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知白来墨云县做县令已经快半月了,各种事情依然很被动。案子挤压了不少不说,更重要的是百姓普遍没有安全感,并对他的能力产生了严重怀疑。他知道问题的关键是从去年一来,这一带就闹起了匪患。这伙人目无法纪,杀人越货,弄得民怨沸腾。更为严重的是前段时间,就是自己来这里之前,县里的银库被盗了,存放的官银悉数丢失。各种迹象表明,就是这伙胆大包天的人干的。前任老县令,也就是自己的老师,为此而丢掉了乌纱帽。于是他暗自发誓既然自己被派到这里,就一定要为民除害,同时也为自己的老师洗去不白之冤。前两****去拜访老县令,老县令向他说出了自己的疑问:银库属于官府的机密,不被外人所知,匪徒怎么会如此轻而易举地得手呢?要他好好思索一下。可令他苦恼的是这伙盗贼神出鬼没,飘忽不定。前两天他曾寻到蛛丝马迹,并派人去抓捕,但他们还是狡猾地逃脱了。此后再无从下手。
他站在院子里苦苦思索着,这时,师爷王大文过来问道:“老爷,不知前些日子拿给你的那些案子有眉目了?”焦知白叹了口气,无奈地摇摇头。王大文又说道:“刘家新娶的媳妇前日在从娘家回来的途中丢失了。”“哦,有这事?”焦知白收回思绪,“那就先放放吧,让他们自己去寻找就行了。我们现在要以侦办匪患为重。”这个师爷今天穿着一身大红衣服,看起来很是扎眼,不过想起他儿子这几天就要结婚了,如此穿戴也是人之常情啊。师爷还请他到时去喝喜酒呢。
王大文小心翼翼地说道:“这恐怕不行吧。”“何出此言?”焦知白不解地看着王大文,他听人介绍,这个师爷上通天文下通地理,很有一套。王大文果真说出了让他不得不接受的理由:“老爷,自从银库被盗,知府为了惩罚我们,把该发的薪饷减少了一半,可是上上下下这么多人要吃饭穿衣办差,因此剩下的这一半就靠刘家给我们补齐。”焦知白一听就禁不住火冒三丈,堂堂的一个县衙,竟然要靠百姓来供养。王大文赶紧劝道:“老爷,我们可不能感情用事,毕竟现在是非常时期。再说找个新媳妇也不一定费很大的周折。”“好吧,那就把当事人传到堂上来。”王大文回道:“他们已经在堂上候着呢。”
焦知白来到堂上,来报案的是刘家的主人刘为好和他的儿子刘小童。刘为好看上去还算忠厚,断然没有富家人那种傲慢。他们向焦知白陈述了事情的经过。
原来,前日,新婚的妻子青荷跟刘小童到五十里外的娘家回门。因为是新女婿初次上门,自然要多几个陪酒的,于是刘小童和驾车的车夫都喝多了。散席时太阳已经落山了,他们套上大红枣马就起程往回赶。但是行至山南的密林处,冷不防从林子里窜出一只大黄狗。大红枣马早被车里的刘小童和车夫那满身的酒味熏得有些兴奋了,被大黄狗这一吓,更加惊起来,于是又踢又跳,车子晃动不止。正赶到上坡处,路上有许多石头树枝,车子颠簸得厉害。颠得刘小童昏昏欲睡。好不容易到了坡上,车夫就提出来歇息一下,刘小童就同意了。他们下车,到树林里小解了一下,然后继续行车。哪成想等回到家里,唯独不见了新娘青荷。气得刘为好把儿子和车夫骂了一顿,差人赶紧往回找,但是前前后后找了个遍,也没见青荷的踪影。本来侥幸想第二天也许青荷会自己走回来,但是等了一整天,仍然没有。他们是不敢到青荷娘家去通告,怕落埋怨,只好求助官府。“请晴天大老爷一定找回我家媳妇,现在我们家已经像翻了天一样。夫人已经哭晕两次了。”刘为好眼睛也是红红的,看得出是由于劳累又伤心所致。
