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晃了晃脑袋将这些不切实际的想法丢在一边,开始往着墓室里的岩壁探寻,观望,看能不能在找到一条出去的路来。
这敲敲,那打打之后,我彻底绝望了,这处墓室就是个大石窟窿,除了闸门之后一条路,其它的都是铁石岩壁,根本寻不到出去的路。
这时候顺子几人也从地上站了起来,忙询问说:怎么样,有没有出去的线索了。
为了稳住他们,我只得尴尬的笑笑,旋即说:我都说了,你们放心,我现在已经有些眉目了,只要你们别添乱就行。
说完这番话,我心里头也有些过意不去,经过刚才那一般推算下,我基本已经可以得出这闸门就是因为我合璧了断玉才因而触动机关导致我们困在了此处。
现在断玉已经毁了,出去的路又只有一条,而顺子几人听我说完心中明显多抱有了一些希望,要是一直拖下去,我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因为打击而接连崩溃。
现如今已经没了办法,我只得将最后的希望寄托在酒鬼老头身上,要是他还是没有办法,那也只能等死了。
不用我开口问,酒鬼老头也知道我此时的窘迫,他走上前来,并没有给我指明出去的道路,也没有使出什么奇妙的法术,他就这样当着我的面从兜里摸出一张黄符来,跟着用火柴点燃,黄符遇上火,一下涨得老高,火苗四下摇摆。
待得黄符烧尽,酒鬼老头这才冲我咧开嘴笑了笑。
见着酒鬼老头这一手,我浑身一震,再看这老头眼中已经充满了讶异,每一回他遇事都这样不紧不慢,每一回也能出其不意,我知道方才那一手,是他故意给我的提示,我们此时被封闭在了一处极小的空间中,按理来说这么多人同处,空气只会越来越稀薄才是。
可在他点燃黄符的瞬间,我很快便发现火苗在空气中是四下摆动着的,也就是说,这里一定有个通风的出口,只是我们目前并没有找到罢了。
想通了这些,我心中犹如打开了一扇天窗,面上也不在低迷,起身鼓励大家伙说:大家听我说,现在这墓里头有一条可以出去的路,我们一起找找,只要找到了就可以出去了。
几人听我说完,先是脸上挂着喜色,随后激动得往四处探去,也学着我刚才那般模样,这里敲敲,哪里打打,连棺材里头的枯骨都不曾放过。
他们这番毫无规律的乱寻,我刚才已经试过,并不如意,此时只有将这墓透彻观察一遍,找到细微的通风处方才可以寻到出去的路,现在知晓一切的我,自然不会跟着他们这样一点一式搜寻下去,而是抬头细细观察着这里头的一切有可能是通风口的岩壁。
细细观望一阵,并没有看出什么端疑来,不过就在我站定的这段时间中,我的耳边依稀又听见了一声滴水的声音。
水声!对,进到墓中时,我便听到过一次水声,当时我并没有在意,此时又传出声响,那就表示这里的石壁中一定有一条流动的暗河。
与我现在的本事自然不能寻着声响,找出暗河,这个时候就需要酒鬼老头出手了,我想他一定不会拒绝吧。
找到了关键的源头,我满怀期望的攀上酒鬼老头的肩,嘿嘿一笑说:老爷子,这下头有条暗河,我找不到,只能拜托你了。
酒鬼老头微微一笑,看着我的眼神多了几分赞赏,随后他便从兜里摸出一张黄符来,对半扯开,捏在手中用火点上。
待得黄符烧起火苗,酒鬼老头跟着火苗随走方向,微微挪动了些位置,定下,做了个记号。
以此类推当酒鬼老头用此方法记下了七个记号之时,我抬眼瞧去,一眼便看出这些记号摆的大有讲究,细细一看竟有些似缩小版的北斗七星!
做完了这一番,酒鬼老头也退开了几步,容我观望,又多看了两眼,我心中不由生出了一种奇妙的感觉来,这种感觉很微妙,我说不上来,不过我却能从这些记号中感知到所指的位置。
我找准了一个位置,径直走了过去,放眼看去,还是一堵铁石岩壁,不过却有一点不一样了,这里的湿气明显比较重上一些。
察觉到这一点微小的差别,我心头窃喜,忙把还在苦苦敲寻的几人给喊了过来,顺子几人面带急切的跑过来,追问说,怎么了,是不是找到出口了。
“对。”找到了地下河,我脸上也勾起了笑容,轻松的说:“出口就在这里,你们探探哪里是空的,找到了就可出去了。”
几人面上一喜,分散开来四处敲去,不消一会,顺子已经大叫起来,我们凑过去一看,原来这小子力气使大了几分,竟然从岩壁处敲开了一个拳头大小的黑洞来。
一见到此,我心头更喜,激动的喊道:顺子,继续,别停下。
顺子见我神情激动,心中也猜测到这估计是找到出口了,用加大了几分力道,悾悾几下,就砸出了一个半人粗的洞口来,感受着洞中刮上来的凉风,我一颗悬挂许久的心,终于沉了下去。
顺子几人更是欣喜的呼声齐跳起来,找寻了出口我也不在迟疑,赶紧招呼他们一个一个往下滑去,陈家兄弟,富贵,酒鬼老头都已安全下去,可偏偏这贪财的顺子,忘不掉麻袋里头的宝贝,不顾我的阻拦急匆匆的跑过去,抗上了麻袋又跑回来。
见到他这幅模样,我心中虽有不满,不过现下这种情况也没有多说什么,也让他顺着洞口滑下去,就在顺子往下滑动的时候,身后装满玉器的麻袋,却突然之间卡在洞中,怎么也拉不动了。
