鹏飞不知有多长时间没来电话了,我越想越是气愤,想当初跟他走在一起,完全是为了找一个依靠,眼前看来那只是我拿自己的一生在作一种赌注罢了。虽然我这样想对鹏飞来说未免太狠毒了,但是他眼前的所作所为,一意孤行是让人绝望啊。
他是不是满以为我们成了合法的夫妻,他就可以如此对我?——我不敢去想……若是他去找别的女人,我会杀了他!或者我会不声不响去找别的男人!
谁能坚持到最后,谁就是胜利者,或者完全可以证明鹏飞的胜利(假如他胜利的话)不外乎真正说明了他过去对我的一切都是假的!
现在我可以和你鹏飞斗下去了,我几乎是咬牙切齿——你这个骗子。
我为什么要把自己弄得过遍体鳞伤,可是你,鹏飞啊!你难道就该这样对待你曾经非常爱恋的女人吗?鹏飞长时间的不理睬,是不是对我从前与那个郭亮生那一段爱情的报复,你去报复吧!今晚我就会去打那一个熟记于心的BP机号码!
BP机号码——柯胜,为了一桩不幸福的婚姻我把自己给卖了啊!
走出公司大门的时候,理智告诉我,是跟鹏飞打还是跟柯胜打?
谁也没有去打,我独自沿街向远方走去……心仿佛被这个现实撕碎了。我满意为就这样认命了,可是生活到底不是这么一回事,你想要的生活很快变了质,不想要的生活变着法诱惑着你。
不知走了多长时间,我来到了一条听说是女人一条街的地方,这种地方很快让我敏感地察觉到是怎么一回事了!
这里最大的特点就是美丽的女人特别多,让你感觉出一种到处是甜丝丝的滋味,来这儿的各种各样的人特别多,像赶集一样!
“小姐!”突然有一个中年模样的男人拍着我的肩膀,只应了这么一句称呼,然后看着他打着手势,意思是让我跟他走。
我没有理睬他,继续走我的路,那男人走了一段后,又神秘秘的回转了过来,那谨慎模样像是害怕被人发现。
我本想送一个耳光给对方的,但还是这样回答了对方:
“先生,我不是干那事的你走吧!”
那男人听我这般回答好像不相信似的,于是放松了一点警惕,仍是笑嘻嘻的(只不过比原来自然了一些)靠了过来。
“这个数。”男人伸出五根手指!
不是五十,而是五百!我敢肯定他是大陆的一位大老板!
“先生,我真的不是做那事的,你去找别的女孩子吧!”说完我掉头向相反的方向迅速离去。
那男人远远地看了我很久,才没有追上来。
如果我继续沿着这条街慢慢走下去,敢肯定会有同样的事发生。
为了不再遇上刚才那个男人,我停歇了大约十来分钟又准备继续向前走。
大概不会遇到何玲吧!我在心里暗自祈祷,于是我隐约地带着许多男人陌生的目光行进在这条街上。
街的两边是密密麻麻排着的发廊,屋里前后左右坐满了露胳膊、露大腿的女孩。
进进出出的男人时不时地挽着那些女孩如蛇一般的腰身消失在了人群中……
这儿的灯好像特别明亮,让我几乎眼花缭乱。
直走到街的尽头,没有任何男人问我是不是干“那事”,我想再冒一次险,可我已经精疲力竭。
我有了一种阴暗的冲动,想遇到刚才那位中年男人,不要他一分钱,假如可以与他聊聊天。
我想着,不知不觉离这条街很远很远了!我来到一桥头,望着这些风驰电掣般行驶的车辆,桥头趴着许多“特异”的女人。突然她们狂奔起来,以极为敏捷的速度将自己隐藏在了街道的一些阴暗角落。
等我明白过来的时候,发现几个佩戴治安袖章的人走过来,我心里一惊,才发现自己除了钱包中的身份证以外,暂住证、工作证都没带。
现在跑已经来不及了,那几个人从我身边经过时,好像看了我几眼,让我流了一身冷汗就走了……
桥头不远处,有一些人正被刚才那些戴袖章的人往车厢里送!
该离开这个地方了!没暂住证,听说抓去了要被带到很远的地方,要拿几百块钱去取,否则要被当作廉价劳动力处理几个月之后送回老家。
上次何玲和她表妹被抓,动用了肖中的关系才没被送走。
我真不敢细想这一切,赶紧乘车回公司!
龚雪还未搬走,我总是惴惴不安,我怕今晚做噩梦,便到公司大厅看电视,直到双眼睁不开了为止,我才回到了寝室。
龚雪没回来,我意外地感到高兴,说不一定她正和欧阳成秋在某宾馆云雨不停呢?
