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老头言辞冷厉,且眼中透着严肃,我看不出半点造假的迹象,这时候我心中也开始迷茫起来,如果这事儿不是陈老头做的,那么还能有谁?退一步说那纸扎的小人儿除了他还能有谁?这其中的种种条件都是针对他而去,而此时他却告诉我,不是他!这怎么可能!
我眼中布满讶异之色,看向他试探的问了一句:“老爷子,真不是你做的?”
“不是,不是。”陈老头,连连摆手解释说:“老头我都不知道你说的是啥事儿,我还以为前些日子骂了你们几句,你们想在这为难老头我呢。”
知道此时怕是有了误会,陈老头也不在戏耍于我,抬手将另一边血迹一同抹了去,没了血迹,我一屁股瘫坐在地上,残喘粗气。
缓过气来,我将事情原原本本,一点儿不留全告知了他,陈老头听过,若有所思,眉头挤在一起,等一会儿,他这才说:“我觉得,我们怕都是被人利用了,老头我压根不知道这茬子事,何来陷害这一说嘛。”
我心中实在难以理解,到底是什么人在背后给我下的绊子呢?我得罪的人不少,要真细数,没有三个也有五个,可问题是这些人会如此法子的可找不出来呀,这就奇怪了!
解除误会这段时间,外面的雨势逐渐变小,唯有寥寥几缕青雨飘洒,在陈老头的建议下,我们走出了山洞,往着村中赶去。
陈老头听说了那纸扎人,想要亲自去验证一番,我心中自然极其愿意,这老头手段不一般,没准倒真能看出些道道来。
夹泥带雨,我们一路奔往了村中,进到事主家,抬眼看去,我们便瞧见那中年汉子此时正跪在棺材前,不住的磕头,口中还小声的念叨着什么,此时听闻门外的动静,他一下绷紧了身子,猛地站起身来,装作若无其事胡乱扯话道:“钱班主,你这是来给俺爹送丧了啊。”
我摇了摇头,带着陈老头径直走向了棺材,走到棺材前,我给独眼使了个眼色,独眼会意,抬起手,两手一推就要将棺材板推开,就在这时,中年汉子突然出手拦住了独眼,我和陈老头见此异动,双双皱起了眉头。
中年汉子,沉声说:“俺爹的棺材你们已经看过一回了,要送就送,不送那就回去,我找其它人送。”
中年汉子此番模样,就像护崽子的老母鸡,他不知道的是,他这番模样在我们看来,多有几分滑稽,事出反常必有妖,先前求着,喊着让我们帮忙解决事情,现在要解决了,他反而变了卦,不让开棺了。
这家伙肯定还有什么事瞒着我们,见此,我不屑的看了他一眼,恐吓道:“不让看也行,这棺材我们不送了,到时候就让你爹夜夜托梦找你吧。”说完,我一摆手领着独眼也不迟疑,直接往门外走去。
中年汉子紧咬牙口,看着我们逐渐远去的背影,终于还是长叹一口气,连忙叫住我们:“钱班主,看吧,看吧。”
我抱之一笑,冲独眼点了点头,独眼咧开嘴一路小跑过去,双手大力一推将棺材板推开了来,我们跟着探眼望去,棺材中的尸体已经开始发腐,一股浓烈的恶臭开始四处飘散,而在尸体上,依旧有着一个活灵活现纸扎的小人儿。
陈老头一看,眉头皱的更紧,他拿起小人低声道:“这纸扎人不是我做的。”
不是!我长大了嘴巴,心中如海涌一浪接着一浪翻滚,这玩意不是陈老头做的,那么在村中难道还有第二人?
想到这,我将目光投向了中年汉子,振声问道:“你还想不想让你爹安逸下葬了。”
中年汉子眼神闪躲,点了点头。
我继续问:“那你就别藏着掖着,还有什么事一并都说出来。”
“俺也不知道啊。”中年汉子一跺脚,双手摊开无奈的说。
正当我想继续追问时,陈老头且悄然出手将我拦了下来,且小声对我说:“别问了,这事儿他不会知道的。”
我不明所以看着陈老头,陈老头也不解释,他走向棺材前将里面的纸扎小人拿了出啦,咬破手指在其眼睛处各点上一点,随后吩咐中年汉子找来五柱清香,直接点上刺穿在纸人头顶,待香缓缓烧尽,陈老头这才将香灰收集在一起,涂抹在纸人眼睛上。
做完了这番,他冲我点了点头,说:“小娃子,你担心的事儿解决了,这事不能拖,你赶紧让人过来,现在抬棺埋了,我怕迟了要出变故。”
陈老头有些手段,我也不敢多做质疑,便让独眼小跑回去让几人带上家伙事,赶紧过来干活。
独眼跑上一个来回,小半个时辰过去,天色已经摸黑,为防止生变,我并未多说废话,直接吩咐几人各就各位,顺子抬起引魂幡,二石站于门头随时准备点炮仗,独眼,富贵,陈家兄弟站于棺材前,人手一边。
一切就绪,问清了下葬的地儿,我找出八仙钉挨个将棺材钉圆,见已经封棺,二石借着清香点了炮仗,门头的炮仗噼里啪啦一响,独眼几人抬起棺材,尾随着顺子缓缓向村外而去。
送丧这一路,陈老头并没有离去,他一直跟着我身后,待得走出了村外,他这才小声说:“小娃子,你得小心些啊,这里头的人不简单啊。”
陈老头讲话,听得我云里雾里,摸不着头脑,我问道:“里头什么人不简单?你讲明白了。”
“就先前那人,我告诉你,在他脖颈处有一根细微的银针,你看见了吗,这人思想已经不受自己控制咯。”陈老头,正色道:“这种玩意我也只是听以前教我手艺的师傅讲起过,这亲眼见着倒还是头一回。”
说着陈老头似是有些后怕的回头看了一眼逐渐变小的村子,又道:“刚才在里面,我也不敢挑明了说,怕一个不小心不但老头我要完蛋,连你们也得搭进去。”
陈老头那控制人的本事不可谓不厉害,此时连他都这般紧张想来,这后头的事儿多半有些棘手,我全然没想到本是一件瓜皮小事会演变到此,甚至上升至危险的层次。
此时我并不清楚,那后面之人到底想要做什么,我现在仅可能能做的事儿就是行事多注意些,时刻小心提防着背后的黑手!
陈老头脸上也有些歉意,似是因为知道无力帮我,他特意交代了我一定要多小心,便在半路提出了告辞,从半路折返回村中。
送棺一路,我脸上都布满了凝重之色,心中更是头疼脑大,实在想不明白这其中到底隐藏着何种危机。
摇了摇头,棺材已经到了目的地,独眼几人放下棺材,抬起铲子顺着散上白面的地往下挖去,挖过一盏茶的功夫,一个土坑挖出,棺材放于其中,我拿起一旁的纸扎小人一把火点了,亲眼看着纸人儿变成一堆黑灰,我这才让他们将土掩上。
似是感觉到我脸上不好,他们动作也快了些,平常一盏茶功夫才能办好的事儿,这晚半盏茶便全数做好。
事情做完,告诫了几人一番日后行事多加小心,便随着一众人带着吗满心忧虑回到了钱家大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