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at挣扎着慢慢睁开眼,周围黑漆漆的,只有窗户缝透出一丝微弱的光亮。
“awake?”
Brat看不清说话的人,只能靠声音和一个模糊的身影分辨,这,好像是一个女人,她就背光坐在窗户边。
纯正的伦敦口音,伦敦人,Brat想。
“who,are,you?”Brat出乎意料的镇定,撑起身子,靠在墙角。
“it,does,not,matter。”
Brat看着她吐出一缕烟雾,须臾,便咳嗽起来。
因为园丁的工作,他戒烟很久了。
“what,do,you,want?”
Brat话音刚落,袭来的烟味比刚才更为浓烈,带着一抹勾人的魔力,“I,want,you,stay,here。”
温柔却可怖。
Brat没有再问什么,只是靠在墙角,闭目养神。
不是他不想走,只是现在他感觉全身无力,动弹不得。
连曦看他昏昏欲睡,不紧不慢地走过来,拿起一旁的注射器,调整到最佳剂量,朝他干枯的脖子扎去。
今天是梅姨葬礼之后的第三天。
Eden从警局出来的时候已经晚上七点,手机从刚才就一直震动不停。
Eden厌烦地瞟了一眼未接电话:fancy。
这个小丫头这几天已经打了无数的电话来询问案情进展了,真是有够烦人的。
当然还有一条短信,来自Brat。
“小心点,程远哥。”
fancy看着程远跟着Eden走远,心下总觉得不放心,但按照程远的安排,她应该要守在警局,等伦敦那边的人过来。
程远跟着Eden来到了一片荒无人烟的郊区,只见Eden谨慎地四处张望后,来到一颗大树下,开始疯狂地刨土,当看到深埋的半截铁棍还在的时候,眼里有一丝欣慰和轻松,但立马,转变为惊恐。
“hey,DetectiveEden。”
程远扣着板机,对着Eden的太阳穴。
Eden颤巍巍举起双手抱头,“it,is,you。”
当日他和连曦从Alex处得到消息,从未告诉过任何人,也未曾做任何停留,便赶到了Brat家,按理Eden肯定是在他们之后找到的Alex,可偏偏她们赶到的时候,Brat被人带走了,半截铁棍也没有了。
还能有什么原因?
除非他一直跟着他们,才会抢先一步。
最让程远疑惑的便是连曦脱口而出的那句“alpenstock(登山杖)”
那半截铁棍其实是有些锈迹斑斑的半截登山杖。
这连Alex都不知道。
可那晚在霍斯汀路189号,当程远询问有没有找到Alex所说的东西时,Eden脱口便是,“no,alpenstock。”
“now,you,have,two,selection。”程远将他绑好,系在树上,“selectionA,I,ask,you,answer。no,pain;selctionB,you,do,not,answer,i,will,give,you,some,lesson。”
Eden一笑,“I,choose,selectionC,or,you,can,give,me,some,coffee,or”
程远一愣,还没来得及制止从身后冒出来的人,连曦上前一棍便打在了Eden的头上。
“selectionA!A!”Eden痛呼。
连曦回头,朝程远耸肩一笑,“我比你有效率。”
……。
“这是什么?”
“在他家找到的。”
程远拿起Eden旁边的铁棍,对比连曦手里的半截铁棍,“来自同一根登山杖。”
连曦点头,“嗯。”
“what,is,this?”
Eden结结巴巴,就是不回答。
“I,ask,what,is,this!”
Eden眼神变得有些奇怪。
程远抓起他的衣袖,一拳揍在了他脸上。
“啊!”
程远心下一紧,赶紧回头望去,“连曦!”
“stop!”
程远定住脚步,慢慢举手至两肩处,抬眼看向连曦,“没事吧?”
连曦摇头,那人见她动弹,扣住她脖子的手越发用力,连曦甚至听到了他拉下保险丝的声音。
“you,two,may,go,to,the,wrong,way。”
那人扣住连曦的脖子,丝毫不放松,与此同时,一辆车从远处开来,车上下来个人将Eden扛上了车。
那人拽下连曦手里的半截登山杖,丢进车里,然后又看向程远手里的半截,“the,alpenstock。put,down。”
见程远没有动,那人将枪口直接按在连曦的太阳穴,“put,it,down!”
“OK。ok。”程远轻言安抚,慢慢弯腰,在手指接触地面的一瞬间,手腕发力,半截登山杖便朝前面飞去。
只听一声闷哼过后,程远一脚踢在了那人的肩头,反手扣住那人的脖子,想要撕开她的口罩。
那人劲道很大,极尽挣扎。
“小心!”程远朝连曦大喊。
只听“砰”的一声。
周围好像顿时陷入一片死寂。
紧接着便是“砰砰砰”的连续枪击。
“police!hold,on!”
连曦一阵耳鸣,眼前也是一片模糊。
然后便倒在了一个温热的怀抱。
不痛…。
她,好像,没有受伤。
可,她脸上的血…。
连曦怔了几秒,惊慌失措地从那个怀抱里爬起来。
那个人,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心口处,好似一个血色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