在睡觉之前,我有了再去女人一条街的念头。
很明显地,每天工作量比过去大了许多,我替代了张祥的位置,每天都有进来的和离去的,办手续忙得我不可开交,尽管下面还有几个帮手。
渐渐地,习惯了,我也没什么怨言。毕竟在S市,宏达给了我立身之地,在几百号人中我和韩娟算是幸运的。
也许是工作把心思占去了一大半,鹏飞那里的事也一直没去想得太多,想也没用。我们的关系只是比以前多了一张纸而已,这张纸对我们而言,在本质上又有多大的作用,也许恰恰是这张纸,才让鹏飞有了强硬的不来找我的理由,也许他真的是想错了。
这一天下午,梅花脸色煞白地突然跑到办公室里来。
“达伊,不好了,啊,不好了!啊!”
“怎么一回事?发生了什么事?”
“林林的一双手,手……”
“手怎么啦!快说啊!”我急匆匆地问,却没有任何结果,梅花吓得晕倒了。
我赶到车间时,最后才得知林林的右手被机器切去了三根指头。
他们俩同时被送到了医院,我站到车间里想起过去自己干活的一幕幕。
张冬丽和杨光特许到医院照看林林和梅花,我本想去的,肖中不同意了,我狠狠地看了他一眼,他说人去多了,影响不好。
我不知道下次还会轮到谁?车间恢复了正常,多么好的一对人儿。却成了今天这个模样!如果他们结了婚,一生也许都不会出现我和鹏飞今天这个局面。
每天下班之后,我多了一件事,那就是到医院去看林林和梅花。
几天之后,梅花正常上班,林林按工伤事故赔偿。康复后,肖中决定不再要林林了,我本想向他讨个说法,可是他说是欧总的意思,公司不能白养一个四肢不健全的人。
幸好公司做了相应的赔偿,这已经算是不错了,我们个个把苦都往肚里吞。
如果我现在有了龚雪在公司的地位,恐怕一切都不是太难的事。现在,我本打算让欧总发发慈悲,若是惹怒了龚雪,一切可不是那么好玩的。
不管是明哲保身也好,还是担心另外的什么,我只能这样为梅花他们尽力了,我良心上过得去便行。
龚雪可不是个好惹的女人啊!如果她与欧阳成秋背后真有那么一腿,我和其他漂亮的女孩更应夹紧尾巴在宏达立身了。除非不屑于宏达这份工作。
这么久了,连肖中都不敢多提一下关于龚雪的事,尽管在表面上他从未畏惧这个欧总助理兼秘书。
林林成了一个残疾人的事实让梅花几乎崩溃,她比从前更显衰老了。言语也少了许多,即使如此,她还再三劝我,别再跟鹏飞闹别扭了,这样继续下去,是会毁了我。
“大不了重新结婚。”
“别那样想了,鹏飞毕竟比许多男人优秀啊!”梅花这句语重心长的话着实击动了一下我的心。
“可是!可是我并不太爱他!”我隐瞒了自己一点不爱他的事实。
“是不是还想着北方那个郭亮生?”
“不知道!”我含糊不清地回答。
“达伊,老实告诉我吧!如果是这样,麻烦可就大了。”
“此话怎讲?”
“如果鹏飞一直这样猜疑你,你们的婚姻就会完啦。我不希望你们这样啊!请听我一句,回去吧,我不忍看着悲剧再次重演啊!”
“梅花,可是我怎么办啊!鹏飞也许早就这么想了,否则不会这么久不理我的。”
“如果他真是这样想的,你更应该回去给他解释清楚,别让误会愈陷愈深。他是这么爱你,而又这么久未理你,而你同样也不主动找他,你是不是在让他完全相信你还想着郭亮生的误会呢?”
“梅花,请别说了,可是我当初离开他是因为他一心一意冒着险要建什么公司,太荒唐了啊!有了一点钱就忘记自己是谁了。我最恨这种男人。”
“可鹏飞想着他的事业最终还不只是为了你,为了你们啊!你怎能这样不理解,不支持他呢?你想,他会多么伤心,他是一个稳重的人啊!达伊,请相信我的话,你有福,却不去享,是不是太笨了。”
我愈来愈不能在梅花面前自语了,我觉得是现实还未将我浪漫的爱情幻想彻底清除,生活的真正含义我还未深刻体会。
这一次谈话,梅花依然像从前一样,是我最好的朋友,我知道:自己是误会了她,才疏远了一段时间。
想当初第二次来到S市,她因林林的一次赌博而泪流满面地离去,这是我看见他们的唯一一次闹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