焦知白问刘小童:“你们下车时周围有别人吗?你重新回到车上时,没有看见新娘子吗?”刘小童回答:“老爷,当我跟车夫往树林里走的时候,正好撞见两个猎人从里面走出来,当时也没有在意,而且我上车时,天色已晚,我就昏昏沉沉地往里一躺,不多时就睡着了。也没有注意青荷是否在里面。想来还是那酒惹的祸。”焦知白沉思良久,然后打发刘家父子回家继续寻找。自己则派出衙役到那一带的村庄去张贴寻人启事,上面写着:凡是有提供线索者奖励银子十两。并派另一路衙役按照刘小童的描述去寻找那两个猎人。
没想到这一招还真管用,下午就有一个自称叫刘小四的前来报告,说青荷就在自己家里。焦知白一听很是欣喜,忙让刘小四讲讲事情的经过。刘小四承认自己早就染上了赌瘾。一天不赌手就痒得难受。前天傍黑,他准备到王村去摸两把。可是走到半道,听见远处有啼哭的声音,心里禁不住咯噔一下,因为这周围都是坟墓,他马上意识到是遇见鬼了,正要绕道跑开,没想到,那哭声更厉害了,而且是个女子的声音。他就动了怜悯之心,壮着胆子走到跟前,那女子看有人过来了,赶紧擦了一把眼泪说:“大哥,我从娘家回来,原先坐在车上,因为我家相公喝醉了酒,把我从车上颠下来了。”刘小四问道:“现在天黑了,外面寒气逼人,你在这里会被冻死的。”那女子一听,更伤心了。又哭起来,刘小四本也是个善良之人,就说道:“如果妹子不嫌弃的话,可否到我家暂时住下?我老婆和闺女都在家里,你们正好可以做个伴。”那女子一听,连忙道谢,就跟着刘小四回到了村里。刘小四对老婆说明了情况,自己就又赌去了。他在王村赌得天昏地暗,直到今天才想着回家,刚出来王村,就看见树上张贴有官府的告示,正好自己输了个精光,正愁着没法向老婆交代,于是急匆匆地赶到县衙来领赏银。
焦知白就让人通知了刘为好,让跟着刘小四去领青荷,待看见青荷后再付给他所允诺的十两赏银。焦知白刚坐下想喝口水喘口气,这时师爷王大文过来问道:“老爷,您真的以为案子破了吗?”焦知白一怔,不解地看着王大文。王大文说:“现在已经是第三天了,李村离这里也就几十里路,要是青荷真的在李小四家的话,那早就应该回来了,就是回不来的话也该让人捎个话啊。”焦知白一听,连忙拍了拍自己的脑袋,他压根就没有往这上面想,如此粗枝大叶,在自己以往的办案过程中是绝无仅有的,于是唤过两个衙役交代随刘家一同前往,好见机行事。并对王大文暗暗赞赏。
到了下午,两个衙役和刘家人回来了,果真没有接到新娘子,倒是把李小四一家全给押了回来。焦知白赶紧升堂。把惊堂木一拍,喝问李小四:“大胆刁民,你想贪功领赏,耽误本官破案,快说到底怎么回事?”李小四吓得在地上哆嗦着:“老爷,小民不敢,小民确实把青荷领到了家里,我老婆和闺女可以作证。”焦知白又喝问地上的娘两个是否属实。只见李小四的老婆镇定自若,说根本就不这样的,李小四就是为了那十两赏银来欺骗官府。李小四气得用脚踹老婆,嘴里骂着:“你这个臭婆娘,要害死我不成?”焦知白也不去理会他们,而是眼盯着在一旁落泪的一个女孩,不用说她就是李小四的闺女。焦知白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快把那晚的事情如实给本官招来。”
