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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使臣

“‘红酥手,黄藤酒,满城春色宫墙柳。东风恶,欢情薄,一怀愁绪,几年离索,错!错!错!春如旧,人空瘦,泪痕红邑鲛绡透。桃花落,闲池阁,山盟虽在,锦书难托。莫!莫!莫!’”

原来,他便是瑾儿姐姐口中的大哥。一想至此,笑语顿觉心烦气躁,低声斥道,“什么乱七八糟的!萧淳熙,如妃,后宫,这与我何干?”桐笑语大笔一挥,把纸上的名字全然划掉,然后抽出那张纸揉碎,扔到一旁便快步走出房门。

侍书在远处看到她,唤道,“小姐!”

笑语停下来问道,“怎么了?”

侍书低声回,“老爷吩咐了,今日前厅有贵客来访,让大家都不要到前院去!”

笑语好奇之心大起,“什么客人,如此重要?”

侍书摇摇头,说道,“不晓得。”

笑语朝她眨眨眼,没再说话,便径自向前院走去。

“我来吧!”在前院看见正要上茶点的丫鬟,便接下她手中的托盘,示意她退下,自己端着茶点走进客厅。只见桐国维正端坐于首座,他的一旁则坐着两人,身着皮裘,披头散发,看起来像是外邦之人。桐国维见她端茶进来,眉头微微一皱,却也没说什么,一旁的两人却眼睛一亮,视线一直跟随她的身影不曾转移,心下不断揣摩,中原女子也太好看了吧,连端茶倒水的都是位不折不扣的美人!

桐国维见他们目不转睛地盯着笑语,心里十分不快,便开口打破了僵局,“不知狄国使臣此番来我大齐有何贵干?”

听他一问,两人这才收回眼光,互相看了看,其中一位站起身来,左手抚胸,颔首行礼,之后说道,“想必桐大人也听说了我国南迁,定都大都之事。如今我狄国南接大齐,我二人此次进京,是奉我大王之命,向贵国皇帝表明我大王的友好之意,以及我朝愿与贵国结为睦邻友好之邦的心愿。倘若我二人能面见贵国皇帝,亲自向他递交我王的亲笔书函,那我等会深感荣幸之至!”

桐国维郑重地说道,“既是贵国愿与我朝结为睦邻友好之邦,从此不再兵戎相见,共享太平盛世,此乃大快人心之事,此举功在千秋,我桐某有幸,定当尽心竭力,向皇上引荐二位。二位使臣请回驿馆暂作休息,明日早朝我必向皇上奏报贵国大王的心愿!”

笑语听到这里,不动声色,正准备退出去,那人却又开口了,“既是如此,有劳桐大人了!只是我王还有一私事劳烦大人帮忙。”

桐国维捋着胡须,想了想便说道,“若在桐某能力范围之内,自当尽力而为,使臣且说来听听。”

使臣想了想,小心翼翼地问,“敢问桐大人的千金是否名叫笑语?”

笑语身子一震,心中大惊,这两邦交好与自己又有何干系?

桐国维心中也是一惊,嘴上却淡淡地回道,“不瞒使臣,桐某确有一女,闺名笑语。”

“我大王前年入京有幸遇见桐家小姐,从此再也不能相忘,今日想以这金刀相赠,聊表相思之意,还请桐大人代为收下!”使臣从怀里掏出一把金灿灿的小弯刀,双手奉上。笑语的目光移到那人的手上,那是一把非常精致漂亮的刀,黄橙橙的刀鞘上镶嵌着一颗耀眼的红色宝石,看起来倒像是件难得一见的稀世宝物。

桐国维摆手回拒,说道,“我家小女一直在深闺之中,从未见过外人,只怕是狄王认错人了!此礼如此贵重,桐某身为朝廷命官,朝中有制,实不敢收!”

那人颇为尴尬,却也没再勉强,便说道,“即是如此,那便不勉强桐大人了!”说完小心翼翼地把刀收入怀中。

桐国维送走了他们,回到前厅,笑语连忙迎了上去,“爹爹!”

“哎!”桐国维坐到桌前,神色复杂地看着她,沉重地叹了口气。笑语往他的茶盏里添了新茶,再递到他面前,等他接了过去,便走到他身后,轻轻地为他捶着肩膀。

“笑语,如此下去,爹爹想再留你几年怕是不行啦!”桐国维闭上双眼,语气好生无奈,“都怪我,平时对你过于纵容,否则也不至于有今日之祸。事到如今,如何是好?若是他们公然在皇上面前求婚,皇上哪有拒绝之理。这两邦意欲交好,多以和亲表示诚意。以婚姻来换取两国和平,既不费一兵一卒,又使两国结为**之好,如此两全其美之事,皇上又怎会摇头说不?哎,只是爹爹可不想你做什么王昭君,你是爹爹的心肝,爹怎么舍得你嫁到那种天寒地冻的地方去受苦,一辈子不能相见?”

笑语想了想,答道,“王嫱顾全大局,和亲匈奴,笑语心中十分钦佩。不瞒爹爹,笑语不怕和亲,只是那狄国的大王阿田烈允实在是太过强人所难……”她停了停,低声问道,“爹爹,假如是进宫呢?”

“怎么,你想进宫?”桐国维吃惊地问道,“爹爹怎么从来不知你有此志向?”

“笑语没有!”桐笑语苦笑地摇摇头,“但此事一旦闹上朝堂,除了皇上,谁还敢开口言娶?怕是别无他选了!”

“入宫也苦啊,一入宫门深似海,以你这性子,又怎么肯放下身段跟别的女子争宠,怕是要吃亏的,哎!”桐国维摇摇头,“这样吧,爹爹在朝中暗暗帮你留意,若是有哪家不错的公子,便给你定亲,免得夜长梦多!”

“爹,若是这样,那又跟入宫有何分别?笑语只想跟姐姐一样,嫁个情投意合之人!”笑语急了,连忙劝阻。

“情投意合之人?如今上哪去找个与你情投意合的人?对你动了心思的人倒是不少,再拖下去怕你就要远嫁和蕃了!”桐国维气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