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蓝衣人说的却是没错,庄怀瑾确实被困住,不知何时能够醒来,此时他处在一个狭小的空间里,四周全是白色空洞的白。他蜷缩着身体,躲在白色空间的中央,脑海里闪过林徽因残破的身体,她飞来飞去,像是血色天使一般。她对着他怒吼、狂笑,继而又悲愤的大哭,嚎啕大哭,他感觉他的脑海都被泪水湮灭,不复存在。
他就那么被困在绝望和愧疚里。
蓝衣人看着冲上来的庄怀瑾,嘲讽的一笑,只是轻轻的抬手,顿时庄怀瑾的身体倒飞而去,狠狠的摔在地上。看到这一幕的景生嘲讽他是多么愚蠢,竟然螳臂挡车,他可真是不自量力。然后他踩过那些黑衣人的身体,向着远方跑去,他不想再看到那个蓝衣人,他太恐怖了。
蓝衣人呵呵一笑,也不向着他追去,只是耐人寻味的看着庄怀瑾,猩红的眼睛里闪着微光。忽然像是看到珍宝一样喜极而泣。他想到了,他想到了。
庄怀瑾看到蓝衣人狰狞的笑脸,内心古井无波,他现在没有灵魂、不会思考,就和傻子没两样。也认不得人,身体的本能,让他继续向着蓝衣人冲去,无数道拳影呼啸而去,却被湮灭在那小小的红珠里,红珠吸收了无数的真元拳法,爆发出一阵夺目的光,笼罩了庄怀瑾。
庄怀瑾突然看着狭小空间里的红光,红,瘆人的红,看不到林徽因的身影,只能听见她久久不绝的谩骂之声。他头痛欲裂之际,忽然就没了意识,倒在了那片血红之中。
此时的蓝衣人笑容狰狞的向着昏迷过去的庄怀瑾走去,想着他如果能够得到此人的血液供养,必定可以突破《血灵神功》的桎梏,达到金丹初期。可是还没等他到达庄怀瑾身边,就看见昏迷的庄怀瑾被一股不明的力量卷走。
一把飞剑突然出现,向着蓝衣人刺去。蓝衣人眼皮一挑,用尽全力控制红珠,蓝色的飞剑势如破竹,在红光里快速的向前,直达蓝衣人面门,却只是静静的悬在空中,好似这灵剑有灵,在看着蓝衣人一般。蓝衣人不敢轻举妄动,他知道这是元婴以上的手段,现今他还不能抗衡,为今之计,也只有走为上策。
想罢便对着周围抱拳行礼说道:“在下是灵隐宗古道之子古剑,还望前辈饶恕在下的唐突,让在下离去。”
“你不说我也知道你的身份,还不快领着你的走狗离开我金溪宗的地盘。”暗中的人平静的说道,然后这片天空变得寂静,那具血红的尸体也被古剑带走。
庄怀瑾被那阵狂风席卷着落在一片祥云之上,一个清冷高洁的女子正在其侧,却正是灵清。恰巧她出外寻找庄怀瑾,回返之时看到了大片的红色,像是极光一样耀眼,她便多看了几眼,这才看清是何情况。
等回到金溪宗之后,灵清亲自看了庄怀瑾的情况,却是秀眉微皱,叹息不已。这可是师兄唯一的寄托啊?现如今变得不清不醒,已是废人一个。召唤来了紫璃,将之托付给紫璃照顾,便闭目养神,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紫璃怎么也没想到再见之时,庄怀瑾是这样的样子,记忆中会讲笑话的庄怀瑾此时就像一个傻子。连走路都得她牵着他走,紫璃痛心的将他领到屋里。将他按在床上,盖上被子,之后坐到椅子上,拿起笔墨纸砚后,奋笔疾书写了一封信,绑在金溪宗特有的传信鸟之上。
