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实扑朔迷离胡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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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艺校求学(4)

毕业在际,老师带着学生外出表演赚外快。

正午时分,在一个乡间搭建的临时戏台上,只见公鸡一只,白酒一瓶,鞭炮一挂,红绸天子剑,挂在舞台两边。鞭炮一响锣鼓齐鸣。一个打扮花脸的到舞台边一手拿刀把鸡头剁下,后面的喝口酒喷出,然后围绕着舞台手拿无头公鸡和刀正跑倒跑各三圈。

“这是干吗?”秋月甚是好奇。

“就是祭台,保平安的。如果压不住台子,会招邪。”小任颇懂行。

夜幕降临,一台戏曲开场。

女学生们穿着暴露的衣服,在跳着妖娆的舞蹈。接下来秋月出场了,秋月扮演一个丑角,变出了一条狐狸尾巴,活脱脱的就像一只狐狸。

下面的观众满堂彩。

表演接近尾声,秋月、小任的表演任务都结束了。两人在后台休息,前面传来的唱戏声、喝彩声依然嘈杂。这时小任的手机响了。

“你找胡秋月?哦……”小任接听后发现电话不是找自己的,但她瞟了秋月一眼,却没把电话给过去,而是“嗯嗯啊啊”了几声就把电话挂了。

小任故做不满的样子:“秋月,你自己买个手机不行吗?现在手机好便宜知道吧?又不是没钱。”

秋月不好意思。

“真是的,老用我的号码来办事……”这时,小任故意崩着的脸终于忍不住迸发出了笑容,“刚才有人通知,说你的大学录取通知书到了!”

“真的!”秋月一脸的惊喜。

小任尖叫着,由衷地为好朋友高兴,两人兴奋地抱成了一团……

夜晚,在一条街道上,一家小饭馆,桌子都摆在路边。秋月、小任、非非、墨墨等一帮同学把几张桌子拼起来,桌上已经上了许多菜,旁边还有一箱啤酒。

这是毕业晚饭,空气中已经飘着依依惜别的气息。

非非豪迈地喊:“服务员,把酒给我全部打开。”等啤酒都打开了,非非递给每人一瓶,“咱就用瓶喝吧,能记着自己喝多少,省得喝着没数,一会全醉倒了回不去。”

有人附和说行,气氛有些压抑。

非非喝了几口酒,说话已带着醉意:“这遭学上的,东西没学到什么,我很庆幸结识了你们大家。人这一辈子,能做一回同学不容易。”

大家都有些伤感,有些人眼圈开始泛红。

非非又嚷一句:“大家喝啊,明天就各奔东西了。”

那个叫墨墨的女生声音有些哽咽:“我现在工作还没着落,明天就要回家了,接下来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她说着下意识地看了看秋月,“还是秋月有本事啊,能考上大学。”

秋月看看墨墨,最终没吭声。

非非拿起啤酒瓶子和墨墨碰了碰:“别说这个。我们都不要怕,你要不想回家,就先来我这儿落脚,工作的事慢慢说。”

小任也被那种情绪感染了:“是啊,像刚才非非说的,我们能做一回同学不容易。以后无论何时何地,在谁有需要的时候吱一声,大家都会互相支持的……”

一些同学抑制不住地哭了,墨墨也控制不住流下眼泪,一会抱抱非非,一会又抱抱小任。

非非眼圈已经很红了:“好啦,不说了,来,喝酒,千言万语,全在酒里。”

一会的功夫,不少人已经东倒西歪。小任仰面朝天倒在椅子上已经满脸醉态。

秋月还算保持清醒,但也喝了不少,刚刚吐了一次,回来还要喝。非非见了,想要把酒瓶抢下来:“秋月,你喝多了,少喝点。”

秋月一挥手,把非非的手挡开。秋月说着酒话:“非非你怎么命那么好呢,家里条件又好,好多事都不用操心。”

“你抽我吧!”非非突然说。

“你说什么?”秋月愣住了。

“我知道这几年我对你不好……”非非哽咽着说,“秋月,你别记恨我。”

秋月盯着非非看了几秒钟,搂着非非,俩人抱头痛哭。

……

毕业了,大家在宿舍整理好行李,陆续离开,宿舍一下空旷了许多。

最后只剩下秋月和小任,两人收拾好东西,放进大大的编织袋。宿舍里一片狼籍,满地的杂物。秋月依旧一身脏兮兮的模样,她看到小任在旁边烧了一大壶开水,秋月不明白临走了小任还烧水干什么?

