甥女凯瑟琳进来说有人找他。

牛顿抬眼望了一下凯瑟琳,嘟囔道:

“是谁呀,怎么这么没有礼貌,在我进餐的时候来拜访!”

凯瑟琳回答说:

“您在三一学院的同事、威廉·惠斯顿先生。”

牛顿一听,脸色顿时露出了笑容,连声道:

“快让他进来,快让他进来!”

约翰·惠斯顿是一名出色的牧师兼数学家,对牛顿十分忠诚。惠斯顿的来访让牛顿突然想到,可以把卢斯卡讲座交给这位年轻的学者。因此惠斯顿一进门,牛顿就迫不及待地对他说:

“惠斯顿先生,我想和你商量一件事。”

“先生,什么事?”惠斯顿恭恭敬敬地问。

牛顿慢条斯理地说:

“你知道,我已经老了。皇家造币厂的工作千头万绪,已经够我忙的了!所以,我想推荐你接替卢卡斯数学讲座教授的职位。”

惠斯顿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没想到牛顿会推荐自己担任如此重要的职务。呆了半晌,惠斯顿才惊诧道:

“什么?卢卡斯数学讲座教授?让我接任卢斯卡数学讲座教授?”

牛顿微笑着回答说:

“是的,我打算推荐你来接替这一职务。不过,这是暂时的。你必须作出成绩,让院方心服口服才能正式接任此职。”

这么一个荣誉和地位!对一名科学家来说,它的诱惑力比什么都要大。惠斯顿犹豫了片刻之后,便十分爽快地答应下来。

牛顿离座站了起来,紧紧握住惠斯顿的手,高兴地说:

“好好干吧,惠斯顿,你一定会非常出色的,我祝福你!”

从此之后,惠斯顿便暂时代理了卢卡斯讲座教授,牛顿自己则全力应付造币厂的工作。同年2月,牛顿被法国科学院选为外籍院士。11月,他又当选皇家学会理事会的成员。

牛顿的工作越来越忙了,用在科学研究上的时间也越来越少,甚至连剑桥大学分配给他的教学任务也无法正常承担了。在这种情况下,牛顿产生了离开校园的想法。

于是在1701年,牛顿正式辞去剑桥大学的卢卡斯数学教授一职,由惠斯顿正式接任。

牛顿的离开并没有在剑桥大学引起太大的震动。人们明白,对牛顿来说,彻底离开剑桥大学只是一个时间问题,只有一小部分人为牛顿的选择而感到惋惜。

牛顿离开学术界,想凭借自己的声望在政界占据一席之地本是他自己的选择,别人不便指手画脚。只是人们感到,一位令人尊敬的科学家似乎正在慢慢堕落下去,从一名默默的学者一举成为宫廷的红人。这无疑是科学界的一大损失。

一时间,牛顿再一次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伦敦当时的一个话剧作家甚至在一出话剧中安插了这样一个情节:逗人发笑的丑角在高潮时突然从上台,用着嘲讽的口吻大声说:

“牛顿吗?唉!我是听过艾萨克先生的名字的,谁都知道艾萨克先生的大名!伟大的铸币大臣嘛!”

当时,英国内阁中并没有铸币大臣这一职务,话剧作家为牛顿虚拟出这样一个职务正是为了讽刺他。但牛顿并未因为这一无伤大雅的讽刺剧而动摇,依然在造币厂继续当他的总监,继续享受着来自宫廷的荣誉和财富。自此,牛顿彻底完成了从科学家向政治活动家的转变,迈进了资产阶级新贵族的行列。

(二)

1702年,国王威廉三世逝世了,他的妻妹安妮继位为英国女王,称安妮女王(1702-1714年在位)。新王继位之后,牛顿在宫廷中更加受重视了,这其中很大一部分原因是由于他在议会中坚决支持哈利法克斯伯爵的政见。

尽管牛顿在政坛上步步高升,但他并未完全放弃他的科研事业,仍然继续补充和完善光学与数学方面的理论。1703年3月3日,皇家学会主席罗伯特·胡克走到了生命的终点,享年68岁。牛顿得知胡克去世的消息后,心里就像打翻了五味瓶,心情十分复杂。

