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望一眼生活将近十多年的房子,初夏泪再一次潸然而下。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初夏咬牙才狠下心来,挪动脚步。
天刚蒙蒙亮,除了清洁工人,路上少有行人。初夏拖着黑色旅行箱行走在人行道上,旅行箱划在水泥地上,划出刺耳的声响。
陪伴初夏一路前行的就只有这声响。
黯淡的路灯光无力的洒在初夏的身上,把修长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越发显得她的孤独与苦痛。
初夏走后十分钟,二叔急匆匆的赶来。
二叔是被噩梦惊醒的,她梦到初夏一个人走向悬崖,展开双臂,欲向下飞翔,她想喊她回头,可是怎么喊不应。
二叔惊得一声冷汗。
二叔打初夏的手机,手机关机,二叔披个外衣就奔过来,奔得满脸是汗。
敲了半天门,没人应。
二叔本能的赶向火车站。
若是出行,初夏最喜欢坐火车。飞机飞得太高了,她害怕;做汽车,又晕车。
二叔赶到时,初夏已经检完票往里走了。
“初夏,初夏,你给我站住,我命令站住……不许走……”二叔像疯子一样大喊。
初夏转回身,脸上浮起淡笑,那笑像雨中的莲花一样凄美,她朝二叔挥挥手,大声回道:“二叔,我会好好的,不要担心我。”
有一半是颤音。
“回来,你给我回来,你给我滚回来。”二叔捂着脸,二叔在哭。
初夏转回头,满脸是泪,她加快了脚步。
初夏没有勇气再看二叔的脸,她再受不得别离之痛。
林寒冬再次来到初夏家的时候,是腊月二十六,天空下着鹅毛大雪,习惯在南方生活的林寒冬冷得浑身打颤。
当二叔嘴唇哆嗦着告诉林寒冬初夏一个人离开时,林寒冬愣住了,半天没说出一句话。
“她去哪儿啦?”林寒冬好久才发问。
二叔摇摇头,眼睛里闪着晶莹的光芒。
二婶则抹着泪道:“快要过年了,她一个人在外面,孤孤单单的,叫人怎么放心。”
林寒冬哆嗦的掏出手机按初夏的号码。
“她二叔每天都打,都是关机,这孩子……我们都担心死了……”二婶一语末了,放声痛哭。
林寒冬手捏着手,手直哆嗦,手机被哆嗦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