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小说事途:一个优秀公务员的成长手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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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随波逐流,更需要暗流涌动(2)

监区和大队同属基层,可是大队毕竟在最基层,每天直接面对的是服刑人员,烦事、琐事、具体事不知道有多少,如今安全稳定是底线,谁也不想服刑人员出现非正常死亡或越狱之类的事,一旦发生,不仅仅是处分,严重的会上升到追究法律责任,所以,谁也不想自己碰到这样的倒霉事。

李亮山说的话有几分道理,基层警察在服刑人员中看起来威严,可是心理同样脆弱,何况监狱平时的娱乐活动就少,情绪上更压抑,所以每天听到基层警察唉声叹气,大家都想离开。这种情况直接导致基层警察在别人看来是抱着“金饭碗”,可心里一直有着“弱势感”。

说了一会儿话,李亮山就跟我来码书,我说:“这个我自己来吧。”

李亮山拿起几本书翻了翻,说:“都是我读书少,学习少,所以只能做具体事。”

在我面前,李亮山不止一次说过这样的话,每次用羡慕的目光来看我,因为一旦要写什么报告总结之类的文章,他第一个会喊我,一来一去,他也知道了我的特长。

他以前是我的领导,现在我们平级,可在监区里,业务上我成了他的领导,可他并没有因为我年纪轻而怠慢我,说:“你这个人够兄弟。”

李亮山原来本是一名工人,部队复员后在监狱机关开了几年车,后来以工代干转了干部,转了干部后进入大队工作,自此就没离开大队。

人事制度改革的时候,干部推行公务员制度,他就成了公务员,凭着他扎扎实实工作,上升到了大队长。

3.敢于“骂”下属

正式上班,第一天开支部会议,江天成安排我负责监区的改造工作,另一个副监区长负责生产经营。开完会后,江天成说:“你有思想,但你年轻,思想上可能会不太成熟,适当的时候我们要多交流。”

听到这句话,我心里惊了一下,像打了个冷战,仔细琢磨一下,好像是不太相信我,可我镇静地说:“江监区长放心,什么事我都会及时向你汇报。”

那时候我在大队上班,知道平时现场管理不到位,第一把火我想从作风整顿开始,我跟江天成说:“现在正是深入科学发展观学习的时候,借这次学习的机会,好好抓一抓队伍建设,从队伍建设着手。”

江天成一听有道理,让我着手去办。我不是“一把手”,只是个副职,这件事搞不好大家会将矛头指向我,说我多管闲事,不懂领导套路。于是,我跟江天成说明理由,只能由他牵头,我们负责具体实施。

思索了片刻,江天成一拍桌子,说:“好。”

监区三个领导分了工,各司其职,定期或不定期到各个大队督查。一天,正好碰到钱多多上班,可他溜出了生产车间。我思考着怎么说他,不批评他吧,这个纪律制度以后推行不下去;批评他吧,他的脸挂不住,我的脸也挂不住,我左右为难,最后,我下定决心,将他喊到办公室,说:“我们是兄弟,今天这个事……”

钱多多明白我的意思,说:“你要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他这略有腔调的话让我蒙了一下,我回过神来说:“你比我的火气还大?”

钱多多自知理亏,说:“我不是那意思。”

“你不是那意思是什么意思?”我当仁不让,“我说你的不是,是因为我们有兄弟感情,都不说你,你的尾巴翘到天上去了,那样我是对兄弟负责吗?”

一时说得钱多多哑口无言,我说:“你的思想我是知道的,你哪一天都没安心工作,由于没有安心,你也就放任了自己的工作态度。这几年来,你一直这样放任自己,最后你究竟又做了什么有意义的事?”

说完,我感觉就像当年江天成说我一样,可如果江天成不是这么说,我的成长可能不会这么快。现在,我对钱多多说这些话,从工作局面考虑,那就是提升整体监区队伍建设。

从个人感情来说,谁不希望工作的同事能够进步?

整整一个下午,我都在批评钱多多,平时,只要有人说钱多多不是,他都会暴跳如雷,可是我说了那么多,他的脑袋低着,始终不敢看我一眼,走出门时说:“我终于发现你为什么会上升得这么快。”

三、迎合,为了下一个目标

中层领导是一个夹心层,有人将其比喻为汉堡包中间的菜叶,有人将其说成是老鼠躲在风箱里,两头受气,其实,很多时候,吃透上头,理顺下头,顾好自己的前途,一切左右逢源并不是难事。

1.对下通透

单位那么多人,一般都会很自觉地工作,但有两种人最难对付,一种是年纪大了,工作时间长,资格老,他见过了太多的人事,洞悉了单位的一切,你说一句,他可以说十句来堵你的嘴,让你没办法动他,也没办法说他;一种是年纪小的,工作时间短,社会阅历浅,个性强,容易冲动,不计后果,敢跟你顶风对着干,让你威性扫地,脸面全失。

中间那个年龄层次的倒自觉,按部就班,所以,考虑到这种情况,我就跟江天成说:“我们要考虑两种人,一是安稳老警察情绪,二是调动新警察思想,这种作风问题就解决了。”

找对了方法,一切问题很容易解决;找不对方法,又会产生新的矛盾。我这样指出来,事情就非常清晰。

江天成拍拍我的肩膀说:“我没看错你,在大队你想了事,掌握了情况。”

好多现象在行政单位很普遍,老警察提拔无望,上一天班算一天,每天掐着手指算退休的日期,也不管你的这个制度那个纪律,更不考虑你今天的政策,明天的决策。年经警察嘛,心态不好,更没安心,自己离提拔的距离远,贪图暂时安逸,天天沉浸在玩游戏当中,过一天和尚撞一天钟。

抓住这两块,问题就迎刃而解,江天成问我怎么办,我说:“看清了问题,解决是关键,但很容易,岗位调整,给年轻警察压力,放在有冲劲的岗位,展示他们的能力;将老警察调到轻松一点的岗位。”

江天成探着头,听我的意见:“这个怎么调?”

