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小说事途:一个优秀公务员的成长手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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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信仰领导,福音和魔咒的出口(1)

一、直接领导才是顶头上司

中国人有种说法,那就是县官不如“现管”。行政机关讲究一种程序,一个问题得一级一级汇报,绕过弯就是将直接领导“架空”,你没将领导看在眼里,领导也不会将你放在眼里。

1.“越级”就是越权

监区的人事调整紧锣密鼓地进行,先是每人填一张个人意向表后,大队同意和监区批准就去大队报到。真到那时候,事情出乎意料,没有沉淀下来一个人,大家都认为自己没地方去也是一件丢人的事,只是有个部门多出了几个人,这样,别的部门人员就不够,监区只得出面调配补缺。

调配补缺人员由监区领导出面,事情处理得还很顺利。钱多多和郑志留在李亮山那里,回到宿舍,我问他们:“怎么还愿意到李亮山那里?”

钱多多笑着说:“以前在一起,懒得去找其他领导。李亮山嘴巴上的话多一点,可人正直,自己干事,不是那种只说不做的领导。”

想想如果我没有当副监区长,可能也会是他们这种想法。

钱多多对我说:“现在大队还是出现了一点问题,对于病号服刑人员检查不及时,药物发放不准时。”

这相当于打李亮山的小报告,其实我知道钱多多不是这意思,我说:“这个事情你在交班会上跟李亮山说一下,现在跟我讲,意义就变了。”

钱多多当时根本就没想这么深,我明确地告诉他:“大队发现的问题交李亮山处理,如果问题严重,或者李亮山自己有实际困难,他一样可以跟我们来汇报,这是一个程序问题。”

钱多多突然有所感悟一样,说:“还真没你想得周到,不然,李亮山知道了还以为我在使卑鄙手段。”

大家都在一个大队共过事,多多少少会照顾,即便钱多多使暗招,我也记得李亮山曾经是我的领导,帮过我一些,这份感情不能丢,丢了就说明我这个人不讲感情,事实上,谁不是感情动物?

每月一次监狱改造工作会,我都会惯例去参加。参加之前,我会跟江天成沟通一下,哪些事情可以在会上提出来,哪些是不需要提出来,统一了思想,会上的发言我就有了底。后来,江天成说:“以后的会议内容,你自己把握就是,不需要跟我汇报了。”

江天成嘴上这么说,我不能保证他心里也这么想,所以,每次开会前一两天,我会走到他办公室跟他聊几句,说:“我还是要跟你的思路保持一致,我可不能越权。”

事实上,我的担心并非多余,江天成即使事情再多,也会听我说完,然后提出自己的建议。

看着江天成头顶前秃,头发还像秋天的杉针一根根地往下掉,最后只留下两鬓角呈一个八字形的黑色镶边。这种情况,我猜想跟他勤于思考有关。

2.心态好,无痛苦

自从当了副监区长,宿舍里的人都将我当成了他们的“救星”,毕竟我们是一个群体,我生活上的困难也是他们生活上的困难,一样的困难自然会让大家“志同道合”。

工作上的困难有了本质的区别,他们考虑一天上班该干什么,我上班思考全监区,视野更宽,范围更广,任务更重。

忙完一段时间,监区人事调整的试点工作结束,调动了大家的工作积极性。江天成在监狱会议上风头正劲。每次一起吃饭,他都要敬我一杯酒,说没有我这个搭档,工作不会这么有起色。

我说:“只是按照你的思路,都是领导有方。”酒桌上的说话都很场面化,很多时候都演化成这个样子。

闲下来的时候,我想去省城看一下周妨,江天成同意我请几天假。

那时候,周妨租住在一个两室一厅,隔壁合租着另一个女孩。每月一千元的房租,这在省城不算贵,可在我看来,一个月的工资才够一个月的房租,自己只能喝西北风了。

跟周妨见面,已经是下午。她说要赶一个稿子,赶完稿子就可以陪我。她坐在电脑前赶稿,我则坐在床上看书。她说:“你看到了吧,你们公务员的日子就是轻松。”

“每份工作都会有不同的衡量标准,你的这种艰辛和我们那种辛苦是两个不同的概念。”我说,“你不要以同一个口径的标准来衡量两种不同的工作。”

写完之后,周妨要我看一遍,我说:“你是大记者,我是小读者,怎么会有意见?”

她在我肩膀上捶了一下,娇嗔地说:“这是命令。”

我仔细看了一遍,调整了几句语序,改了几个错字,她就将稿子发往报社。吃完饭后,她说这几天就不去上班了,专程来陪我。她的话像是春天的一缕阳光,照在我心里暖暖的,我恨不得将她拥进怀里。

坐在她的出租房里,看着那动漫图案的床单,一种温馨的感觉迎面而来。我希望自己留在那张床上。我们坐了很晚,谈了很多,谈到城市生活,也谈到一个人的孤独。

坐到天空发白我才睡着,第二天睡到很晚才起床。那一夜,我们双拥而眠,真正确定了恋爱关系。可我心里很纠结,说实话,我们相隔两地,这种恋爱会不会长久?想想自己一个月工资才一千多元,比起周妨的记者收入,那才是一个零头,我真的不知道有一天会是什么结果。

