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卿舞彼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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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双绾香螺春音浅,缓歌金缕楚云留。

上了楼,各自回房更衣,我换了身家常衣裳,亦照样梳了螺髻,缀了八宝垂珠流苏于髻尾,便素颜去了“醉月”。推开门,发现那四人早已到了。

唤月奴取了百花酿过来,我亲手将琥珀色的酒浆倾入琉璃盏中递与竹榻上的男子。“能请来骆公子,是吾等的荣幸。”骆轻尘,当今丞相之子,倒是聪颖过人。年方双十便已任御史监察一职,前途不可限量。

男子接过酒杯,微微一笑,“几位的表演当真精彩绝伦,可否告知轻尘,这曲舞的作者是何人?”执了琉璃盏,我缓缓开口。“舞唤《花忆》,乃奴家所编,曲曰《神龟》,作者吗……公子可能要失望了。”轻抿一口百花酿,我又怎能说出,曲子是从师兄带回的书中拓下的。

偶然瞥见月华看着骆轻尘,面若绯桃,一见钟情,大抵如此。我又为何不成人之美呢?

起身向门口走去,笑着开口,“我去做些点心来。”月朵一听有吃的,早已站到我身边,那两人也早已发现月华的心意,掩唇笑道“我们去帮忙。”

月华微窘,刚要起身便被我制止,“总要有人陪着公子。”颇有深意的望了月华一眼,骆轻尘名声倒是不错,若是真能成就一段良缘,倒也是个好归宿。

走过春光旖旎的二楼,我们径直去了小厨房,我们五人的饮食皆有专人照顾,比起他人,更精致些。

如今小厨房的人已歇下了,挽了挽袖子,我忙活起来:架了三只瓷锅在灶上,一个锅子里煮着生牛乳,余下两只则烧着清水。取了节鲜藕,用纱布绞了汁出来,备在白瓷碗里,又取来鸡蛋打入另一只青瓷碗中搅成蛋液。见奶开了,趁热倒入青瓷碗中,放在一旁。将藕汁倒入沸水中,加了些冰糖便盖上了盖子。又翻出罐米酒,舀了几勺在另一只锅中,加了红糖搅匀,待再次微沸时,放了木薯粉制的珍珠圆子进去,改用小火煨着。过了一会,我便用漆盘托着端上桌来。

白玉的薄胎碗,盛的是晶莹剔透的藕粉,彩瓷碗中装了微稠的醪糟米圆,蛋奶中我又兑了些蜂蜜进去,香甜诱人。在几人吃的时候,我又转身做了给那两人的宵夜,端下楼去。

靠近醉月,能听见有歌声传出,满是情意。敲敲门,我俯身放下漆盘。“喏,你的杏仁酪。”将碗递与月华,我转头向骆轻尘,“不知公子口味,便熬了燕窝,若公子不喜,奴家再去做。”

揭开彩玛瑙的盖碗,骆轻尘望着里面的血燕不禁一愣。血燕本就稀少,除了御赐,市面根本无法获得,而碗中的血燕,成色倒是比宫中的还要好上几分。

见他如此,我笑而不语,转身掩了房门出去,回到小厨房,桂花糕恰蒸好,用银盘装了端到桌上,我拈了一块吃起来。

月眉似是想起什么,有些担忧的开口,“我看妹妹刚刚送了血燕过去,他不会……”我打断她,调侃的开口,“他怎么舍得?”我只是在赌,在赌骆轻尘明白此中利害。

又过了一阵,见时候不早,我再次回了“醉月”。“不知骆公子可赏脸,留宿‘醉月’?”我笑靥如花。

“轻尘荣幸。”唤月奴铺好华美的寝具,我拉过依依不舍的月华,打趣道“二位来日方长,公子且好生歇息吧。”

出了“醉月”,我认真的看向月华,“姐姐当真喜欢骆公子?”见她点头,我恢复平常模样,“那姐姐一定要成功哦!我们四个可是牺牲了呢!”往后几日,骆轻尘倒也单独点过我几次,都叫我找借口推辞了,如此几次,他便也明白了,常叫了月华陪伴左右。

翌日,待我醒来,已是日上三竿。睁开眼,便见媚娆长老坐在桌边,捧着一串葡萄吃的不亦乐乎。换了一袭亮橙色的织锦衣装,长发用一枝琉璃制的橙花别住,娇娆靓丽。坐在媚娆长老对面,我饶有兴趣的看着她吃葡萄。

一串葡萄下肚,对面身穿白色中衣的女子以极其优雅的方式拭了拭嘴,心满意足的开口,“雪域的冰种葡萄当真美味。”我玩心大起,做心痛状,“长老,你每日光是吃葡萄便占了月局近一成的开销啊。那可是白花花的银子,不,是亮闪闪的金子啊!”

女子扑哧一笑,“我相信一夜红遍九天城的月上姬还是付得起的。说正事,昨夜叶府和倾城楼根本没有动静。”我微哂,“动作以后一定会有的,不过不管是叶府还是舞倾城,不惹我便罢了,若是惹了我,定让他们应了我昨日之言。”

正说着,月娘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女儿可起来了?”待媚娆长老钻回湖光素锦中,我起身开门,将捧着账本的月娘迎进来。自是一番商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