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军事抗日土匪乱世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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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土匪来了

孟少玲这里一夜未睡,当天色放亮之际,内府丫环玉茗过来叩门,说是领了老爷的命,要请三少爷、三少奶奶到前厅吃早饭。巧凤听了,便问孟少玲去还是不去,孟少玲微微摇了摇头。巧凤见了,便冲门外的玉茗说:“三少爷不在房里,三少奶奶生病了,无法过去。”

孟少玲没有去吃饭,许唯民倒是一大早便到了场。昨夜,他躲到西厢院一间卧房里睡了个饱,现在已是精神爽朗,早早便来到客厅里,指挥着佣人们摆凳子、端菜,忙的不亦乐乎。

今儿早上的这个饭局,是许尽孝特意安排的。除了过年过节、寿辰、忌日之外,许家人极少聚在一块儿吃饭。平常大家都是各自在自己房里用餐,今儿为了让大家都见见马庭方,许尽孝这才特意把家里人都叫了过来,一起吃早饭。

日上三竿的时候,早宴已经备好,除去许可慧需要避嫌,三少奶奶孟少玲称病未到之外,其他人已悉数到齐,坐了满满一大桌子,就连昨夜不愿来的大夫人程英芳也按时到了场。

众目睽睽之下,许尽孝陪着马庭方,谈笑风生地后堂走了出来。到了饭桌上,由许唯民负责引见,将桌上众人一一介绍给马庭方。介绍到三姨太问菊时,问菊的心里有些酸溜溜的不是滋味。问菊觉得,这个马庭方年轻有为、长相英武,的确是个一等一的人物。于是,心里便有些自怜自叹起来,心想,若论容貌,拿自己当年与现在的许可慧比较,可以说得上是旗鼓相当,不过若论起风情,自己可就比做事任性、犟脾气的许可慧要强上百倍。但是,就因为许可慧生在了大户人家,便可以嫁给这样的标致人物,而自己生在寒门,便只能嫁给一个半老头子做小妾。同样是女人,老天却为啥这般不公?

问菊心里虽然这么想着,但脸上却不敢表露出半点意思来。

不一刻功夫,互相介绍完毕,一家人刚准备坐下来吃饭。突然保安队长冯守信浑身血污、狼狈不堪地从外面跑了进来。

“老太爷,大事不好了。”还未进门,冯守信便在外面气喘吁吁地说。

“怎么了老冯?你咋搞成这幅德性?”许唯民迎了出来,问。

“是这样三少,今天凌晨,咱们矿上遭劫了。”冯守信不仅是夏家河镇的保安队长,同时还是许家矿的长枪队教练,负责矿上的治安工作。

“是谁这么大胆?”许唯民脸色变得极其难看。

“我也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来路,有一百多号人,全有枪,不像是一般的小蟊贼。”冯守信此时已经进了客厅,早有丫环给他搬了张圆凳过来,请他坐下。

“矿上的损失情况如何?”许尽孝阴沉着脸问。

“这帮土匪邪门,咱们采出来的现成黄金他们一分不抢,只是把咱们的矿井给炸了,另外在交火的时候,他奶奶个大冬瓜,咱们还死了七八个兄弟。”冯守信说。

“矿井毁的严重不严重?”许尽孝紧张地问。

“得亏咱们长枪队也不是吃素的,拼命向这帮王八羔子开火射击,他们这才没有机会从容去炸咱们的矿井,慌乱中,只是把炸药丢到了井沿儿上,光炸坏了一个井口,费个十天半月的工夫,修一修,估计井还能用。”冯守信表着功说。

许尽孝听了这话,方才松了一口气。

“爹,你陪马团长吃着,我跟老冯到矿上看看去。”许唯民说。

许尽孝点头答应。许唯民马上便领着冯守信风风火火出了门,到了门口跨上马,扬鞭直奔矿场而去。

“是谁这般大胆不要命,竟然敢到许翁的矿上动土,这么着,小侄吃完饭,这就回县里,安排人手调查是哪路人马干的,一旦小侄查出个结果,只要许翁一句话,小侄马上就带着保安团把他们给巢了。”马庭方语气诚肯地说。

许尽孝笑了笑,说:“没事的,这点小事情,老朽我还应付得了,不提这些,咱们吃饭。”

许尽孝虽然说得轻松,但是毕竟出现了这件让人不快的事情之后,影响了大家的心情。于是,这顿精心安排的早宴便有些虎头蛇尾了,大家匆匆吃了几口,便草草散席了。

吃过早饭,马庭方提出要告辞回保安团。许尽孝也没有太多挽留,只是客套了几句,便将马庭方送出了大门。

送完马庭方,许尽孝径自去了程英芳房里。

“夫人,你帮我想想,这乌云山一带的土匪里,可有哪家跟咱们有过什么过结?”程英芳嫁进许家的时间最长,对许府里发生过的那些陈年旧事最为清楚。

“我也正在想这件事,刚才听冯守信说,对方来的有一百多号人,看来应该是一股大土匪,”程英芳拧着眉头说,“咱们乌云山里,大山寨有七八座,可是却没有一座是跟咱们结过怨的。”

“这就让人奇怪了,看对方的来势,不像是求财,分明是寻仇,只炸井,不抢金。”许尽孝也拧着眉头说。

“是啊,我早就说过的,咱们许家世代昌盛,正所谓一将功成万骨枯,咱们许家早就不知害过多少命、惹过多少人了,防不胜防啊!”程英芳颇有几分感慨地说。

许尽孝一听程英芳又搬出那套陈词滥调来做老生之常谈,便有些不悦意了。急忙岔开了话题,去谈为许可慧择婿的事情。

“算了,几个小蟊贼,又能厉害到哪里去?咱们不谈这些了,说说马庭方吧,你对这孩子印象如何?”许尽孝问。

许尽孝本以为程英芳一直对这件事漠不关心,不会提什么意见。可是没曾想,先前对此事漠不关心的程英芳此时却提出了反对意见,说:“要我说,这件事不妨先放一放。”

“为什么?”许尽孝有些纳闷,问,“莫非你对马庭方有什么看法?”

“看法倒没有,不过,毕竟他是个外乡人,咱们对他又不知根知底,”程英芳慢声细语地说,“贸然结下这门亲,日后若出了差错,怕是要后悔的,还是先等些日子,打听清楚马庭方的根底后,再做打算吧。”

“这有什么可打听的?”许尽孝说,“赵县长保的媒,我们大家又都亲眼看过了,哪里来的差错?”

“话可不能这么说,”一向对任何事情都漠不关心的程英芳今儿也不知犯了什么邪性,一句不让地跟许尽孝较起真儿来,“给可慧选婿这件事,我原本不打算说什么的,也没打算见马庭方,是老爷非让去见见他,可是,今儿一见,我却发现,这个人从表面上看,气宇轩昂,但细一端详,却是眉里藏奸、脑后有反骨、人中之内含祸胎,从面相上看,此人心术不正,跟这样的人结亲,日后怕是会对咱们许家不利。”

程英芳整日吃斋念佛迷了心窍,三句话不离神神道道,现在居然拿出一套相面之术来说事儿,弄得许尽孝恨不得当场责骂她一顿。但是又碍着情面骂不出口,自己倒憋了一肚子气,无处可撒,憋了半天,冒出一句:“妇人之见,别不懂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