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宸殿巍峨而又庄严。方竹珺一层一层踏上光洁的汉白玉石梯,感受着卿妍常走的路,是啊,如今的卿妍是宠妃,整个后宫的女人都在嫉妒她,说她们是好姐妹,方竹珺并不嫉妒,但其实心中还是生出了些许自己都无法察觉的嫉妒。她也想和卿妍一样,想要这宫梯成为自己最长走的路。
绣花鞋履一步一步登上石梯的最高处,她回过头去望了望来时宽敞的路,她能看到宫梯下的婢子们来来去去忙碌的身影,站在高出俯瞰着如同蝼蚁般大小的他们。这种高高在上的感觉似乎很好。
田忠立在皎宸殿门前,低身行了个礼道:“陛下正与常文王在殿内议事,方充媛请暂且留步。”
方竹珺微微点点头,静静立在门前等候。
殿门因被人推开而做出“吱呀”的声响,只见一名着着素色缎袍的男子从漆黑的殿内款款走出。他剑眉星目,鼻梁高挺,唇间隐约挂着些许微笑,每一个无关似乎与凤北麟长得别无它样,但他的眼神中比凤北麟更多几分流转的温柔。
他淡淡问田忠道:“这位是?”
田忠低着身子应道:“回常文王,这位是方充媛。”
“哦。”他特意把这声拉长,显得恍然大悟道:“原来是方充媛啊,初识充媛,还请充媛莫要将弦庄方才的失礼记挂在心上。”
方竹珺也是初识这位常文王。早听闻此人风流倜傥,上朝、宴会这等事也是随心所欲,因不喜人多不喜热闹,这等事便想不参加便不参加,皇上便也就这般纵容着,但只要求他每每在退朝之前赶到皎宸殿候着,待皇上回宫与他对弈,平日里不常出面,所以方竹珺不识也是应该。
凤北麟与凤弦庄自小形影不离,何况二人生得皆是仪表堂堂,更有几分神似。早年凤北麟不兴后宫,凤弦庄又得凤北麟圣恩宠溺着,宫中闲人闲言碎语,私下里还曾怀疑过他们的圣上是否有恋弟癖,加上常文王多年不迎娶王妃,是否常文王与圣上乃有断袖之谊?可这简直荒谬,他们可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弟啊。
“无妨,竹珺亦是初识常文王,亦请常文王莫怪。”
二人相互致了歉,凤弦庄便告辞。
田忠在方竹珺与凤弦庄交谈之时边命了小厮去殿内通传,方竹珺倒了皎宸殿。
进入殿中的方竹珺提着手中的红漆木食盒规规矩矩得向凤北麟行李问安。
凤北麟随意挥了挥手示意她免礼,自她进入皎宸殿那一刻,他的目光便只在一本本奏折上流转,并没有移开过。
方竹珺唯唯诺诺上前,将食盒放在案几上轻声道:“陛下不妨先休息片刻,臣妾亲手为陛下做了……”未等她介绍自己悉心准备的菜肴,凤北麟仍目光不离奏折打断道:“明白了,田忠快带充媛下去领赏。”
田忠缓缓从后边上前恭敬应了一句,便转身向方竹珺道:“充媛请奴才前去领赏。”方竹珺应了一声,眼里流连的是失落,朝凤北麟行了个礼便虽田忠离开。
自那夜见过舞姿倾城的卿妍后,无论他人如何讨好,他的心里终究再容不下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