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苦让初夏根本吃不出菜的味道,她像吃药一样吃着,一边吃一边夸好吃。
初夏吃了很多。
“初夏,我真高兴,那几天你吃得那么少,我每天都担心你会晕倒。”
“你以后都不用担心了。”初夏挑着菜一边吃一边道,“我会好好的。”
心里想的却是,我明天就离开你了,二叔,但愿南方疗治我的痛苦,我能挺住,还有机会活着见到你。
吃完饭初夏拿出玉手镯,戴在二婶的手腕上。
初夏戴得很仔细,一点一点的往上挪,挪到合适的位置才放开手。
玉手镯晶莹透亮,很配二婶。
“怎么想起来给我买手镯?”
“我买了二个,一人一个,我想玉保佑我们!”
“这镯很贵吧!”
“不贵,地滩货,二百多块。”初夏撒谎道,她知道二婶宁愿自己吃亏,也绝不占人便宜,若是二婶知道价格,一定会设法买一个同等价的东西给初夏。
初夏有时想,上天唯一待她不薄的是赐给她二叔、二婶这样的亲人。
“谢谢你,小夏。”
“不用,二婶,若是我做什么事让你不快,你不要生我气就行。”
“初夏,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二婶好像闻到什么不对的味儿。
“没有啊!”初夏矢口否认,心里却道,“对不起,明天起我就去南方了,快要过年了,我现在很痛苦,我不想把痛苦传给你,你为我做得已经很多了,我要学会自己承受,如果我能撑过去,我会和你联系;如果我撑不过,我们就永别了。”
二叔凝视着初夏,脸上除了失亲之痛外,没看出有什么不妥,才放下心来。她相信时间老人是个神医,能治疗人世间的一切伤痛。初夏一定会从伤城中走出来的。
回到家中,初夏把家里所有的灯都开着。
父母的身影交替闪现在房间的每一个角落。
初夏蹲在墙角,大睁着眼,一直睁到第二天五点多。
如果一直待下去,初夏一定会发疯的。
五点半的车票,她必须准备出发了。
初夏去梳洗,镜中的她二眼红肿,泪痕处处。
拖着黑色的旅行箱,准备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