胡克是威严的皇家学会元老、杰出的科学家,也是牛顿在光学问题上的强硬对手。多年前,正是因为与胡克之间不休的争论,牛顿不得不在光的本质问题上作出让步,向这位老资格的皇家学会会员妥协。但实际上,牛顿似乎并没有对自己的微粒学说产生过动摇,尽管他并不是一个纯粹的微粒说的支持者。也正是因为担心再次引发无休止的争论,牛顿才没有发表他已经完稿的着作《光学》。

现在,胡克去世了,他们的争论也没有得出最后结论。但无论如何,牛顿都可以松一口气了。长时间以来,胡克就像是压在他心上的一块大石头。

当然,胡克的死并不会使牛顿有丝毫的幸灾乐祸的感觉。毕竟,胡克是一位杰出的科学家和科学机构的领导者。他既是牛顿在学术上的敌手,也是他在生活上的朋友。牛顿在天体动力学上所取得的成果中有胡克的功劳。一方面,胡克指出了牛顿在这一学说的中一些错误;另一方面,牛顿对这一问题的研究很大程度上也是在胡克的督促进行的。

胡克去世之后,皇家学会主席一职便空缺下来了。凭借《自然哲学的数学原理》一书在科学家获得的崇高声誉,牛顿顺理成章地于11月30日被选为皇家学会主席。在皇家学会,牛顿又一次显示了他在造币局表现出来的出色的组织和管理才能。

当时,英国的政治环境是相当复杂的。保守党始终致力于恢复过去斯图亚特王朝式的绝对的君主制和上层贵族的统治,而代表资产阶级利益的辉格党则坚决支持君主立宪制。这两种截然不同的政治观点影响着每一个英国人,皇家学会的会员也自然而然地分成了两大阵营,在政治上互相对立。

牛顿深知,在这种复杂的情况下,要干好这个皇家学会主席并不是一件简单轻松的事。可以说,它绝不会比进行币制改革容易多少。皇家学会是英国科学的心脏和大脑,稍有不慎,便会引起整个学术界的动荡。

牛顿仍然保持着他一贯的特点,少说多做。根据在皇家造币厂所取得的成功经验,他把精力重点放在管理上面。尽管他不是那种能说会道、口若悬河的演说家类型的人物,但他还是威严地坐在会议桌的中间,就像家长坐在一群孩子们中间那样。

牛顿第一次主持例会时,便开宗明义地对会员们说:

“各位先生,我非常感谢你们选举我担任皇家学会主席,以接替不幸去世的令人尊敬的罗伯特·胡克先生。皇家学会是大不列颠,乃至整个欧洲的最主要的科学机构,我们负有对自然哲学研究的责任和义务。”

说到这里,牛顿有意提高了嗓门,并用锐利的目光环视了一下在座的会员。稍稍顿了顿之后,牛顿接着说道:

“每一个会员都应该牢牢记住这一点:我们这里不是议院。我希望在座的每一位先生都能够清楚地明白,你们到这里来并非为了宣扬和表明自己的政治观点和政治倾向,而是为了自然哲学,为了自然哲学的利益!”

几位平素里喜欢在例会上宣扬他们的政治观点的会员听完牛顿的话,不由得涨红了脸。牛顿用余光悄悄瞥了一下他们,心里乐开花了。他知道,他的这个下马威起到了作用,以后管理皇家学会就容易多了。

就这样,牛顿在皇家学会的威望获得空前的提高,稳稳地坐在英国科学界的第一把交椅上。从此,他年年连选连任,一直担任皇家学会主席,直到去世为止,达25年之久。牛顿也由此成为迄今为止英国皇家学会历史上任期最长的主席。

(三)

1704年的一天,一位朋友来到牛顿华丽的宅邸,牛顿在客厅热情地接待了他。与从前相比,牛顿变得健谈多了。他与朋友天南地北地聊着,不知不觉便聊到了他未出版的巨着《光学》一书。

朋友建议道:

“艾萨克,现在是你出版《光学》的最佳时机。”

“你说得对这本书已经完成了很长时间,是该出版了。不过,我依然想把它作为我个人的成果继续保存。”牛顿回答说。

“嗨,艾萨克!你不能将《光学》视为你个人的资产,你应该让人类分享你的智慧,否则,它将毫无意义!”朋友说。

牛顿沉思了一会儿,然后有些担心地说:

“我是担心它会再次给我带来麻烦。”

“胡克先生已经去世了,谁还有这个能力与你公然叫板呢?”