女孩擦了把泪,说道:“老爷,我叫莲心,那晚我爹确实把一个叫青荷的新媳妇领回家,说是借宿一晚。”“那后来呢?新媳妇现在哪儿?”莲心又哭起来,偷偷看了一下娘,李小四倒是急了,“你快告诉老爷啊,我们好领了赏钱回家!”莲心这才把事情说出来。
原来,那晚新媳妇来了后,李小四的老婆就张罗着给她做了饭,吃过之后,见这娘俩没有恶意,跟她们说了一会话,就放心地躺在床上睡了,到了半夜,李小四的老婆见新媳妇睡得很香甜,就小心翼翼地爬起来,来到闺女的床前,悄悄对她说:“看我们家穷得连锅都揭不开了,都让你爹给赌没了,害得娘连给你买件新衣服的钱都没有。”莲心揉了揉眼睛,打着哈欠问道:“娘,您说这些干什么?”娘说道:“你这个傻闺女,你没看见这个新媳妇穿绸子戴缎子,披金贴银吗,咱不如把她杀了,把她身上值钱的东西都弄下来。”莲心一听吓坏了,睡意全无,赶紧说:“娘,这可不行,是要杀头的。就是我爹知道了也要打死你的。”娘骂道:“你懂个啥,就我俩知道,谁杀咱的头啊,你要是不干,就等着守一辈子穷吧!”接下来又央求闺女:“好孩子,现在谁不图钱啊,没有钱就得饿死,咱俩趁黑把她勒死,神不知鬼不觉,多好的机会啊。你爹回来咱就说新媳妇回去了。”莲心经不住娘再三的挑唆和威逼利诱,就答应了。于是母女俩悄悄用绳子把新媳妇给勒死了。然后她们把新媳妇身上的衣服扒得只剩下内衣,金银首饰一件没留,全都藏了起来。娘又把新媳妇脖子上的绳解下来。她们连夜把尸体抬到村外,扔进了一口废弃的井筒里。
李小四听了,气得咆哮起来,骂道:“你这个害人的婆娘,自己是狼,连咱闺女也给祸害了。”刘家人也炸开锅了,尤其是刘小童,自订婚就跟新娘子恩爱有加,没想到才结婚几天就阴阳相隔了。要不是被衙役拉住,就要上前打死这个恶妇人。
焦知白命人把李小四的老婆和闺女押进大牢,连忙带领衙役和仵作一行人到李村去。李小四指点了枯井的位置,有衙役下到井里,一会儿,里面的尸体被弄了上来,让人大吃一惊的是,并不是什么新媳妇,而是一个中年男子。头被砸破了,满身是血。仵作验明这人是被大石头砸中头部而死亡的。焦知白问那个衙役:“下面是否还有另一具尸体?”衙役回答道:“我看过了,只有这一具。”大家面面相觑,不知闹了什么鬼。焦知白看见不远处有一个草棚子,是庄户人家用来看管庄稼的。他信步走了进去,却看见地上摆放着一套木匠用的工具,还有破烂不堪的被褥。他忽然意识到什么,就退了出来,这时围在一起看热闹的村民中有一个男子喊道:“这不是王木匠吗!”焦知白就把那人叫到跟前,问:“你认识他?”男子回答:“我们都认识,他经常在这一带走街串户做木匠活。”顿了一下,他又想起了什么,“不过,他还有个小徒弟,怎么没见啊?”“小徒弟?”焦知白问,“你们可知道这个王木匠是哪里人氏吗?”男子先摇摇头,然后回答道:“大人,小的还真不知,不过应该不会太远,听口音好像是河东的。”
师爷进言:“大人,我看当务之急是找到王木匠的家,然后寻找小徒弟的下落,也许事情就好办了。”焦知白点点头,连忙派衙役到河东一带贴告示探听王木匠家的情况。
