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伟离开了宏达,听说到他的一个叔叔那儿去了。为此,韩娟向我大哭了一场,她说她所有的不良行为都是为了今天这一刻来安慰自己的,我起先不懂她的意思,后来一想才恍然大悟。
韩娟在江伟面前的自卑是造成这一切悲剧的根源吗?也许只有她自己心里才最明白。
宏大与往日不同的是:生产车间里换了许多新的面孔,办公室里,张祥和温霞也走了,我自然地顶替了张祥人事部管理组长的职务。韩娟由原来的电脑打字员变成了小秘书的角色。从职务上看来,我们都升了。
韩娟起初不乐意做小秘书的,可在肖中的再三劝告下还是勉强答应了下来。
我们原来的位置都由别的人担任。
宏达除了这么一点本不值一提的小小人事变动之外,与往日没有别的两样。
我和鹏飞搬到了离我们各自上班最近的一套房里居住,而我不再和韩娟同住那一间曾让我怀疑有监控器的房间了。
公司每月给我补两百元的住宿费,其实这套房子是鹏飞公司为他租的,但我住起来总感觉不太安全,生怕鹏飞现在为了自己的“野心”像王寒那样被公司辞掉。
鹏飞要办的“建新”公司,由于资金还远远不够充足而不能轻易注册,何况他自己确实感觉到自己还嫩了一点。
尽管他已经在建筑行业滚打摸爬了一些时日,但是事实上这么小的一点经历与别的混了几十年的人相比,那又算得了什么呢?
我虽然不懂商海中的险恶,但是我非常清楚那里面的战争就像真正的你死我活的战场一样。
我第一次有了怀疑鹏飞现在就办公司的可笑念头,尽管我曾从书中看到过外国人有十几岁都是亿万富翁的商业奇才,然而鹏飞的梦想是否真的能实现,至少再过几年,我是不应该不去相信她。
嫁给鹏飞,对现实我有了更进一步的认识,我劝他辞退了跟他一起干事业的同伙,珍惜眼前这份工作。
为这事,鹏飞第一次跟我大闹了一场,他说我不支持他,不理解他,我无言以对,他似乎都是在为我而努力,而我不愿这样毁了他,成为罪魁祸首啊!
S市,不相信眼泪,这是我记得最清楚的一句话。
鹏飞不听我的劝阻,整天让我惶惶不可安心。他现在的存款加上我的零头,回家修一幢房是绰绰有余的。
我需要一个安定的家,要在S市有自己的房子、小车、公司什么的,我觉得鹏飞真的是要差很大的一截。
我的极力反对,好像愈是使他死了心要拼斗下去,这是S市所有成功的,或者失败的男人的一贯作风。
我忍无可忍,重新搬进了公司宿舍。而我同寝室人却变成了另外一个大学生,是董事长助理兼秘书。
人不仅漂亮,而且气质高贵,我顿时在她面前矮了一截,一种不自在的压抑将我抛得远远的。
“达伊,欢迎你和我成为有缘的人!我叫龚雪。”
对龚雪的寒暄,我一时手足无措,毕竟我是从鹏飞那里惹了一身怒气重新搬回公司的。
对于眼前这位美人,我真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看来欧阳成秋是可以放过我了,我暗自庆幸,同时为现实中少了一些什么,又不可名状的神伤。
龚雪估计比我要年长五岁,最初与她同住的日子里,她每天都是很晚才下班,她生活的所有阅历都比我长,比我深,这一切可以从她的脸上看出!
龚雪与我的交谈中,感到最惊讶的是我这么小就结婚了。我只是笑笑,觉得自己不能与她们这样的知识女性比。
那几天我们谈了很多,谈的最多的是男人和钱。但我却无法在内心深处有一种叫她姐姐的感觉,她与张冬丽不同。
和龚雪住了一段时间之后,我有她迟早要搬出公司去住的感觉。她这种女人不适于住集体宿舍,听说她的月工资四千元!我不得不对她刮目相看。
龚雪仍是单身,办公室每天上班的人仿佛多了一件事,那就是偷偷看她。欧总对面的办公室里就这样轻而易举地多了一个神秘人物。
车间里所有人的惧怕渐渐地从肖中身上分了一半给龚雪,这是一段时间后逐渐形成的。
许多人想从我的口中获知点关于龚雪的情况,除了大家都知道的,我却没任何可以告诉他们的。
其实我对龚雪更多的是一种嫉妒,作为女人的本能的嫉妒,以前,我从未发现这一点。
刚结婚,就和鹏飞分居,这是我最痛心的事情。如果他仍然冒险执迷不悟,那么我就抗争到底不搬回去。他是去拿他辛苦赚回来的钱打水漂啊!再过几年他这么去做,我可能会放心许多。
幸亏我从前不爱鹏飞,即使现在我也难以从他身上品尝到爱情那撩人的滋味,否则出现这样的事情,我会发疯。
肖中倒是为我重新搬回公司住表示了特别的关心,这种特别的关心,我好像没有太多的过敏了。
这一次和肖中的谈话,我只提了一个另外的要求,那就是我可不可以在和韩娟住到一起?他没有直接地回答我,只是让我等一段时间。
看样子是没多少戏,肖中是不是要让我真明白:生活中优秀的女人到底是什么样子。
女人真成了男人手掌中的玩偶了,肖中仍是我鄙视的那一类,我想我又多久没有这种感觉了。
不管怎样,龚雪的出现多少解决了我在宏达的无形危机。我不相信她和我一样,不会吃欧总他们的那一套。
龚雪善于交际的资质仿佛使欧阳成秋换了一个人,他的年龄与他的相貌多少是不相称的事实成了他依然驰骋商场的有力武器,龚雪能否让他在各种场合如虎添翼,这就要看宏达的未来了。
龚雪能为欧阳成秋生一个宝宝的艰巨任务是上天安排的了。“垂帘听政”的一幕幕看来真要在宏达演下去了。
肖中看来已没多少好戏,而我不完全具有龚雪的素质和“外交”资质,所以欧总一直没对我“下手”,这是不是才是最关键的原因。
我和肖中成了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感觉,我是第一次这样想起才和他站到了一边。龚雪激起了我内心深处本能的微弱好斗情绪,面对鹏飞的不理解,我多少隐隐约约有了那么一点愧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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