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小说事途:一个优秀公务员的成长手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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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信仰领导,福音和魔咒的出口(2)

那餐饭,我始终盯着小七,他去上厕所,我的目光跟着他转,生怕他溜走。最后买单时,他从厚实的包里拿出一沓钱,这下,我才放了心。

吃完饭我坚持要走,可小七要留我唱歌。

这下,我看出他是真心要感谢我。盛情难却,我们上楼唱歌,他给我点了个小姐,我骂了他一句,他才叫那些袒胸露背的女孩子出去。

想起周妨,我跟她打了电话,说晚点回去。

唱歌的包房里烟雾缭绕,酒气冲天,没有过惯这种生活,我实在受不了,时不时走出包房,走到走道里透气。每次,小七担心我喝多了,我出来他都会跟着出来,说:“出来半年才打你电话,以前一直混得不好,所以不敢打。”

我鼓励他:“现在过得好,我看到也高兴。”

从监狱出来之后,小七在父母的资助下开了家饭店,他自己认真经营,生意红火,所以想到跟我打电话,没想到我正在省城,可以见见面。

可能是酒喝多了,他反反复复跟我说,其实他是一个好人,不会去犯罪,这次给了他深刻的教训,让他重新认识了自己。他还说:“不是所有的犯人都是坏人,坏人曾做过好人,我这样的好人也做过坏人。”

听到这句,让我重新抬头看他,觉得他说得很有意思。说了一会儿,我提前走了,让他们在那里喝歌。小七说什么我也不肯唱了,只好送我上车提前走了。上车前,我说了一句:“明天去你饭店看看。”

第二天上午去小七的饭店,我带周妨一起去的,我们在餐桌边坐下,谈了一会儿。看到小七的变化,我真的觉得改造一个服刑人员有着重要的意义。小七一定要留我吃完饭再走,我说有事先走了,其实,我不想再麻烦他。

周妨瞪大眼睛问我:“他以前真的是个犯人?”

我笑笑:“犯人可以成为好人。”

周妨饶有兴趣地说:“说不定可以成为新闻题材。”

3.拒绝是一种风度

临近年底,我忙得不可开交,江天成将年终工作总结的任务交给我,无论他交代什么事情,我都没有提过意见,尽力完成,工作时候完成不了的,我会加班,有时候就睡在办公室。

这是我当副监区长的第一年,这一年里有很多事情值得总结。年终评比时,监区领导里选一个优秀公务员,大家都推选我,我说:“这些又不是我一个人做的事,而且我资历最浅。”

江天成一句话就否定了我的说法:“这个事情就这么定了。”

我说什么也不肯接受,想想自己这一年里,加入中国共产党,思想上有了进步,晋升了副监区长,职务上有了提拔,这一切的好事都让我占尽,我害怕别人会有意见。毕竟,我又不是特殊人才,只是一个农民出身的公务员,对于这些荣誉,我真觉得自己受之有愧,所以,我的拒绝是真心的,因为我发现我并没有十分突出的成绩,只是感觉命运之神总是在垂青我。

参加会议的人都坚持说我夜以继日地工作,不但在年轻人中起到了表率的作用,更是体现了警察的职业道德,所以,他们一定不准我推脱,我就这样又一次被奖励了。江天成说:“这些是你应该得的,你担任副职以来,对我的帮助非常大。”

荣誉都被我一个人占尽,我真的担心有人妒忌。钱多多告诉我:“你呀,现在有人已经看不惯你了,说风头正劲,所以,你最好不要落下来,要是出了事,会有很多人看笑话,说不定还会有人来踩几脚。”

人怕出名猪怕壮,如果我没有做出成绩,不会得到这些荣誉;做了一些事情,别人又说三道四,所以,我最后觉得没必要计较过多的言辞,继续做好每天的工作,那才是自己需要考虑的问题。

三、适当争执树立权威

一般聪明人明白领导的糊涂,无可奈何的情形之下要忍,真正要忍的是他踩压你,对不住你,你要有足够的力量对付他,容忍他,认为他只是一时糊涂,或在恶劣的环境中受到熏染罢了,你不必与他计较。真正的忍耐才有大的发展。

1.真容忍是什么?

从业务方面我肯钻研,了解得透彻;人际交往我平时特别注意,总是笑脸相迎,信仰一句话:“做事高调,做人低调。”所以,我原来以为一切都处理得很好,可偏偏遇到这样一件烦心事,最后导致自己的工作连连受挫,让我的积极性一落千丈。

王副监狱长主管监狱的改造工作,我是属于他的直管范围。有一天他突然找到我,说有一个服刑人员是他的“关系犯”。

讲这个事情就是明确告诉我要关照,更要多给奖分多减刑期。我只得先去大队了解一下情况,大队警察明确告诉我,那个服刑人员反改造思想严重,思想上消极,不扣分加刑期就不错了。按照法律政策,无法达到王副监狱长的要求。如果在法律政策允许的范围,我倒可以考虑通融一下,可是,这种违规违法的事情我不敢做,随后我立即与江天成商量。

江天成听我说完,说:“这事情不要理他,你得考虑自己的前途,出了事谁负责?他一个副监狱长来负责?”