回到衙门,师爷差人给焦知白熬了一碗姜汤。“大人,再急也要保重身体,多事之秋,有多少事情等着您处理啊。多少黎民百姓还等着您伸张正义呢。”焦知白一听,难掩焦急之情,“是啊,本县最愁的是匪患,这伙歹人不除,百姓难有太平之日啊。”王大文说:“大人,天色已晚,不如到在下的家里,也好为犬子的婚事谋划一下。”见难以推脱,焦知白只好跟着王大文来到他刚为儿子置办好的新房里,这是一处风景很好的小独院。住在里面定感宽敞舒适。虽然离婚期还有几日,但准备工作正做得有条不紊,人来人往,好不热闹。看见到处是笑脸相迎,一片喜气洋洋,焦知白多日来的阴云也一下散去了大半,正好,家人端上了酒菜,于是就放开跟王大文多喝了几杯。焦知白向王大文贺喜:“听说你的儿媳妇是个美貌女子,还是个大户人家的千金,知书达理,摊上这样儿媳妇,将来你一定享清福,颐养天年啊。”王大文也是稍有醉意,高兴地说:“谢谢大人夸奖,做长辈的为子女尽了应尽的,孝顺与否就看个人的品性了。呵呵……”
第二天,衙役来报,说是王木匠家找到了,他家人认出那尸首的确是他的。“有他小徒弟的消息吗?”衙役回答:“我们根据王木匠家提供的消息,知道这个小徒弟叫李小河。是尚村人。”“快去缉拿李小河!”焦知白命令道。尚村就在县城附近。
但是不多久,衙役回来了,其中有个叫张小来的汇报没有找到李小河。还说李小河父母早亡,只跟姐姐相依为命。不过……”“不过什么?”焦知白焦急地问道。张小来看了一眼旁边的王大文,回道:“听邻居说李小河的姐姐是出了名的大美人。”“这与本案有什么关系?你拣重要的说!”衙役回答:“大人有所不知,正因为她长相漂亮,所以才引出了祸端……”“你这个当差的是怎么干的,说话吞吞吐吐,办事不力不如回家抱孩子,算了,你退下吧,等明天我再差人去办。”王大文也斥责了他几句。
到了晚上,张小来被焦知白叫到自己的住处。焦知白问道:“看你白天支支吾吾,定有什么隐情吧?你直接跟本官说就行。”张小来这才说:“大人有所不知,在您来之前,因为老县令身体不好,王大文就交代县衙里的大小事须先告诉他。”“焦知白沉吟了一下,让张小来继续说。王小来告诉焦知白。李小河的姐姐前些天被匪首疤瘌脸看上了,告诉他们本月初六,也就是明天晚上要来迎亲。焦知白一惊。张小来刚走,王大文来了,谈了一下案情,并建议先查清青荷的下落,赶紧抢回来,然后再治李小河的罪。焦知白表示赞同。
第二天,焦知白却生病了,发起高烧。他让人通知王大文说自己不能参加他儿子的婚礼了。王大文连忙来看他。焦知白躺在床上,额头上捂着毛巾。大汗淋漓。郎中正帮助熬药。王大文说:“大人,您是连日操劳所致啊。正赶上犬子婚事,我却不能为大人分忧,心里很是愧疚。”焦知白难过地说:“哎,我这身子不争气,你快去忙吧,儿子终身大事要紧。衙门里的事就先不要分心了,我这病也许三五天就会好的。”
王大文走后,焦知白立即从床上坐起来。带领几个得力的捕快和衙役匆匆走了。尚村里县城不过五里路。根据线报,他们来到一个茂密的小树林,在一个小木屋里找到了李小河。在他旁边还有一个被捆绑得结结实实的女子,尽管面色憔悴,也难掩她俊俏的面容。见有官府的人来了,李小河吓得一下子瘫倒在地上。早有捕快将其拿下。焦知白问那女子:“你可是刘家的媳妇青荷?”女子有气无力地点点头。焦知白又厉声问李小河:“好的胆子,你抢劫民女,害死师傅,罪大恶极!