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刺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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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堂上交锋

“门外何人喧哗。”听到有人喊停,县老爷顿时不高兴了。

“是我。”夏小秋领着老吕跨进了堂内。

扫视一圈,有人迷茫,有人慌张,有人惊讶。

“你是何人?”

“我叫夏小秋,这是我的……”

“咳咳”老吕脸有点绿。

“跟班小绿。”

“见到本官为何不跪?”县老爷更加不高兴了。

“哦,不习惯。”

“大胆,何方刁民,竟敢扰乱公堂,给我……”

啪的一声,夏小秋从怀里掏出个金灿灿的东西丢在了县令面前,被打断话语的县老爷差点认为这是暗器,半天才拿起桌上的东西。

这是一块金灿灿的令牌,看颜色就知道是纯金打造而成。

扑通一声,县令跪了下来,捧着那令牌的手微微发颤。

“起来吧,那东西也该还我了吧,我可就这么一块,你该不会是想贪污了吧。”

县令手捧令牌小跑下堂,满头大汗,恭恭敬敬的双手奉上。夏小秋接过随意的塞入怀里,看了一圈问道:“秦捕头呢?”

“秦某在此”堂后转出一人,胸口还微微起伏,气息未平,显然也是刚刚赶到。

见到有认识的熟人,县令上前低耳问到,“秦捕头,这位大人是?”

“这位夏先生乃是当今名探,王家一案属下随他已探查清楚。”秦捕头拱手回禀。

“原来如此,先生是否愿于堂上审理。”县令伸手欲请夏小秋上堂而坐。

“不用了,我待会还要走来走去,上面太小我怕施展不开。”随意挥手拒绝。

“快给先生加张椅子。”县令急忙吩咐师爷。

“记得给我多加两层软垫,跑了一夜屁股疼。”夏小秋揉着屁股。

身后老吕眼角抽搐,明明就是我跑了一夜,你屁股疼是因为你坐了一夜好么。

一顿闹哄之后,分别坐下。

县令整了整官帽,语气轻柔“不知夏先生方才喊停所为何事?”

“我不习惯一个男人用这种腔调跟我说话,正常就好,不要太监。”

冷风吹过。

“我喊停是因为再不喊停的话错误就无法停止了。”

“啊?”这是绕口令吗。

“县令大人中了对方十面埋伏之计,看似声势浩大其实漏洞百出,只不过因为没有一个人眼睛是好的,所以你们都被蒙在了鼓里。”

伸手。

“啊?”老吕不解。

“扇、子。”

递上。

“啪”折扇打开,夏小秋从太师椅上一跃而起来到花匠面前。

“李思是吧,就先这样叫吧,你方才说王老爷醉酒归家,你在花园之中将他勒死,对不对?”

李思抬起头,眼神中一片死气,点头。

“那么第一个疑点来了,我查看了王老爷的尸体,确实是窒息而死,脖子上也留有指印的痕迹,一眼看过去确实感觉是被人掐死的。可惜的是王老爷并不是被掐死,他是被人给活活捂死的。”

花匠一脸惊讶带着点慌张的看向夏小秋。

一片哗然。

啪、啪、啪“肃静,肃静。”

“这两者死状极其难以分辨,不过还是有细微的差异。被掐死的人由于无法呼吸,所以面部会因缺氧而呈青紫色,同时由于咽喉被压迫舌头会微微吐出,而因为死前极其痛苦人的眼睛会显的凸出。而被捂死之人脸上同样是呈青紫色,不过由于脖子处血管并没有受到压迫,血液上涌导致脸上的血斑会比较明显,同时由于张嘴渴望呼吸却被凶物给挡住,所以会造成轻微的损伤,这一点我在检查王老爷的尸体之时就已经发现了。”

夏小秋连比划带演说,一派天花乱坠。

“那么脖子上的勒痕是怎么回事?”县令代替了秦捕头好奇宝宝的位置。

“很简单,事后加上去的,而且由于勒痕是事后所加,人死之后血液不再循环,所以凶手只能反复的勒着死人的脖子,企图加上痕迹。”

听到这里堂下顿时又是轩然大波。

啪,“肃静”