顺子面上透着焦急,使劲拽着,我在上头看得真真切切,这麻袋顶多跟洞口一样大,怎么如此用力拽都纹丝不动呢,当下,我赶紧喊住了顺子,示意他先把麻袋推出来,等我也下去了,一齐拽。
顺子点了点头,只得将麻袋先推出洞口,当下我接过麻袋也往洞中滑去,可装满玉器的麻袋下洞,也同样发生了跟顺子一样的窘迫,任凭我怎么拽都卡在洞中纹丝不动,顺子在后头看得干着急,他伸出一只手来,说:来,俺们一起用力,我就不信了,拉不下来。
我点点头,跟着吆喝一嗓子,一齐使了力,只听见麻袋里传出崆峒一声,随后我们便惊恐的瞧见岩壁竟然被挤穿了,并且从中慢慢的渗出黑色的粘稠的油状物体来,这些东西一滴出来就缓缓的自燃起来,刚开始只是一点,慢慢的越烧越大,很快一座墓穴已经充斥满了这种油状物体和满地的大火。
见得如此恐怖一幕,我一把放开了装满玉器的麻袋,连忙狠踹了几脚发楞的顺子,着急往洞中滚去。
待得落地,我起身观寻了一眼,惊慌的瞧见,那种自燃的黑油竟然已经顺着洞口缓缓流了下来,期间黑油自燃的火源越来越大,逐渐的洞中石壁也被烧穿,一瞬间石壁坍塌,成堆的火油如同一条发狂的巨蟒向我们奔袭而来。
这如巨蟒一般的黑油溅起在空中,很快就带起了熊熊火焰,浓烟滚滚。
顺子只回身看了一眼,整个人便已便眼前一幕震惊的呆愣了住,颤抖着双脚,忘记了逃跑,我们身前随发生的一幕,早已提前下到暗河边上的酒鬼老头几人自然也收在眼底,一个个也被吓得脸色惊白,根本不敢多加考虑一纵沉到了暗河底下去。
而我瞧见顺子突然傻站着不动,心中急迫下,狠踹了他几脚,连拉带拖拽着他也往暗河里跑去,待得走到暗河边上,我们终究还是慢了一步,铺天的黑油已经沾上了我们的衣裳,眨眼睛我跟顺子已经成了个火人儿。
我也不曾想到这火势会如此凶猛,沾衣及烧,为了活命,我只得使出全身气力又是一脚将顺子踹进暗河里头,跟着我才一头猛扎下去,沉到冰凉的暗河中,那股燥热的火焰这才就此熄灭。
身上的火焰熄灭了,可外头还燃着熊熊烈火呢,我们自然不敢贸然探头出去喘息,只得顺着暗河一路向下缓缓游去。
直到胸口紧憋的一口气用完,不知游了多远,我将头探出水面查看情况,发现头顶处已是阳光照耀,身后的火龙也消失不见,一股两尺多宽的暗河正从山洞里络绎不绝的流淌着,看着这些情况,我心中的一块长石,这才醺然落地,整个人也无比放松,不自觉的在暗河里扑腾两下,溅起一大片水花来。
这时候暗河里扑通一声,顺子的脑袋瓜子也从水里浮了上来,他咳嗽了两声,有些慌张的抬眼四处瞧了瞧,见得我在,面上露出惊喜,激动的笑道:哈哈,俺们出来了,真的出来了。
我看着欣喜若狂,手舞足蹈的顺子无奈摇头说:我说你小子,现在我们还泡在水里呢,能不能先出去呀。
“额,好,先出去,先出去。”顺子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这才淌着水从溶洞走了出去。
等到我们离开暗河来到山后,发现,酒鬼老头几人已经在外头苦苦等候多时了,他们见到我们平安出来,原本紧张的脸色,终于缓和下来。
众人回合,自然免不了感叹一番,此行一趟的得失,顺子抱着头,眼中带着一丝悔恨,不甘心的说:你看看嘛,到手的宝贝就这样飞了咯,白忙活一趟。
说实话,这么些古董疙瘩就这样没了,搁谁心中都难免怄气,不过这趟活对于我们来说损失倒是不大,要说气呀,该是那出钱的张老爹最气哟。
我们相互谈论了一番,便灰溜溜的往山上爬去,待得寻到一直苦苦等候的张老爹等人,我给顺子使了个眼色,这小子脑壳子灵光,给我回了个我懂的眼色,抹了点吐沫星子在眼皮下,哭喊着就跑了过去。
张老爹一见我们这般狼狈模样,嘴角抖动了两下,皱起了眉头,不等我过去解释一番,这时候独眼不知打哪也向我们慌急赶忙的跑了过来,来到我身前,他瞪大了眼睛,忙问:你们..你们怎么逃出来的,可把我急死了。
见着独眼我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好打了两句哈哈糊弄了过去,见过独眼,不安的张老爹等人也都向我小跑而来,到的身前,他们就七嘴八舌的问开了来:你们下头的事,俺们听独眼兄弟说过一些了,俺现在就想问问你们,你们逃出来有没有带上些小玩意啊。
我尴尬的站着,无奈摊开了手,顺子抢过话头,急忙哭诉说:张老爹呀,俺们差点死在里头咯,你怎么还担心你那些宝贝疙瘩呢,本来呀给你捞了不少好东西,可是这途中啊,棺材里头的尸体怕是不舍得这些宝贝,一下跳了出来,给放了一把火全烧了。
说到后头,顺子指了指大腿上的火印,快速说:你看,俺这白嫩的大腿差点儿就烤熟咯。
顺子说完,张老爹一口气没喘上来,眼前一黑,昏死过去,一下惊得各方亲戚手忙脚乱,而我们也在他们乱神间,悄悄的离开了马蹄坡。
事到最后,我还想说一句,挖坟掘墓有可能让你一夜暴富,也有可能让你化为乌有,与山长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