还不赶快如实招来!”李小河跪在地上,只好说出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原来那晚上,李小河和师傅从别的村里干完木匠活回来,见天色已晚,就在李村边上的一处草房歇息,打算在此住上一晚,明日再回家。可是半夜,师徒两人听到外面有轻微的呼救声。于是就起来查看。声音是从一个枯井里传来的。“你是干什么的?”王木匠壮着胆子问道。“师傅,我是被人害死,丢在这里面的。”里面传出来的话,让人毛骨悚然。李小河问道:“死了,你怎么还说话,到底是人还是鬼啊?”“师傅,我,我被这个村的娘俩勒死,阎王不要我,又让我活过来了,恳求师傅救我一命。”接着说了自己婆家在什么地方。王木匠这才相信里面是个大活人,忙让李小河下去救人。李小河借着月光大着胆子下到井里,把只穿着内衣的青荷给救了上来。看见竟是一个绝色美女,于是一个念头马上涌了出来。便对王木匠说:“师傅,你看看井里好像还有什么东西。”王木匠就伸头往下看,李小河就一下子把王木匠推了下去,然后用石头将师傅砸死。青荷却吓坏了。李小河说:“你不用怕,我不仅不害你,还会让你享清福的。跟我走吧。”于是就把自己身上的衣服脱下来披在青荷身上。尽管青荷死活不肯,但是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于是就一路被拉着回到了尚村。怕被别人发现,李小河不敢住在家里,只能躲到树林里。
“你没有伤害青荷,你想让她代替你姐姐嫁给那个匪首,对吧?”焦知白冷冷地问。李小河见被人识破了,不知所措。过了一会才满脸泪水的说:“老爷,姐姐一直跟我相依为命,是她将我拉扯成人,我不能让她被抢走啊!”焦知白喝问道:“你的姐姐不能嫁给你匪首,别人家的姐姐就能嫁给匪首吗?王木匠一直教给你手艺,把你当成亲生儿子对待,你却狠心地将他砸死,你良心何在?”李小河低着头一把鼻涕一把泪,哭得更伤心了。说道:“老爷有所不知,这个匪首原先不是要来抢夺我姐姐的。”“那是想抢谁的?”焦知白问道。“是县衙里王大文的儿媳妇。”焦知白一惊。李小河继续说:“后来,他就向匪首说我姐姐漂亮,让匪首放过他的儿媳妇。”
焦知白说道:“只要你今晚配合本县捉住匪首,就免你的死罪。”李小河忙点头答应。焦知白就做了布置。
晚上,月圆星稀。只见四个人影抬着一顶轿子来到李小河的家。放下轿子,他们就大咧咧地使劲敲门,李小河打开门,等他们刚一进来,就被焦知白布置的捕快衙役捉了个正着。外面轿子里的人见势不妙,下来想溜,被一个眼疾手快的捕快给拦住。两人打了十几个回合,这人渐渐体力不支,一下被戳中脸面,倒在地上。他,就是来抢亲的匪首疤瘌脸。
焦知白连夜审讯。疤瘌脸经不住暴打,很快就招认了。焦知白马不停蹄,命人来到王大文的家。此刻,王家正张灯结彩,到处洋溢着欢声笑语。
王大文被衙役诱到衙门。看着大堂上威风凛凛的焦知白。他有些莫名其妙,装腔作势地问道:“大人,您的身体好些了吗?”焦知白冷冷地笑着说:“案子破了,我的身体自然也好了。”王大文一愣:“案子破了?你是说林家的儿媳妇找回来了?那可是好事啊。大人现在可否给犬子主持婚事?”焦知白说:“你就不关心银库被盗的案子吗?”