“这样导致了两个问题,第一勒痕的痕迹消失的很快,第二死者脖子上的勒痕要比凶手的手掌大很多。我当时丈量了一下勒痕,如果凶手是直接勒死王老爷的话,那他要长到一丈高以上才能有这么大的手掌。”

“还有花园中的犯案现场也是事后布置而成,王老爷受害之时的靴子大小刚好合脚,而凶手为了制造花园中挣扎的痕迹,脱下对方的鞋子蹭上了泥土,不过穿上去的时候因为匆忙并没有将带下来的袜子拉上去,所以导致死者脚上的鞋子并不是很合脚。而王老爷手指上轻微有着被拖磨的痕迹,加上指甲里残留的泥土,说明凶手是时候将他搬过来的。”

说到这夏小秋停下轻叹了一下,“唉,你甚至在布置现场之时,下意识的避开了几朵名贵的曼陀罗花,说明你内心深处其实是有爱的,可怜可悲啊。”

“综上所诉,你在撒谎,显然谋害王老爷的凶手并不是李思。”

“那凶手是谁?”县令急忙追问到。

“不用着急,下面进行第二个疑点,为什么要杀春兰?”

“既然李思根本就不是杀害王老爷的凶手,那么大少爷的嫌疑就暂时解脱了,既然如此那春兰为何还要被杀害呢?”

“为什么?”

“因为春兰是当夜案发之时的目击者。”

场下哗然。

啪,“肃静”

“当然,春兰并没有真正看到凶手,所以她不敢轻易的报官,她只是想与她的相好,也就是大少爷商量,可惜的是这个废物在知道自己老爹死后居然高兴的在青楼里大肆玩乐,连我这种风云人物到了府上,居然不知道滚回来拜会一下,你活该被打板子啊。”夏小秋扭头冲着大少爷怒骂。

“咳咳,公子注意点形象,很多人看着。”老吕身后轻轻提醒。

转身,微笑着扇扇,看了眼萧夫人,“把时间拉的稍稍远一点,根据我的探查,大少爷开始说萧夫人与人私通是从两年前开始,能问一下大少爷这是为什么?”

还爬在地上的大少爷挣扎抬起头:“这些是春兰告诉我的,她只说府里有人偷情,但并不知道是谁,我也没有多问,就想府中能与人偷情的只有三夫人,于是就借此企图强迫于她,之后被我爹狠狠责罚了一顿后,心生不满便四处诬陷于她。”

“所以你只是浪费粮**虫上脑的蠢货,这么重要的讯息居然只想着拿来去**女人。”

秦捕头脑门黑线,那你想做什么。

摇起折扇,“我来告诉你她是怎么知道的,大夫人长期精神衰弱,很容易被惊醒。香梅说过连翻身都可能惊醒她,那么半夜出恭怎么办?”

哄,门外哄笑。

“房中只有内屋有恭桶,而伺候她的下人则怕吵醒她,半夜起夜之时只能到最近的茅房。”举手示意。身后的老吕连忙展开一张图。

“这是王家的舆图,从大夫人的屋子到最近的一个茅房经过了哪?”

秦捕头上前点道:“小厅,书房,廊道,库房……是库房。”秦捕头睁大了眼角。

“对,是库房,此处位置处于王宅中偏僻之处,常人少来,于是它便成了有心人的偷情之处。而当夜春兰正是路过于此,她再次听到了声音,不过这一次她听到的不是偷情而是谋杀。”

“那为何她会在事发后还频繁的前往库房位置?”秦捕头不解。

“那是因为她落下了东西在现场,害怕凶手找到。”

“什么东西?”

夏小秋从袖子里掏出一样东西,那是个耳环。

“她的尸体从井里捞起来后,我有点奇怪,她穿戴着一身的首饰,独独耳朵上没有耳环。而恰巧昨日搜寻王家的时候,我在路上捡到了这只耳环,或许是因为当晚睡觉之时她并未将耳环摘下,而在库房发现争吵惊慌失措而遗失。”

“春兰在自己被害当日一早便询问大少爷去哪了,她第一时间想要寻求庇护,可惜她的支柱是个废物。而李思则在这几天一直暗中盯着库房,当丫环多次前往库房寻找耳环的时候,他以为丫环发现了凶手的秘密。于是他便与春兰碰头,而春兰知道偷情之人已有两年多时间,她下意识的会认为刚刚入府的李思并不是凶手。不过在赴约之前她还是留了个心眼,并没有佩戴耳环,并将剩下的那一个耳环留在了大少爷的房中。”

夏小秋将耳环丢到放证物那个托盘里,叮的一声,耳环滚到了另外一只的旁边,果然是一对。

“她还特意的在前院花园中摘了一片花瓣,可惜这些都不能阻止凶手对她的残杀,在井边她被你一击毙命,我说的对不对?”

