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明月儿女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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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王府定情

老人道:“好,我接着讲你父母投奔王世充后的故事。嗯……从哪儿说呢?哦,我刚才说到你父母前去投奔王世充。”

“咳咳……”老人清了清嗓子,接道:“你父母到了王府,向守门的家人道:‘袁剑、周云两表兄弟特来拜访王大人,不知可否通报?’你母亲从出门一直穿着男装,并用化名袁云,自称你父亲的弟弟。家人道:‘两位袁公子请先到客厅休息,我这就去向将军通报。’家人把他们领到客厅,待你父母坐下给他们奉上茶水刚出门,王世充和几个门客迎面走来。那家人忙报告给王世充:‘有一位魁梧的公子和一位面目十分清秀的公子特来拜访大人。他们自称是两表兄弟,现正在客厅用茶。’王世充道:‘既然如此,我们且去看看又来的哪路江湖朋友。’和门客一起走了进来。你父母忙起身行礼。王世充一见你母亲,突然看呆了。当时你父亲也不以为意,觉得你母亲如此佳人,迷住一两个人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你父亲行礼道:‘在下袁剑,这位是我表弟周云。不知阁下可是王大人?’王世充很久才回过神来,道:‘你表弟生得真俊啊!’又道:‘区区在下正是王世充。看阁下举手头足气概不凡,必是武林高手。’又转头引见那几个门客,道:‘我跟你们引荐一下。这四位都是热爱剑术的名家。’指着一名穿着蓝衫二十多岁书生模样的人说:‘这位汪公子汪通也是昨天来的敝府。他酷爱剑术,得知我也痴迷此道,便来找我交流剑术心得。我又在我的宾客中这三位爱剑的大哥一起交流。我们正打算到练武厅印证这些心得呢。’又介绍那三位分别名叫左封、萧一笛和欧阳化龙。四人也和你父母二人行礼。王世充又问道:‘两位公子可爱使剑?不如一同前去切磋剑术。’你父亲道:‘我武艺练得杂而不精。不过各种武术虽有很大不同,但其根本的道理有很多想通之处。我也很想和各位交流交流。至于我表弟,他不会武艺,但他很喜欢观看别人演练武艺。’王世充道:‘袁公子对武学理解得甚是透彻。既然如此,那我们现在就到练武厅切磋验证剑术。那四人剑术果真不凡,这王世充武艺竟也与那四人不相上下。但与你父亲相比还有一些距离。你父亲只用了武术的七分就将他们打败了。若你父亲进用全力,只怕五人一起上也不是他对手。王世充对你父亲的武功大加赞赏,对他说:‘你兄弟二人可愿长期待在敝府?’你父亲道:‘我兄弟二人出来游山玩水,经过新丰,听说大人是个爱交朋友的英雄豪杰,特来拜访。不日离去。’王世充道:‘既然你们把我当朋友,那在府上至少得住过一年半年方能离开。这样我也好向你们请教。’你父亲不知如何回答,看了你母亲一眼,你母亲道:‘我哥哥有些本事,你可以向他请教,我可没有什么本领让你请教,也不好住在你家。’王世充道:‘周公子哪里话?就是把我王世充当朋友,就是看得起我。甭管你有没有本领,我也会全心全意把你当朋友看待。别说住一年半载,就算住个十年八年,甚至住一辈子,那也是理所应当。两位若看得起我,就住上一年半载。’你父母就在王世充家住了下来。天下最可怕的不是那些小人,而是那些人面兽心的伪君子。开始几天虽对你父母也甚好,但与其他宾客也差不了多少。但过了十多天,那伪君子对你父母明显殷勤了许多,几乎每天都要再三来问寒问暖。问他为什么对自己这么好,那伪君子只说你父亲武艺高强,宾客中无人能出其右,他爱才如命。当时你父母竟然信了。后来推想,可能有人发现你母亲是女儿身,报告给了王世充,王世充于是见色起意,想得到你母亲。当时你母亲说习惯一人住一个房间,可能引起了他的怀疑。

“过了一个月,王世充来得不那么勤了。一天,有几个人来找你父亲,其中一人与王世充长相酷似,自称王世充的哥哥王世恽,来邀请你父亲到府上做客,说他有个儿子名叫王仁则,酷爱习武,听说你父亲武艺高强,特想请你前去指教指教。你父亲谦虚推辞:‘区区在下武功,怎敢指教令公子?’其他三人中一人道:‘袁兄弟何必谦虚?我们三人都不是你的对手,也不怕露脸。这位王兄诚心相邀,他又是王将军的亲哥哥,难道你都不给面子?’你父亲才看清那三人正是你父亲来那天与他们交流武艺的左封、萧一笛何欧阳化龙。欧阳化龙忙来拉你父亲,口中直道:‘我们一面教王少爷,一面继续切磋武艺剑法,岂不快哉?快走!快走!’你父亲忙道:‘可是我们总得告知王大人一声,以免……’王世恽道:‘这个不用你担心,我已经跟他说了,他十分同意。’你父亲又道:‘可是我这位兄弟……’左封道:‘他又不是小孩子,定要你陪着?有王大人在,难道还有人敢欺负他不成?几天后你们又可以见面了。’说着也来拉你父亲。你父亲迫不得已,只得对你母亲道:‘兄弟先待着,我很快回来。’

