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绝这样一个满载**的机会真是一件十分艰难的事情,以至于乔曦都已经走到家门口了还有些恍恍惚惚。这样年轻又充满雄心壮志的女孩子,真是很难让她心如止水不去计较得失。可是,打开门的那一瞬间,就像是观音菩萨一挥杨柳枝,就将玉净瓶中的仙脂露洒向了迷蒙大地,顿时让人灵台清明。
她望着沙发上那个风雅俊逸的男人,木然问道:“你怎么来了?”
骆启凡一抬眼,笑得山明水秀,“等你啊。”
乔曦游走了好久的魂总算归位,她换了鞋扔了包然后又认真看了一圈,才问:“罗淇呢?”
“回日城了,明天回来。”骆启凡答,顺手接过她脱下的外套,“晚餐吃得还好吗?厉崇昉有没有请你吃松子冰淇淋蛋糕?”
乔曦一脸惊诧,“你怎么知道?”
“嗯,我什么都知道。”
乔曦微微一斜眼,“那你知道他找我谈什么?”
“还不就是想挖墙脚!”骆启凡轻轻一笑,难得带了点冷嗤,“开的条件里面最重要的肯定不是薪水,而是官位和豪宅。”
“这你都知道?!”乔曦怀疑地望着他,不会是在自己身上装了窃听器吧?
骆启凡了然地摊了摊手,“毫无惊喜。”
乔曦这才想起他刚回国的时候给厉崇昉做过项目,像骆启凡这种高于自己数十倍甚至上百倍的天才,厉崇昉怎么可能视而不见?估计也是私下挖过墙角的,哪里晓得这厮丝毫不为名利所动,却偏偏重感情得很哪!可这好几年过去了,两个人素无往来,却又偏偏对对方知根知底,敢情高手过招都是这种不用打照面的?
“结论呢?”骆启凡凝着她,目光俯视30度角。
“当然是不去啊!孟子说,贫贱不能移,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乔曦理所当然地答。
骆启凡不语,只是低低地笑。
只是有时候我们认为的理所当然并不真的就那么自然而然。乔曦是不怎么喜欢厉崇昉,但不喜欢的是那个指责她的作品为“垃圾”的厉崇昉,是那个曾经为难过骆启凡的厉崇昉,是那个抢占了神奇宇宙市场份额的厉崇昉,而不是现在这个视她为千里马的厉崇昉。乔曦什么都不用多说,只后面补充的那一句难以确信的“我这个决定是对的吧?”就能让骆启凡一眼看到心底去。
“对,当然对!”他拉了拉她的手,又忍不住去轻抚她微垂着的头,“小曦,高官厚禄也好,金钱名利也好,都比不得你在我身边要好。”
乔曦抬头看了他一眼,又默默地低下头,鼓囊道:“可是我也不想永远只做你身边的小兵啊。”
“怎么是小兵呢?你是王后呀。”
王后?楚河汉界,将帅之争里从来只有将士象马车炮卒,哪里来的王后?
骆启凡毫不吝啬地用食指点了点她的眉心,“国际象棋里王后可是比王都要厉害的角色,王一次只能走一格,但王后却是横竖斜满盘皆通。可是王后也有致命的弱点,那就是她不能没有王,如果没有了王,就算纵横全场也是输局。所以,你明白吗?”
明白什么?乔曦没下过国际象棋,只好木讷地望着他。
骆启凡喜欢她这种又乖巧又迷糊认真地等待指点的模样,微微一笑,俯身吻在了她的额头,“小曦,要记住,我才是你的王。”
有的话并没有经过精心设计,说出来却如此动听。乔曦原本摇摆不定的心终于被这一句咒语震慑住,是啊,她有什么好迷茫的呢?骆启凡才是她的王,有王的地方才会有王国啊。她豁然开朗。
此时墙上的布谷鸟工艺钟正敲打着晚安铃,11点整。
乔曦鬼使神差地问了句,“你要留下来么?”
废话,答案当然是肯定的呀。不等她回神,骆启凡已然潇洒地准备沐浴更衣,开始晚场练习。
这次与以往有所不同,骆启凡并没有费尽心思哄她闹她,他就那么悠然地靠在床头,手里随意地翻着乔曦的广告杂志。她真的是很认真,就连睡前阅读这种休闲活动也用三色笔工工整整地画着记号,波浪线代表重点段,三角形代表关键词,如果是五角星那就一定是说到了她心里。如果没有他亲自传授,不知道那件事情乔曦又是怎么学习的呢?骆启凡的嘴角不自觉地泛起微微笑意,这时候乔曦就进来了,顺手打上了反锁。
“干嘛锁门?”
“怕罗淇晚上突然回来啊。”乔曦答得理所当然,一边往床上爬。
骆启凡五指揉开她不小心沾湿的刘海,“回来就回来,我见不得人吗?”乔曦回过头愣愣地望着他,就被骆启凡封了一吻,“今晚要练习吗?”
乔曦还没来得及反应,人已经被带到了他怀里,眨巴着眼睛微翘起嘴角的模样竟有几分呆萌。“你会教我吗?”
“当然!”骆启凡放她躺下,又温柔地蹭了蹭她的额角,“但是这次你不能再偷懒睡着。”
“哎呀,这次不会了!”乔曦娇嗔道,仍然觉得丢脸,逃避似的闭上了眼睛,一双手抵在胸前也抵挡不了骆启凡和风细雨的亲吻,丝丝密密地落在她身上,舒缓自然又平和流畅,乔曦只觉得浑身上下暖意融融。
热身运动告一段落,骆启凡的鼻尖蹭了蹭她的,声音很是轻柔,“小曦,你又睡着了吗?”