周妨见我很顾虑,说:“调整心态,心灵就没有痛苦。想想你现在工作的地方,当时要不是你心态放得好,现在可能升得这么快?而且我相信你是一只潜力股。”

如果我是一只股票,真的希望周妨买中的是潜力股,自己不会贬值。

3.是非得失看最后

第二天,周妨陪我去了省城里的几个景点游览。

每到一个地方,她都给我详详细细地介绍,仿佛是一个导游,我看着她明澈的眼睛,仿佛可以穿越时空。

平时,她每天穿行在这个城市,如果不是陪我,她根本不可能有这种空闲。记者的工作不是在现场就是在写稿,每天风风火火。

玩了一天,我走得有点累了,我们正坐在树下石上休息时她突然接到新闻部主任的电话,说是去一个车祸现场。由于是突发事故,报社派人迅速奔赴现场。周妨火速拦了辆的士就走了,我跟在后面跑得气喘吁吁。

走到现场,一起车祸惨剧,路面上一地的玻璃碎片,一摊血迹令人触目惊心,一辆车已经支离破碎,后面四五辆车追尾,那些交警明明知道现场情况,却让周妨去找他们的领导。

周妨火急地找旁观目击者询问,最后又去医院核实伤者病情,一直忙到晚上九点多钟,她才记起我们还没吃饭,于是,我们匆忙吃完饭,她又回到出租房写稿,我照样看书。

忙完了,时针已经指向了夜里十二点,她小心地对我说:“不好意思,今天让你累了吧?”

我一把抱着她,说:“一家人还说两家话。”

这时候我们俨然成了“两口子”,晚上,她说:“有时候,我觉得一个女孩在这个偌大的城市,心里很孤独,想有个心灵的港湾。”

看着她的这种操劳,我感觉到自己工作太安逸,逐渐理解外界一直对公务员这个职业的看法,他们看到的是职业的稳定性。当然,很多人还会认为有很多“灰色收入”,其实,真正愿意为额外收入铤而走险的并不多,都是靠那点可怜的工资度日。所以,真正进入行政单位,福利待遇并没有想象得那么高,抱怨的人也有不少,说幸福值越来越低。

周妨说:“记者这种职业,不会是一个女性一辈子来做的事情。”

我很清楚她的想法,她这么敬业,缘于记者的职业道德,正如我有监狱警察的职业道德一样。如果不是一样,我们不可能走得这么近,更不可能形成这种恋爱关系。

二、荣誉只是意外惊喜

付出不一定有回报,如果有回报,不要说那是你应该得到的,这社会没有什么应该不应该的事情,只有你努力或没努力。当你终于收到了回报,你要庆幸那是你意外的惊喜,这样,心情也会坦然一点。

1.做得好,回报好

走在街上,我一直在想城市的高房价,一天一个价往上猛涨,让我对未来的城市生活没有一点信心。周妨看出了我的顾虑,信心满满地说:“工作几年,先付首期,让自己在这个城市有个栖身之所。”

一个女孩都这么积极向上,态度乐观,我对自己的茫然汗颜。

准备赶回去上班时,我接到一个陌生的电话,反反复复问是不是我,我都有点不耐烦了,最后知道是小七打来的电话。

小七在监狱的时候说出来后一定感谢我,对于他的这种承诺,我一直没放在心上。监狱里很多服刑人员说过这样的话,真正走出监狱后他们音信全无,当时只是讨好警察会说着各种奉迎的话,所以,我也不在意他们说的那些话。

我没有想到小七会打我的电话,现在既然在省城,那么我见见他也无妨。当时我不想带周妨去,毕竟小七以前是服刑人员,现在到底是什么样子我也不是很清楚。

见到小七,我差点认不出来,一身黑色的西装,手里提着个老板包。他叫了几个朋友,将我引进一个豪华的酒店,那酒店外古木参天,流水潺潺;里面金碧辉煌,灯光照耀之下,显得更加尊贵。说实话,我从来没到过这种豪华的酒店吃过饭,当那大盘大盘的海鲜端上来时,我都不知道怎么个吃法,只好等他们先吃,我学他们的样子怎样去剥虾弄蛇,以免自己当众出丑。

酒喝到一半,小七叫他的朋友一一跟我敬酒,说我是如何如何地关心他,一定要将我陪好。那时候,我对他说不上特别关心,只能算是坚持了一种职业道德,履行正常的工作,想不到小七还是这么重情义的人。

在监狱的时候,我听同事说过一个故事,大意是讲服刑人员出监狱后,虚情假意地请警察吃饭,结果拿几条高档烟,借打手机的时候跑了,等警察吃完去结账,那费用高得离奇。我心里还在想这个故事会不会让我碰到,小七又端起酒杯敬我,我一时醉眼迷离,想自己还是赶紧溜了,以免落入圈套。

见我要走,小七急了,将我肩膀按着,说今晚他安排,我坚决不能走。

想想这一桌的饭菜,少说也得几千元,我要几个月的工资才消费得起,万一我成了替罪羊,我可吃不起。如今小七这样热情款待,他到底发了什么财?

2.坏人曾做过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