我一口气说完:“来个双方选择,让大队长选人,让每个人选队长,这样两方愿意组建的团队就会有合力,有合力就会增强动力,有动力何愁工作没有发展?”

江天成当即就说:“这个办法好,我们请示一下领导,就按照你的思想来进行,这几天,你拿出一个初步方案。”

这个方案一提出,在监狱立即掀起了轩然大波,各种议论都有,钱多多给我分析说:“这种方法好,打破了以前领导包办,尊重了自己选择的权利,可也担心一点,领导水平不高的没人愿意去,人员素质差的没领导喜欢,这样会沉淀一部分人员。”

以前我想到过这个问题,钱多多跟我提出来之后,我更得细心考虑,一定要跟江天成考虑清楚,争取万全之策。

2.居中明透

这么重要的事情,当然得开会,开会有几个好处,出了责任大家承担。江天成想干一番事业,可不想将自己推到风口浪尖。

大家坐在会议室议论方案,江天成说:“早几天跟监狱长作了汇报初步方案,他要我们先试先行,如果效果好,要在全监狱推开。现在可以给我们实行政策倾斜,那么我们就要一改到底,做出成绩。”

我是几个领导里年纪最轻,党龄也最短的,虽然我是支部组织委员,可也就是开会的时候打打电话,组织大家开会准时到会。至于平时组织学习也都是念一下文件,然后做好记录。

牵涉有些大队选不满人员,有的人员又不愿去某些大队,大家提了很多看法,可根本没有触及核心部分。江天成问我的意见,我放下笔,坐直身子说:“最后的调配问题还得由监区来定,大队领导和落选人员之间要形成一致意见,需要我们来做的工作我们义不容辞。”

事情就这样确定,发布通知之后,大家知道这个方案是我搞的,几个吵嚷的人公开讲:“一个小伙子,不知道天高地厚,搞些新玩意,玩来玩去,那副监区长只怕也坐不长。”

这些人将矛头指向我后,我才明白以前大家都不敢讲、不愿讲,是他们害怕有人在背后说三道四,受人指责,可是我完全无顾虑。

这个事情是支部表决,这个责任不是我一人承担,而且,如果不能有所动作,按以前的步伐走,那么监区的工作最后还会是原地踏步,这对江天成极为不利,也不会促进监区的发展。

通过那次和钱多多谈完话之后,钱多多更加信任我,听到什么消息就告诉我,他说:“你真要小心,这个单位树大根深,别人都工作了几年几十年,关系错综复杂,你来上班才两三年,不要将自己玩进去了。”

听他一说,我出了身冷汗,可我意志很坚定,不能因为几句话就给江天成泼冷水,相反,越是反对,我越是要江天成信心百倍地推行下去。真理,往往掌握在少数人的手里,我不要被那些吓唬的话吓倒。

3.对上吃透

那天,监狱长不打招呼来了监区,等他走进监区,我和江天成才知道他来了,赶紧从座位上起身,一前一后跑到监狱长跟前。

在几个监区领导的陪同下,他在监区大院看了一遍。走在人群里,想起监狱长不跟我们打招呼,这种“微服私访”是来查问题的。

平时看电视上领导下基层,前呼后拥一大帮人,想起领导就喜欢摆场面,非要搞人山人海,显得场面宏大,可监狱长不同。

监狱长是个处级领导,虽然比不得县委书记和县长,可也是千余警察职工的“当家人”。他能够这样来查看下头的工作,我想是真查真看。

转了一遍,不知道是心情好还是看到的效果好,监狱长走进江天成办公室,说:“你们要遵照科学发展观的要求,要有科学的决策、发展的思路来引领监区工作,要用理论来指导实际工作。”

当时跟江天成提出的意见,正是监狱长现在的指导精神,说明我当时理解透了领导的意图,所以,我们先人一步开始了工作。谈完形势,监狱长问我的情况,江天成笑着说:“不错,有思路,会干事、敢干事。”

这种评价我听到过很多次,可江天成在监狱长面前这样说,我感觉是第一次。监狱长回过头来看看我,说:“好好干。”

领导说话一般不会说得很深,需要自己分析。他这句话既是肯定,又是鼓励,这是我上任以来第一次接受监狱长的当面鼓励。

江天成讲到监区的人事调整,监狱长将手一挥:“你们按照思路先搞,只是要合理调配,稳步推进,这方面我支持。”

有了上级的支持,这个事情就有了坚强的后盾,可是,江天成的办公室来访的警察比平时多了几个,那些年纪大一点的就提自己的看法,说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自己懒得去选择部门,监区安排去哪儿就去哪儿。

船到码头,车到站。到了这个年纪,能力不强,水平不高,思维不开阔,他们只谈自己几十年的革命工作,那似乎成了他们一张“底牌”。

江天成想将这个疏导工作交给我做,后来考虑我负责的事情点多面广,而且我是支部委员里最年轻的领导,所以自己承担下来。

我很感谢他替我着想,后来我转念一想,我们做工作还不都是为了集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