“几人把你父亲很快拉出房间。你父亲道:‘我看要学得上乘武学,最好懂些武学理论。那汪通汪公子剑术理论见解卓越,何不请他来教导令郎?’于是王世恽等人又去请了汪通。六人一同乘马到了王府西边七八里外的一座宅子。五人见了王仁则——一个约十岁的小孩。府上也请了一个教他练习各种兵器的师父,武艺也不在汪通等人之下。那小孩甚是聪明,十岁就悟到了很高深的武学原理。各种兵器武功的玄妙之理一点就通。所以一两天就把自己平身所悟全交给了他。接下来的日子,王世恽天天杀猪宰羊,好酒好菜招待他们,直留他们在府上玩耍。你父亲担心和想念你母亲,几次提出要走,都被王世恽强留下,左封、萧一笛和欧阳化龙也来相劝,他们道:‘主人盛情,怎好推却?’你父亲道:‘我要去看我兄弟周云,他不会武艺,我真替他担心。’左封道:‘兄弟这就不是了,他那么大个人怕什么?再说,两个两个大男人天天粘在一起,成什么样子?’又过了几天,你父亲又请辞:‘已住了七八天,不敢再叨扰。’王世恽道:‘世充是我兄弟,住我家与住他家一样。我知道你又在想你那表弟?你这么离不得他,他将来娶了媳妇你怎么办?’左封等人大笑起来。左、萧以及欧阳也来劝你父亲多留几日。那汪通可能待了几日也觉得有些烦了,突然道:‘既然三位想留在这里,只管留下。我和袁大哥先去也。’可能王世恽知道留不住了,想了一会,道:‘既然二位执意要回我兄弟府中,那我也不再强留。不过请明天吃了早饭再走。’第二天吃了早饭,那左封等三人也要一同回王世充府中。

“一回到府中,你父亲就迫不及待地去见你母亲。他到你母亲房间敲门,里面应道:‘谁?’你父亲道:‘小姐,是我!’你母亲啊的一声,急忙开了门,一把把你父亲拉进房间,然后又立刻关了门。你父亲问道:‘发生了什么事?’你母亲突然一下子扑到你父亲怀里,双手紧紧抱住你父亲的腰,‘哇’的一声哭了起来,边哭边道:‘你可知道,这几天你不在我身边我想你想得好苦!我好害怕!害怕再也见不到你了!我时时想起我们过去的日子!想起你对我的种种好!要是你不在了,我该怎么办?我怎么能活下去?自从我们出走以来,我们从来没有分开过两个时辰。所谓“日久生情”,我一直以为我只把你当做一个陪我逃难、爱护我的一个大哥哥、一个忠实的好朋友而已。直到你离开我一段时间,我才知道我是多么离不开你,我是多么爱你。我一刻也不能没有你。我们再也不要分开,永远在一起,生生世世在一起。活一起活,死也要死到一块,好不好?好不好?’你父亲那一刻是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声音颤抖了,答道:‘好……好……生一起生,死一起死,生生世世在一起,生生世世在一起……’你母亲依旧依偎在你父亲怀里,双手将你父亲箍的紧紧的。你父亲双手也紧紧地抱着你母亲。两人沉默了一阵,你父亲道:‘这几天你可好?可有人欺负你?’你母亲停止了哭泣,道:‘除了担心你,其他都好。王大人对我很好,怕我寂寞,请舞姬跳舞给我看,请歌姬唱小曲儿给我听,请说书的讲故事给我听,还送来许多金银珠宝、绫罗绸缎,只是我满脑子想你,无精打采,始终高兴不起来。王大人亲自带我到四处游玩,带我看戏,陪我聊天,但我仍旧愁容满面。我想来找你,但人生地不熟,不知道路。我又不好意思问,怕别人耻笑我想男人。’你母亲箍紧你父亲的手突然松了松,道:‘你喜欢我吗?’你父亲道:‘我……当然,我看见你第一眼就忘不了你。’你母亲笑道:‘所以你就处心积虑地接近我,打我主意是不是?’你父亲道:‘我是没想到我会修成正果的。真感谢菩萨慈悲,成全了你我。’过了一会儿,你母亲道:‘我们去向王大人辞行,然后找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种田牧羊,逍遥快活,你说可好?’你父亲鼻子嗅着你母亲身体的清香,陶醉地闭上了眼睛,道:‘“只羡鸳鸯不羡仙”,那可是神仙般的日子。只是王大人对我们这么好,他的恩情没有报答,怎好向他辞行?’你母亲道:‘我们不妨把他赏给我们的东西全退给他?’你父亲道:‘不行,像王大人这样的人物,这样做会让他丢面子。’你母亲问道:‘那怎么办?’你父亲道:‘只能来日报答了!’你母亲的手这时才垂了下来。你父亲道:‘你一个千金大小姐,跟着我到乡下务农,太委屈你了。’你母亲道:‘不能嫁给自己喜欢的人,当大小姐有什么好?能嫁给自己喜欢的人,和他终生厮守,务农也比当小姐快活百倍、千倍!’你父亲道:‘我们找个地方隐居起来,然后就成亲,以日月做媒、天地为证。接下来,我们就生一大堆孩子,你说可好?’你母亲猛地从你父亲怀里挣脱出来,满脸通红,微笑着低下头去。你父亲全身热血沸腾,情不自禁地低下头去吻你母亲的面颊。他首先亲了你母亲眼角残留的泪珠,咸咸的,你母亲轻轻地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