花匠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咽了下去。

“接下来是第三个疑点,为什么之前一言不发的李思,却忽然开口咬定大少爷是指使他的主犯呢?”

地上的大少爷拼着一口力气,抬头喝道:“为什么陷害我,是谁让你这么做的。”

“闭嘴,废物没有发言权。”

“关于这事,就请秦捕头来解释。秦捕头,事情办得如何?”

秦捕头拱手“幸不辱命。”

上前一步向县令禀报:“夏先生于昨夜离开之时吩咐我,地牢内必然有人收了凶手的贿赂,让凶手与李思碰头而捏造口供,所以一整夜属下都在探查究竟是谁,由于自关押起至李思招出口供,共两班八位弟兄执勤,所以属下找的久了一点。”一挥手,“上来吧。”

一衙役低着头到了堂前,看押之人收取贿赂乃是常态,县令责罚了几句便让其说出当时的情景。

“当时那人全身披着黑衣披风,递给了小的一张十两的银票,小的便让他进去了。”

“哦,那人长什么样你就没看到了。”

点头“少数探监之人确实不愿让外人看到样貌,所以小的也并未在意”

“那人是男是女?”

“他全身都罩黑,嗓子故意沙哑,所以。”

“所以你就是个废物,连男女都分不出来么。”夏小秋不由破口大骂。

“回、回大人,虽然她披着披风,但从身高来看大概是个女子。”

叹息,夏小秋伸手招了招。

“啊?”

“银票啊。”

衙役慌手慌脚的将银票取出,“小的还没来得及花掉。”满脸的惋惜。

接过银票,夏小秋贴在鼻子下闻了一遍,点头,“果然。”

转身看向萧夫人,“这张银票上的香气与萧夫人身上如出一辙,萧夫人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天下香料的味道大多差不多,夏公子却非要说与妾身相似,莫不是想要诬陷妾身。夏公子,莫忘了是谁去请你过来的。”萧夫人眼里闪着寒光。

呵呵一声,转身继续,“既然我们现在推断了王老爷是怎么死的,也猜测了王老爷死亡的地点,那么问题来了,凶器是什么?库房之内杂物众多,我最喜欢的就是这个。”

伸手。

老吕递过枕头。

“很舒服,很柔软,也可以很致命。我亲自试了试,捂死个把人完全没有问题。”

“接下来我刻意的查看了府中众人的床头,除了丫环下人之外,府中老爷、夫人、少爷,哪怕是常年单身狗的二少爷,床头也摆放着一对枕头,而我手中的枕头显然不会是给下人准备的。那么萧夫人,为何库房之中会独独多出一只枕头呢,或者说少了一只呢?”

萧夫人深吸一口气,“还有一只遗失了,不知去向。”

“很好的回答,那么我们再回到前面的一个问题,库房内究竟谁人在里面偷情,这一点萧夫人你总能回答吧,毕竟王家库房的钥匙只有你和王老爷身上两把钥匙。”

口气很硬,“妾身不知,或许是有人偷偷配了钥匙,更可能的是春兰根本就是在胡说八道。”

“既然她是胡说八道,那她为何被杀害了呢?”

“妾身不知,断案这些该是秦捕头和夏神探的事吧,毕竟我请你过来是为了追查出真相,而不是来诬陷我的。”萧夫人脸上冷冷一笑,“不过追查真相之事只怕就不劳烦先生了。”

起身往前两步跪下,“大人,此人是个骗子,他假冒京中夏老的孙子蒙蔽了妾身,让民女引狼入室。民女昨日见他行踪可疑,所以安排了人去查询,今早方知,所谓京中夏老孙子的身份根本就不存在。他不但是个骗子,还是真凶派来企图搅浑真相之人。民女请求大人拿下此人,严加审问。”

堂下轰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