传信鸟大约巴掌大小,通体白色,羽毛不短不长。小巧的脑袋上圆圆的眼睛不停转动,手指盖长短的嘴巴尖尖的。它慢慢的飞起,向着它的目的地而去。
看到传信鸟飞走,紫璃担忧的看着庄怀瑾,目中水汽弥漫,看起来甚是凄凉。
等待总是最难熬的,紫璃一直在等,等庄怀瑾清醒过来,等庄怀瑾叫她的名字。可是已经两天过去了,庄怀瑾还是那样,。有时候,紫璃在想也许傻子也比现在要好,最起码傻子会傻笑,可庄怀瑾不会,他只会眨眼闭眼。
又过了三日,外出寻找的仇铭也回转了,看到庄怀瑾的样子,他捶胸顿足,悔恨当初,惭愧不已,一个大男人竟然泣不成声,好不容易停下哭泣,却已是深夜。
庄怀瑾此时躺在床上,可是意识却仍没回归,仍旧是在那个狭小的空间里。失望和愧疚一直萦绕在他的心里,周围的红已经褪去,露出惨白色的墙壁。他看着似曾相识的四周,看着飞来飞去的林徽因。忽然从地下站起来,追逐那虚无缥缈的身影,就像是追逐彩蝶的少女一样开心。
林徽因身上的血色渐渐退去,恢复成那个穿着粗布麻衣的女子,对着庄怀瑾灿烂的笑着。之后消失在白色的空间里,白色空间慢慢的缩小,最后化为庄怀瑾的心房。
在床上的他忽然睁开双眼,深黑的眼珠在黑夜里闪着幽光,竟是比月光还要耀眼。他心底黯然,为那个悲惨的少女,本该如珍珠夺目的女子,却从此变成天上的一颗星星。哀叹过后,将那些烦心事抛之脑后,发现身边有着微弱的呼吸声。
循声看去,憔悴的仇铭靠在床边睡得正沉,那双手正拽着他的衣角。月光照在那张满是泪痕的脸上,他很想替他擦拭,但是他的手就是抬不起来,因为他不是GAY,所以他才不会那么做呢?
庄怀瑾决定捉弄一下仇铭,抓住仇铭的一根头发,就狠狠的拽了下来,然后闭上双眼。等着仇铭出糗,可是等了好久都不见仇铭发飙,他只得眯缝着眼睛偷看仇铭。却看到一张大脸就在他的面前,不是那仇铭又是何人?收拾好他的小心脏,一拳轰在仇铭的胸口,坐了起来。嘟囔着嘴说道:
“你小子,现在越来越鸡贼,你不是应该大喊大叫吗?怎么这么冷静?”
”我不是怕吵到你吗?再说就一根头发,我又岂会害怕?”仇铭的得意洋洋,心底像是开了花。
两个人聊了半夜,庄怀瑾听了仇铭的话,陷入了深思。如果真如仇铭所说,赶去救援的金溪宗之人全都去了青田药田,那么景生为什么会找到我呢?他到底是根据什么呢?思来想去的庄怀瑾终于想到,景生和傅老一定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那么一切都能解释通了,他斟酌着,想着明日便将此事告知灵清。
庄怀瑾丝毫没想到他在被困之时的样子竟是变成了呆子,他在心里询问着系统为什么会如此。可得到的却是不清楚。确实系统也不知道庄怀瑾为什么会无辜被困在那里?
等到仇铭听完庄怀瑾的详述之后,他真的很想看看那个叫做林徽因的女子,那是一个不求回报的好女子。他遗憾,同时也很庆幸庄怀瑾能在危险的时候遇见她,那是两个人特殊的缘分。听到仇铭说到缘分二字,庄怀瑾低头不语,这缘分却是他弄断的,叫他如何不深思。
等到清晨,庄怀瑾和紫璃打了招呼之后,就直奔大殿。当灵清看到庄怀瑾的时候,冷静的她险些是从椅子上掉下来,这对她来说真的很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