王大文一听,两腿打颤,这时来了两个衙役,将他按到在地上。他马上大呼道:“冤枉啊,大人,不能听信一面之词!”焦知白笑着说:“我一上任就感觉银库被盗案蹊跷,拜访老县令时他也说出了自己的疑惑。如果不是里应外合,匪徒是不会得逞的。那日去你家,发现你为儿子购买了宽敞明亮的房子,而且布置奢华,根本不是你财力所能及的,你一再催我放下银库被盗的案子,让我先破林家媳妇失踪的案子,就是想打乱我的思路,让这个案子搁置下来,最终成为无头案。可是你却没有料到,正是因为林家媳妇失踪案,牵出了李小河。而李小河的姐姐却被人出卖了,匪首疤瘌脸要娶她为妻……怎么样,王大文,剩下的还用我说吗?”
王大文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大喊:“大人,请饶命,小的也是出于无奈。”焦知白一拍惊堂木,喊道:“快快如实招来!”
王大文说:“我的小儿去年就跟县城里的大户小姐于聪聪订了婚,可是突然冒出来的这伙匪徒不光搅乱了百姓的生活,也搅乱了我家的安逸,那日,于聪聪到外面玩耍时被疤瘌脸看上了,就发出狠话,说要娶于聪聪为妻,我的亲家哭哭啼啼地找到我,让我想办法,我一听就急了,这伙人真是太可恶了,但是他们来无踪去无影,很能觅其踪迹,连当时的老县令也没有办法。正当我绞尽脑汁之时,没想到疤瘌脸自己倒找上门来,他把刀架在我脖子上。问我是要儿媳妇还是要命,我说当然两样都要。他却笑着说只要我配合他做一件事情,我的命和儿媳妇都能保住。我问配合做什么,他说让我帮他盗取县衙里的银库。当时我就吓呆了,这可是杀头的事情,他说只要我配合得好,保证做得天衣无缝。否则只有落个家破人亡的下场。我只好答应了。恐我生变,就把我儿子绑去做了人质。那晚,夜黑风高,我来到银库,把看守银库的衙役灌醉,偷取了他的钥匙,打开银库的门,然后疤瘌脸带人悉数盗走了银两。并将把守银库的衙役杀死。老县令知道是匪徒所为,却无奈找不到他们,案子也就没有破。事后,疤瘌脸分给了我两千两银子。当时我还以为他很义气。可是没想到前几天,他又来了,说是想霸占我的儿媳妇一个晚上。我吓坏了,心想打我儿媳妇的主意是假,不知道他又要我干什么。不过这回他是真想算计我儿媳。无奈之下,我就向他说尚村有个李氏姑娘,是远近出名的大美人。长得比我儿媳妇还要好看。他果真动心了,并说等事成之后,就离开我县,永不相扰,于是就定在今晚要去迎亲,因为这也正好是我儿子娶亲的时间。这样也能让我排除嫌疑,只要疤瘌脸将李氏女子掳走,就会远走高飞,银库被盗的案子就永远成谜。我本来是想让你主持儿子的婚事,就是怕生出事端,后来看你生病,我就放心了。可是人算不天算,只求大人能饶过我的儿子儿媳妇和其他家人……”
焦知白说:“我不会波及无辜的,之所以没有大张旗鼓地捕你,算是给你面子。可是想想老县令是怎样帮助你的,让你从一个落魄的书生到有今天……心术不正,做人必生不端,你口口声声说自己无辜,可是自从上任县令在时,你就趁他年老体弱,发扬跋扈,越俎代庖。我来以后,你在不停地试探我,拿一些积案来扰乱我的视线和思路……你自己作下的孽,自己承担吧,杀头算是便宜你……”
青荷终于回家了。刘家拿着大笔银两来表谢意。焦知白没有接受。而是责令刘小童奉养王木匠的老娘。之前他已经将被盗的绝大部分银两找回。知府报请朝廷为他们补发了俸禄。王大文被判处死。李小四的闺女因年小无知又被母亲教唆,判其在衙门清扫厅堂一年,悔过自新。李小四的老婆和李小河吃了一顿重刑之后再被打入大牢。
墨云县从此宁静安逸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