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晚相劝后,连连数月,凤北麟都不曾到卿妍宫中,甚至不肯去探望一眼,实在是令宫中的那些个长舌妇们认为卿妍这是失宠了,不免开始有些落井下石。
这几日在宫中实在是无趣,便挺着几个月大的肚子,携着流苏到御花园逛一逛。
果然是群芳吐艳,不同的季节里,有的花开有的花败,有的供人赏玩,有的由人嘲讽。
几个后妃坐在不远处的亭子中谈笑品茗,只瞧不远处的卿妍着着一身水碧云天宫装携着一名婢子赏玩一旁花草缓缓走近。
只听一个后妃忽的放高了声音,不免声音中带着几分讥嘲:“瞧瞧,果真是花无百日红呢,男人嘛,难免喜新厌旧,得宠时则是宝,若是失宠了便是连草都不如,如今连身边的人儿都如此寒酸。”
另一个妃子便是一唱一和,不禁讽笑道:“可不,皇上再怎么也是男人,何况近年不兴后宫,如今宠哪一位还不是图个新鲜?难不成还能指望陛下日日恩宠?”
卿妍不慢不紧,不加妆容便已经十分美丽的面目上仍是带着浅浅的笑意,缓缓朝亭子那处走去。
“几位妹妹好雅兴。”流苏搀扶着卿妍缓缓迈上亭子下的几层玉阶。
如今她已是卿宝林,依那几个后妃的穿着来看,品衔自是不及卿妍,便缓缓起身行了一番礼。
在坐之中其中一位是宋贵人,她自始至终并未多言一句,只是静坐在一旁品茶,只当眼前二人在闹一出笑话。
宋贵人自是懂事,便亲自未卿妍沏上一盏茶水解渴,卿妍自是与她相视一笑以表了谢意。
“方听闻几位妹妹这处热闹,不知是何事,妹妹可愿道来听一听?”卿妍淡淡抹了口清茶润了润稍许不适的嗓子。
其余二妃,一位是婕妤郑氏,一位是充媛王氏,此时二人却不敢言语,再如何,这深宫之中还是得看地位。
只见忽然气氛变得很是尴尬,如此的氛围只不过四下里只听见风声水声罢了。
宋贵人抹了口清茶,至于这凝滞住的气氛化了开来:“回宝林姐姐的话,方才几个姐妹正谈论着披霞殿的喜事儿呢。”
“披霞殿?”
“是啊,难道姐姐不知?披霞殿的欢贵人已有了身孕,足两个月了呢!”
卿妍忽的眉目一定,欢贵人有喜了,那孩子是凤北麟的,她的心忽的沉浮不定,她应该为此感到高兴,因为这孩子平安出世后他便又有了的一个孩子,可她又感到失落,因为这个孩子不是她的,而是他与别的女子所生。
她常足不出户又怎知这般大事。
眼中忽的便拂过一丝感伤。
郑婕妤品了口茶水,似乎不曾注意到卿妍眼中的神色,便接话道:“是呀,当真是羡慕欢贵人,这才侍过一次寝就怀上了龙嗣,若我也能有如此的福分,只怕是上辈子不知积了多少福分。”
王充媛拂袖掩笑道:“怀上龙嗣自是好的,如今欢喜可别似昔日阮修容那般,肚子里一空便什么也不是了。”
众人缓了片刻,卿妍忽的便拍案,众人猛的一惊醒:“此事怎可胡言,若是当真欢贵人有了个什么闪失,叫人听了这话去你岂不是惹祸上身?”
有心也好无意也罢,王充媛这番话叫众人心都快提到了嗓子眼儿里,卿妍也借着此言将心中的不快一并发了出来。
有也好,无也罢,那终究是他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