“没啊……”乔曦一睁眼,视野里就是骆启凡山明水秀又偏偏蒙了些雾气的眉眼,心里一阵沦陷,嘴上却木然地问,“我应该做什么?”
成熟的男女情之所至一切源自本能,这一句“应该”是有多扫兴。骆启凡却被这刻板无趣的问题挑起了奇趣,“你也抱抱我呗。”
“哦。”乔曦听话地伸手去抱他,先是抱了腰,觉得有点奇怪,就又贴胸抱了过去,还是不很方便啊,最后才抱上了脖子,觉得比较好。
手是抱好了,还有腿呢?骆启凡轻轻咬着她的耳朵提醒她,乔曦浑身一滞,瞬间僵化成木头。
骆启凡笑,轻柔地拉开她绷直的双腿环到了自己腰上。
乔曦有点难为情,垂下了细密的睫毛,脸上不知不觉得也染上了片片红晕,就像是夏日傍晚的火烧云,火热并与温柔,渐渐会潮成雨。
“小曦,亲我一下。”
骆启凡又开始**她了,乔曦却不觉得,还傻愣愣地问:“亲哪里?”
骆启凡的笑声都快直抵进心里,“全身上下,随你亲啊。”
乔曦顿时就窘了。她呆呆地望着骆启凡,似乎是在考虑亲哪里,怎么亲比较合适。又不是接吻,嗯,她现在已经会接吻了,可是还没学会怎么前戏**。看了好一会儿,她决定吻下巴,因为骆启凡的下巴长得十分好看,既有男子的刚毅,又有少年的清秀,线条精致又不失棱角。
可就在乔曦吻上去的时候,骆启凡正好抬了头,结果骆启凡的刚毅的下巴磕到了她额头,而她温润的唇正好吻在了他的喉结上。
一声“哎呦”,一声低喘,十分默契。
“你还好吧?”又是异口同声,骆启凡的大手抚在她的额角,乔曦的小手搭在他的脖子上。
两个人先是一惊,然后又会心地笑。
“小曦,你真是……”
真是什么?真是太会选地方了!阿喀琉斯之踵啊!
不等她问出后面的问题,骆启凡就已经完完全全地吻住了她,不止是嘴唇齿关,而是彻底的侵入席卷。
乔曦嘟囔着:“今天就不教了么?”
“不教了,你都已经快赶超我了。”骆启凡闷声在她唇齿间回应,一声低哼。两个人又不约而同地轻笑起来。
正因为骆启凡了解她所有的生涩和不安,乔曦反而没了那种担心。在骆启凡蜻蜓点水般地开启前奏的时候,她也会温柔又主动地回吻他。在乔曦的配合下,这次轻而易举地就褪去了宽松的睡裙,又怕她不习惯,骆启凡仍旧用被子轻掩着将她藏在自己之下。乔曦垂着眼睫,不敢再去注视骆启凡温柔又热烈的目光,但很快又被他印在唇上的吻燃起了新的热情。
就在一切愈演愈烈的时候,乔曦突然觉悟一个天大的要紧事,“启凡,我家没有那个……”
骆启凡蓦然从她颈间抬起头来,一双眼睛仍然泛着迷离的光。
“我不知道你会上来,所以事先没准备……”乔曦有些抱歉地看着他,又傻傻地问,“怎么办?”
这种东西也是要她来准备的吗?骆启凡忽然就笑了,伸手从枕头底下摸出了一个小盒子,得意地在她眼前扬了扬,“别担心,我准备了。”
乔曦又惊讶又羞怯,继而又嗔怪道:“原来你是有预谋的啊!”
骆启凡也丝毫不否认,笑得越发张扬,“嗯,已经预谋很久了。”
是啊,很久了,从2月份过**节到10月份都要过中秋节了,确实让他等得太久了。可是骆启凡怎么就有这种耐心呢?乔曦不解,但更多的是抱歉,可是她又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倒是骆启凡,一半温柔一半调笑地问:“你要帮我戴吗?”
乔曦瞥了一眼,整张脸就要烧起来了。她拼命摇头,又害羞地闭了眼睛,最后甚至随手拿了一旁刚脱下来的睡裙把整个脸都盖了起来。她什么都看不到了,还能感觉到自己的脸在烧,还有骆启凡低低的笑声。等了好一会儿,就在她忍不住想要伸出脑袋一探究竟的时候,骆启凡又突然出现在了她眼前。不是扯掉了她盖在脸上的睡裙,而是也像她一样钻了进来。
“喜欢这样躲起来?”
乔曦摇了摇头,伸手扯掉了头顶的布。
骆启凡微微一笑,“我戴好了哦。”
乔曦也忍不住想笑,可又很认真地跟他说,“下次,下次我可以……”话还没说出口,就已经被骆启凡以吻封缄,夹杂着彼此的笑声、呢喃声和此起彼伏的喘息,交融在一起。
“小曦,我要进来了。”骆启凡极力忍耐的沙哑嗓音在耳边响起时,乔曦也已经是支离破碎,只几不可闻地轻哼了一声表示允许。
渐渐地,床头的星光都渐渐微弱下去,像是玩累了的孩子也渐渐有了倦意。无论何时,他都像是光,温暖又柔和,包容她所有的偏执和任性,也驱散了所有的恐惧和尴尬。他会教她,从始至终,什么事情都是骆启凡在教她。所以无论是未来还是未知,都没什么可怕。她的心是安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