怎样跟王副监狱长说这个事,我想了半天,不知道如何开口。那天开会,正好逮住了一个机会,我走到王副监长旁边说:“那个事情,我跟江监长商量了一下,可那个服刑人员表现差劲,有些事情只能等等。”

说完之后,我看到王副监长脸色一沉,说:“你们看着办吧!”

那句话的腔调不重,可那个表情却使我感觉尤其沉重。

后来的直接结果,使我明显感觉到了那份沉重。以前有个什么事,只要我找王副监狱长,他二话不说就给我批了,自从那个事情之后,每次我打的请示报告之类的事情,总是放在桌子一边,说:“等我有时间再研究。”

这也是干工作?他为一点个人恩怨就采取这种手段,我当时真是看高了他这个人,可是,我每次只能站在一边,然后悄悄地退出他的办公室。

江天成说:“我到时再做做工作,你不要生闷气了。”

其实,生气归生气,工作还得照样做,只是情绪一下子就像跌入了深渊。后来一想,他一个领导,我跟他争执又有什么用呢?这样,我并没有损失什么,搞不好的话,他这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2.懂得自古的官场

很多时候,今天就是昨天的翻版,官场也是一样。

进入公务员队伍就是迈入“仕途”的门槛,追求功名利禄就得沿着这条路走下去,那是一级一级的官场。古时候没有副科级这个官阶,那时候七品芝麻官指的是“县太爷”。按照现在的行政序列,我这个副监区长如同副乡长、副镇长,是中国目前最低的领导。

这时候我二十五岁,处理事情远远没有江天成的老到和稳重,所以,每次碰到什么事情我会向他请教,江天成会手把手地教我。说实话,来到监狱上班,如果碰到的不是江天成,我就没这么幸运,可见,一个人命里还是有贵人。

贵人和小人没有鲜明界限,给你人生帮助的就是生命里的贵人。你的贵人或许就是他的小人,你的小人或许就是他的贵人。这样,王副监狱长成了我生命里的小人,自从那次之后,他处处制约着我,让我的工作开展起来很被动,我跟他谈道理,他要么不理不睬,要么就是一句话:“不行。”

不怕工作险阻,就怕领导无能。这不是王副监狱长无能,只是他要求的那个事情始终冻结在那里,尽管江天成后来去作了几次说明,可是,事情并没有得到完全解决。这种事情,大家都心知肚明,只是又无法拿到工作台面上来解决。

当时,我真的恨不得甩手不干了,大家为了工作,可王副监狱长却要违规违法操作,我当然不会同意,后来我发现这个事情我不该去反对,换成江天成,这个事情就会办好一点,可当时我只是站在工作角度思考,根本没想到这个后果。

事情发生了,再说也无益。我只好退出身,一切由江天成出面调解。为这件事,江天成出面请王副监狱长吃了一餐饭,左解释右道歉,王副监狱长才慢悠悠地说:“我说要怎么办就怎么办,你们还敢顶着不干?”

那口气硬得很,我坐在一旁不敢吱声,可那声音却如一根钢根扎在我心上。

江天成低着头说:“那是,那是,我们再进行正面疏导,按你的指示办。”

王副监狱长望着我,说:“年轻人不懂事,要多学学。”

这种事情我还真是不懂,上班这么久,对于这种违规违法操作的事我不懂,也不会学。可我只得点点头,装作听懂了他的话。可内心,我真恨不得拿起一个杯子砸过去,让他眼冒金星。

3.今天是明天的历史

中国人的饭局能解决很多问题,自从王副监狱长吃了那餐饭之后,态度有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变,说以前都是一些误解,要清除误解,达成共识,那种语调有点像内地与台湾的对话,可从他的口里出来,让我感觉那么别扭。

江天成说:“官大一级压死人,官场就是关系学。你一天到晚钻在业务里,以后你要多从这方面去学习。”

王副监狱长那里的“篓子”是我捅的,通过这件事,我终于知道,无德无才的领导就是一种权威,他说你行你才行,你做得最好他也说不行。

见我还有点转不过弯来,江天成说:“领导很多时候其实就是一根杠杆,讲究的是一种平衡能力,对上平衡什么,对下平衡什么,选择一个好的支点就能将地球撬起来。”

几年来,我得到了一些的荣誉,可是,经过江天成这么一说,才知道自己还有很多方面的不足。现在江天成给我指了出来,让我会少走很多弯路。

人的一生是一个积累的过程,也是一个虚心接受意见的过程,只有这样,人生成不成功都是一生的财富。

王副监狱长那边的事情处理了,可我一直在想他为什么敢这样来抓我们的“小辫子”,这是我一直想不通的事情,假如我跟监狱长汇报呢?他就不怕自己的领导位置?可想来想去,我又能告他什么呢?最后只能说是我们在污蔑。

现在做的每一件事很可能直接影响到明天的工作,所以,我觉得江天成讲得有道理,自己得更加小心谨慎。人,只有小心才能驶得万年船,不然,很容易在生活里触礁,我已经有了一个很好的教训。

聪明人不是不犯错误,而是不犯同样的错误。我必须牢记这个深刻的教训,因为我后面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