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不是我和你的原因，你为什么一开始不说清楚。我…我把自己的全部都给了你，我没有权利知道吗？如果你当时就说清楚，或许大家也不用再蹉跎下去。爱恨痴缠都是太费劲的东西，也或许那时候你并不需要这些，可即便如此，我也甘之若饴，我不允许你践踏我的感情。”
“我需要爱，梦溪，很需要。”他感觉她自己找到了努力的方向，试着把自己的想法都表达出来，“那份计划书你也看过的，那时候我的野心确实大，步步为营费尽心机，过的很累，是你的出现让我知道，人生还可以有别的选择和活法。因为你给我的，我不想伤害你。”
“你以为你走了就能保全我的爱情吗？”
“我自以为是的是，停在那一刻的话，你或许还有爱的惯性，可实际上没有的。我那时候也是犯浑，想赌你站在哪一边，可是我得到的答案是顾君羡，你信吗？当你质问我的时候，我完全不知道怎么回答，我的难受不亚于你。”
“说到底，你还是怪我。既然这样。为什么又在三年后出现？”
“我意识到自己犯了愚蠢的错误。想跟你当面道歉只是我对欧阳、对我妈妈说的借口，事实上得知你没有出国，而是一直在Y市的那个晚上，我一夜未眠，第二天就赶早班飞机过来，在豆腐坊再见到你第一眼，我就知道，我不是要只跟你承认错误说声对不起，就可以抹平一切。那天我坐的是靠窗的位置，当你走进来，我感觉到离开很久的阳光重新将我包围笼罩，我知道我再也走不掉了。”
“你现在说这些话太自私了。特别是，明知道我已经打算开始新的生活。”
于知君并不意外她的话，只是诚恳道“如果你不爱我了，我会放手的。”
“这个话题没有意义。”
“你看着我的眼睛，说这句话。”于知君靠近她一点，“怎么不说话？不敢是不是？还是照你说的那个原则，宁愿一生中都不说话，都不想讲假话欺骗别人？嗯？”
梦溪没理他连珠炮似的发难，细心替他把相机收好，装到包里，才抬起头来，尽量轻快的音调说“如果你有时间，就跟我去墨脱吧。就当做当年没去成瑞典的弥补，我们这样，也算得上善始善终。尽管，来得晚了点。”
“虽然我更希望听到你考虑重新在一起的可能性，但既然你更喜欢这种说法，我尊重你的选择。”
梦溪会心一笑，伸出手递到于知君面前，他顺势抓住她的手腕，借力从地上站了起来，两人慢慢跟大部队靠拢，众人见他们牵手而来，起哄吹口哨闹作一团，只有于知君僵笑着。
感受着她手心的温热，他并没有失而复得的欢欣，瞧瞧身边低眉顺目的女人，于知君突然意识到什么，小声道：“有位朋友曾经对我说过，讨好女人只有两种办法，要么给她很多很多的钱，要么给她很多很多的爱，过去我一直不肯承认也没法否认，但今天，此时此刻，我突然找到了反驳他的论据，你就是那种既不缺钱也不缺爱的姑娘，所以才不会被轻易收买，才会这样肆无忌惮的折磨我，我才是真傻，为什么要接受你这样的要求，外人看来是浓情密爱，可是我知道，这是你对我终审判决发布的倒计时，好比一刀刀的凌迟。”他顿了顿，转换姿势与她十指相扣，“可是，我不想再让你对我失望。”
梦溪反握紧他的手，丢一个白眼过去，什么都没再说。于知君却被她这个动作迷了心智似的，“对，就是这样子，我最常常怀念就是你偶尔对我的不耐和嫌弃，但当你真正嫌弃我的时候，我又感到不安…”一向精明强悍还有些毒舌的男人，突然无法找到恰当的词来形容这一刻的复杂思绪，只好跟着梦溪的动作，被她牵着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