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幻情梅镇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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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落日

街上的一角。

两个四岁的小孩儿,一男,一女。

女孩儿:“你亲了我,要对我负责!”

男孩儿:“那必须的,咱都不是三岁小孩了!”

两人深情相拥,男孩儿幸福地抬起头,发现空中有两个黑点。

“你不要命啦!”谭晓训斥道,身体飘在空中,一只手拉着汪恬的手。

“哇!你会飞哎!”汪恬却只顾着惊叹谭晓的超能力。

“下次再这样,我可不会救你啊!”谭晓说。

“你放开手,我还能飞吗?”汪恬问。

“可以,”谭晓回答,“只不过是从上往下直着飞,而且是加速度的。”

“是嘛,”汪恬有点失望,看看被谭晓握着的手,“那以后再飞岂不是都要被你占便宜了!”

“你还想飞?”谭晓问她。

“当然啊!多刺激呀,比坐过山车有意思多了。”

“还不如坐过山车呢。”谭晓说。

“为什么?”汪恬问。

“你以为飞行那么容易啊,每次飞完身体都会不同程度的虚脱,跟刚刚经历了数学考试一样。”

“这样啊……”汪恬若有所思:“那接下来我们去哪儿?”

“反正都飞起来了,带你去一个好地方!”谭晓说。

两人向远处飞去。

汪恬发现,从空中看,梅镇比以前更美了。

飞了一会儿,他们停在了一个山顶上。

“到了。”谭晓说,已经有点喘。

汪恬向四周看看,好陡的山坡!

“这是哪儿?”她问。

“看到旁边那座山了吗?”谭晓问。

“嗯。”汪恬点点头。

“老人们管那儿叫落日峰,梅镇终年阴雨,只有在高处才偶尔看得见太阳。”

“这和我们来这儿有关系吗?”

“有关系啊,你没发现这儿比那座山更高、视野更好吗?”

汪恬向西眺望,整个梅镇尽收眼底。

“也许吧,”她说,“那为什么这里不叫落日峰呢?”

“因为这的坡太陡,没法修台阶供人们攀登。”

“你带我来这儿是干什么呢?”

“看落日。”

“你以为你是金刚啊,爬这么高看落日,再说现在是阴天,哪有落日!”

“会有的,”谭晓看看手表,“快了,我以前经常一个人来这儿看的。”

“那在落日出来之前,我先问你几个问题好不好?”汪恬说。

“嗯。”谭晓回答,眼睛凝视着远方。

“你除了会飞,还有其他超能力吗?”

“如你所见,挡卡车。”

“就是说,你力气很大喽。”

“嗯。”谭晓不反对。

“那为什么你帮我挡卡车后第二天手没事呢?我们家可是有你流的血。”

“当时有事,”谭晓说,“但第二天早晨就没事了。”

“为什么?”

“也许是因为我的身体恢复速度远远超过常人,一般再重的伤,我睡一晚就会好。”

汪恬惊讶的一时说不出话来:“一,一晚……”

“嗯,比较重的伤。”

“那你胳膊不是应该早好了吗?”

“是啊,出事第二天就好了。”

“那你还吊着绷带?”

“在我很小的时候,我以为大家都和我一样,受了伤很快就好了,直到有一天,老师用看鬼似的眼神看着我刚受伤就好了的腿,我才知道自己和大家的不同,那以后我长了记性,受了伤就贴创可贴、打石膏、吊绷带,好了也得这么做,只有这么做才能掩饰起我和大家的不同。”

汪恬撇撇嘴,生活中好多有天才的人,就是这么被别人的眼光毁了。

“不过话说回来,”汪恬说,“你为什么老受伤?还老迟到?难道真的像别人说的,你和混混打架去了?”

“哼,”谭晓淡淡一笑,“你觉得可能吗?真要打,谁是我的对手?”

“那你是……”

“我是去救人。”

“救人?就像当初救我一样?”

“灾难是时时刻刻都在发生的,有天灾,像着火、坠湖、高空坠物什么的,也有人祸,像交通事故、拦路抢劫……”

“你是怎么知道哪有危险发生的?”

“感觉。”

“感觉……”汪恬重复道。

“不谦虚地说,真的像是未卜先知。”

“那你怎么会每次都把自己弄伤?不能避免吗?”

谭晓不说话了。

汪恬想起雨巷中的一幕。

“我……”谭晓刚想回答。

“好了你不用说了,我明白。”汪恬抢白道。

“那就好……”谭晓有点尴尬。

“最后一个问题。”汪恬说。

“嗯?”

“那天在小巷里……”她犹豫该不该说。

“说啊。”

“你……眼睛为什么突然那么红……还……”

谭晓知道她说的是什么了。

“那天吓到你了吧?”良久,谭晓问。

“还好啦,只是……有点奇怪。”

“奇怪我为什么突然变成那样?”

汪恬不说话。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谭晓说,“这种情况以前也发生过,那种感觉真的是……好像不是自己了,可能是副作用吧,这些超能力,也是要付出代价的……”

长久的沉默。

“不说这些了,”谭晓打破沉默,“该我问你了。”

“问我什么?”

“你怎么就那么肯定我就是那个救过你的人呢?”

“面具。”汪恬指着谭晓背后的书包说。

“什么?你翻我书包了?”谭晓惊讶道。

“谁让你不承认来着!”

“你都看见什么了?”

“就是面具啊!”

“没看见别的什么?”

“没有啊,怎么了?”

“那就好。”

“咦?你还有什么东西见不得人吗?”

“没有……哪有!”

谭晓越不承认,汪恬越觉得好奇。

“让我看看!”汪恬试图抢他的书包。

“喂你干嘛!”谭晓赶紧躲。

“肯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在里面!”

“哪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那你让我看看啊!”

“就不让你看!”

“我就看一眼!”汪恬说着又去抢走包。

“喂,你再抢我书包我可飞走了!”谭晓威胁她。

“你飞呀飞呀!”

“我飞走了看你怎么下山!”

“哈,你原来是预谋好的,实在不行了就把我一个人扔这儿自生自灭,果然是蛇蝎心肠!”

“你才蛇蝎!”

“你就不怕我下山后把你有超能力的事告诉别人吗?”

“我看你敢!”

“有什么不敢的,我现在就喊:谭晓有超能力!”

“嘘!”谭晓突然说。

“怎么了?”汪恬一下紧张起来。

谭晓却把手一指:“太阳,落日!”

汪恬看过去,果然,金黄色的落日,血红的晚霞。

两张青涩的脸,渐渐消融在这夕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