同时,小任还叫了哥哥过来帮忙提行李。小任哥已提着两大袋行李等在门口外面。“你们好了没有!”小任哥有些不耐烦。

“你急什么!”小任甩过一句。

秋月也催小任:“好了,我们走吧。”

“等等,你就这样回去啊?”小任说。

秋月不明白小任的意思。

“怎么也得收拾干净点吧,”说着,小任过去将那壶烧热的水提到洗手间,“我先给你洗个头,你看你这头发都打结了,梳都梳不动!”

小任把秋月拉过来,把秋月的头发打湿了,挤了很多洗发水,但秋月的头上根本不起泡泡,实在太脏了。小任就像搓衣服一样洗着秋月的头,盆里的水很快变得像机油一样乌黑油腻。

小任扯开嗓子:“哥,帮我再烧壶水!”

又洗了一遍,秋月头发上还是有弱弱的异味儿,不过总算干净了许多,秋月脖子被小任搓得红红的,长发披散在肩头,这样清爽的感觉好久不见。

“还有,这件衣服给你,”小任一边说着一边拿出一件新衣服,是一件红白格子的短袖衫,圆圆的领子。“这是我之前在夜市买的,我特别喜欢这个款式,布料又舒服,颜色又好看,你看合不合适?”

秋月刚要接过那件衣服,小任却又说:“你先再去洗个澡,把这个直接换上。”

秋月拿着衣服进了洗手间,她咬咬牙,把长期缠在胸部的纱布解了下来,然后在门外小任的督促下,好好地把身子洗了一遍,最后把衣服换上。秋月走出来,只见那件衣服穿在她身上虽然有点小,但刚好托出她已然发育得玲珑浮凸的身材。小任一边帮秋月把衣服拉拉平整,一边说道:“衣服不用贵,但干净整齐是必须的。化妆不化妆没关系,脸上干干净净,不长豆就很漂亮。”

这时,小任的哥哥刚好走进来,他满脸青春痘。“呜呜,我非常同意你的说法,”小任哥说,“但为什么脸上别长豆啊?呜呜,我脸上的豆是一粒连一粒的长。我也不想的,但它要长我也没办法啊。”

“你别吃那些上火的东西。”小任说。

“呜呜,没办法,”小任哥哭丧着脸说,“我就喜欢吃春卷,喜欢吃煎饼。”

小任没好气地瞟了哥哥一眼。这时,秋月的头发差不多干了。

“还有这个给你,”小任说着从床头拿出1个塑料小发卡,“嘿嘿,你说巧不巧,我昨天收拾行李的时候捡到的,觉得很好看,可能是谁不要的。我觉得这个小卡子跟你这件格子衣服特别配!”

小任用那个发卡把秋月的头发别好。

“真漂亮。”小任看着秋月,由衷地赞叹了一声。

秋月忍不住拿过旁边桌子上被人丢弃在那儿的一个有些破旧的小圆镜,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镜子里是一个多么淳朴干净的姑娘。小任的哥哥在一旁看得有些呆了,眼前的秋月像换了一个人似的,变得好漂亮。秋月没有在意小任哥诧异的目光,她仍看着镜中的自己……镜里镜外,秋月已经变成了大姑娘,就像现在的模样。这一切仿佛就在一转眼间,秋月已是长发及腰,随风走动长发飘起,一回眸处美貎如仙……

秋月、小任和小任哥背着行李,慢慢地从学校走出来。在校门口,他们却见到一部警车停在那儿。大家继而远远地看到那个中年帅哥老师带着手拷,被两个警察押着往门口外面走。“这是怎么了?”小任不禁一脸惊讶地问。旁边一个围观的人说:“听说是和一个女学生好上了,人家还未成年……”中年帅哥老师路过学校门口,他侧过头冲这边笑笑,那笑容苍白,但很快,那个笑容便嘎然而止,他已经被押上了警车,车门“呯”然合上,车子慢慢驶离……是的,这一切都结束了,磨难再一次给了秋月凤凰涅槃的力量:那些杀不死我们的,终使我们更坚强。

傍晚时分,大家回到家。小任和哥哥走进那个农家小院,秋月顾不及和桂兰嫂打声招呼,便行色匆匆地继续上山,不一会便到了甘露寺。秋月满脸喜色,她想把自己考上大学的事情第一时间告诉慧云师傅。

但是,当秋月来到慧云师傅平时住的那个房间,里面却收拾得很整整齐齐,不像有人在住的样子。秋月有些迷惑,她转身走出房间,却在走廊上见到了戒智师傅。

“戒智师傅,我师父呢?”秋月问。

戒智师傅看着秋月,表情凝重,双手合十:“慧云师兄病重,前天夜里刚刚往生了。”

秋月愣愣地站在那儿,她像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一样。

天色近晚,有夕阳照下来,地下有斑驳的亮光。

在甘露寺的门口,秋月跪在那儿一个劲地叩头,脸上早已糊满了泪水。***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