牛顿沉默了。过了好一会儿,他终于微微点了点头,同意出版《光学》一书。

就这样,牛顿的又一巨着《光学》一书正式出版了。

《光学》原本是用拉丁文写成的,但考虑到当时的知识阶层能够熟练使用拉丁语的人并不是很多,牛顿将其扩充之后译成了英文。

《光学》的副标题是“关于光的反射、折射、弯曲和颜色的论文》。这本书在胡克去世一年后出版并不是一个巧合。牛顿在前言中明确写道:

“为了不再在这件事情上纠缠不休,我一直把此书推迟到现在才出版。如果不是由于朋友们的催促,我真想把它再拖一拖。”

《光学》中的大部分内容都在很早以前就已经完成了。牛顿除了将其束之高阁不让它发霉之外,仅仅在翻译的时候稍稍完善了其中的一些内容。这本书的内容包括牛顿在剑桥大学卢卡斯讲座教课用的《光学讲稿》、1672年皇家学会上宣读的《关于光和颜色的新理论》以及后来关于光学问题的意见、书信等,内容极其丰富。他的光学研究成果基本上都涵概在这本书中了。

牛顿素来重视实验科学,认为科学结论应该建立在实验基础之上。在《光学》的一开头,他就明确指出:

“在本书中,我的意图不是用假说来解释光的特性。我只是想对光的特性加以阐明,用计算和实验来证实它们……”

牛顿的光学实验在当时的条件下是做得相当出色的。他所有的定理都经过了艰苦的实验证实,其科学态度的严谨认真可见一斑。牛顿试图通过这本光学巨着以广泛地传播他的光学理论与观点,而要达到这个目的当然得使读者能够在智力上接受它。他在书中说:

“我只打算进一步写出那些我认为是普遍适用的原则。这些叙述,对于非常聪明和有很好理解能力、但对光学缺乏经验的读者,作为入门是足够了。”

从这段话中可以看出,牛顿力争使《光学》一书成为在知识阶层中普及光学知识的科普读物。如果做到了这一点,无论是罗伯特·胡克,还是克里斯蒂安·惠更斯都无法与他相提并论。事实情况是,《光学》虽然并不像牛顿宣称的那样,每一个识字的人都可以读懂,但确实要比从前那些艰深晦涩的论文通俗多了。是故,他的《光学》在普通知识阶层中的影响远比《自然哲学的数学原理》要大,并为他赢得了前所未有的声誉。

《光学》一经出版发行即引起了轰动,人们纷纷排起长队争相购买艾萨克·牛顿的这一不朽之作。不论从哪方面讲,牛顿和他的《光学》都获得了巨大成功。在18世纪,《光学》一版再版,仅英文版就至少出了4次,拉丁文版出了6次,法文版最少,但也出了3次。在去世的前6年,即1721年,牛顿还亲自督责出了第三版。

牛顿去世之后,为了纪念这位在光学方面作出突出贡献的科学家,人们又根据牛顿对第三版的订正,于1730年出版了第四版。当这部巨着第四版于1913年重印时,20世纪最伟大的科学家之一爱因斯坦欣然提笔为该书写下了序言:

他把实验家、理论家、工匠和——并不是最不重要的——讲解能手兼于一身。他在我们面前显得很坚强、有信心,而又孤独。他的创造的乐趣和细致精密都在现在每一个词句和每一幅插图之中……

牛顿的各种发明已进入公认的知识宝库,尽管如此,他的光学着作的这个新版本还是应当受到我们怀着衷心感激的心情去欢迎。因为只有这本书,才能使我们有幸看到这位无比人物本人的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