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短篇生活,不只有诗与远方
31997700000020

第20章 被偷走的时光(三)

聖男經常拼命地讀經典,黑格爾、弗洛伊德、史懷哲……諸如此流,《百年孤獨》、《全球通史》、《千紙鶴》……諸如此類,對中國的“二十四史”及清史瞭如指掌,對希臘神話史及二戰歐洲戰場史爛熟於心,用他的話說,“不早個百八十年的東西,我是不翻的……”。“你又不老,老讀些老東西有個鳥用”我一邊翻他宿舍的書架一邊調侃。“之所以成為經典,是它經住了考驗”他沒說完,我便皺了眉頭,擺出憎惡樣,指著他說“少賣弄”。他頗有些不好意思,“好,今晚驗貨去,不跟你扯酸的了”。“到底歷史長,還是你那貨長”我嬉皮笑臉地追剿。一本《史記》迎面飛來,我一把抓住,“有這麽長……”,话一出我立马把书一扔,逃了出來。

午間飽飽睡了一覺,醒來喝杯平淡的茶,跟了法學繫的黎月曼上了一堂婚姻法,下課她還問我晚上有沒打算,我說不確定,有可能跟聖男去喝酒,她央求我帶上她。于是我給聖男打了電話,這孫子沒有接,我就自作主張,帶上她先去吃飯。本打算簡單湊活一下的,正猶豫間,聖男回了電話過來,問我人在哪兒,我說了我們的位置,他就徑直掛了。一刻鍾不到,他到了,而且帶著一個短髮的女生,貌似年紀比他大,一到我們邊上,就欣然介紹,短髮的姑娘名叫孟影,据他說是哲學繫的大才女。孟影羞答答地向我們問好,我看了黎月曼一眼,禮貌性地回了招呼。

“這位是?”聖男還算鎮定,君子風度似的問我。“不告訴你,你這個壞人,看好你的大才女吧”我惡狠狠地說完,拉起黎月曼便走。“好好好,我請大家吃飯,我做個好人”他招呼道。我驀地站住,“還不錯,才女,想吃點什麼,喜歡吃肉嗎,五千年醃製的臘肉?”我對著孟影提高嗓子問。黎月曼和孟影一臉茫然,不知其所,只有聖男冷冷地笑。

一頓飯從黃昏吃到夜幕降臨,我們又轉戰夜市,要了扎啤與烤肉。晚風吹過,我們碰了好幾圈杯,沒有醉意,我卻想起了林可。半年以來,我都忘了這人的模樣,今晚卻始終感覺她就在旁邊,我環視左右,形形色色的男女,卻沒有單調的林可。聖男有所察覺似的,要了許多烤肉,又要了一大把腰子,兩個女子為了裝飾清純,單單拿了烤肉,我們再三相勸,她們是寧可喝酒,也不吃腰子。也罷,她們喝酒,我與聖男吃腰子喝酒,等得酒足肉飽,我要找回林可,哪怕她的感覺也好。

次日清晨一睜眼,黎月曼安靜地躺在一邊,白花花的胸均勻地起伏,我趕緊起身,逃出了這氛圍。我不知道怎麼就頹廢到了這步田地,還是我們的青春本就這般荒誕無稽。黎月曼再次給我打電話的時候,我不想接,只按掉鈴聲,任其在桌上振動。聖男也調侃我,要不要試試孟影的尺寸,蠻好的,我扯了一把廢紙,劈頭蓋臉地砸向他,“你這個人渣,你這個痞子,你這個恬不知恥的畜牲,下輩子閻王爺轉世你做個種豬,叫你一天盡干那齷齪事……”我氣急敗壞,狠狠地咒了他,摔門而去。

罵了聖男似乎並不解氣,我給孟影撥了電話,我一邊訓斥別人好像是伸張正義,一邊又將齷齪事進行到底,好在有人大力支持,百般配合,於是即便壞事,便也順理成章,屢屢得手。也許象牙塔中的男女,涉入市井,便被一張網,緊緊套入其中,縱然萬千掙扎,奈何愈加牢紧,時間久了,惶恐了,便尋求安生,可惜人人驚慌失措,於是不得不放蕩這壓抑。抽了一地的煙蒂,我雙眼迷離,卻再難解釋這颓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