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灵异最后一个丧乐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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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借寿还魂(1)

自从上次,墓中一事后,独眼在钱家小院这些人,整个人都有些不自在,也时时刻意躲着我们,他这些小举动我自然都看在心里,毕竟遇到这种事,搁谁脸上也不好看。

这天晚上,吃过饭,我便决定找独眼唠唠,解了他心中的愧疚,这么些天了,老绷着个脸躲着我们,像什么话,再说了这事吧,也不全怪他,他跑了还能活一个,要是一并留下来,找不到出口还不是徒增一具尸体。

独眼一人孤单的坐在小院里,我走上前去,搭上他的肩膀调笑着说:哟,你这怎么了,看你一天天心事重重的。

独眼脸上带着愧疚,目光闪烁,慌乱掩饰说:没什么,看星星呢。

独眼是个性情中人,总觉得对不起大家伙儿,今晚要是不跟他捞妥了,他能一直这样躲下去。

我也仰头看了看,随后笑着说:哪有星星呢,要我看啊,你这心里头还是装着事儿。

独眼低下头,声音有些低沉淡淡说:没事儿,我一老爷们能装什么事。

他不知道,他这般作态在我眼中,更加彰显了他心中的不安,和内疚,我收起笑脸,对上他的目光,正色道:咱们风风雨雨这么久了,你也别老觉得自己对不起我们,就说发生那种情况,要换成我,我也跑,不跑才是傻蛋,你没有错,你也别一天躲着我们,我们还能吃人不成呀。

独眼听我这么一说,眼中闪过一抹欣喜,他抬起头看着我,似是求解一般,说:真的?要是换你,你也跑?

我肯定的点了点头:怎么不跑,留下来也是个死,你说是不是。

听完我这一番解释,独眼心中的隔阂好似一瞬间解开了,他不在绷着脸,咧开了嘴,说:是!

说完我们相视一看,哈哈大笑起来。

见消除了独眼心中的隔阂,我脸上也是一喜,接着道:咱们明天还有个走丧的活儿,时候也不早了,准备准备去睡觉吧,要赶早。

“什么活儿?”独眼询问,道:“为什么要赶早。”

我说:不清楚,接活的时候,这家人就这样说的,好像是老太太生前是个瞎子,下丧的时候不能见着生起的太阳,也不能途径夜晚的寂静,送丧这么久了,我他娘还是头一回见着如此怪的事。

解释了一番,我拍了拍屁股,站起身来,接着说:好了好了,赶紧睡去吧,明天早点儿起来。

独眼点点头,也不再追问,回屋睡觉去了。

说实话,接下这趟活时候,我就觉得心神不宁,总感觉会有什么事情要发生,接活当天的事儿实在是有些说不出的怪异。

我还记得,接活当天我去往死者家中,瞧见他家小院里,摆满了剪纸的红白小人,期间还有一个身着黄色道袍的家伙,在边上不停地拉着染红的细线,这些细线条理分明,一根根从纸人身上穿过,就这样拉在了棺材里头,这还不算,在说说那棺材,我到他家时,这老太太的棺材竟然就直接暴晒在了院子里头,我见得此,还上前劝慰了两句,说棺材不能这样弄,结果还被喝骂了一番多管闲事。

你说说,那家老人去世了,能把棺材这些翻腾?这不让人死了也不得安生嘛,不过现在嘛,这票子也收了,管他怎么捣腾,第二天一早挖坑埋了,也就不管我们的事儿了。

回屋睡了一夜,第二天赶早鸡叫,我便推开了房门,打了盆冷水草草洗过脸,我顺着房间挨个将他们叫醒来,待得人齐活了,才向着事主家中走去。

没走多远,远远望去,便看见烧着油灯,搭好的灵棚,灵棚外站着两名男子正焦急的观望。

见到正主,我们几步上前,就见穿道袍的男人,脸色很不好的迎了上来,瞧见他怒气冲冲,我颇为不解,笑着打了个招呼。

没想到他哼了一声,喉咙里发声,嘀咕质问道:怎么这么晚才过来。

听他这样一讲,我抬头看了看天色,公鸡在刚打鸣,天上还是暗沉沉一片,这幅模样只有早了,却没有来晚了这一说。

瞧见这老道故意找茬,我并没有搭理他,越过老道找上了事主,也是一个四十来岁的男人,他看着我的目光有些闪躲,讪讪说:钱班主来了啊,就等你们了,赶快送我娘上路吧。

说完,他跟着往兜里摸了摸从中掏出一个红包来塞到了我的手中,我打开一看,这里头的票子比谈好的还要多上几张,我诧异的看了他一眼,也没往深处想,说不定要人想让老太太走得安生一点,所以才多给上了几张呢。

收了报酬,我也不在多说废话,招呼独眼几人,抬起了棺材,棺材起了,我们一声不响的往村外走去。

离开了灵棚,一路上寂静无声,顺子走了几步,按耐不住心中的疑惑,好奇的探头悄悄询问道:诶,钱家小少爷,这趟活儿,怎么不吹丧呀,还有白圈子也不撒。

顺子所说的也正是我想的,这丧走得实在是怪异,不止不让吹丧,白圈子不撒,而且下棺的地儿,也选的比较蹊跷,棺材不入石,不沾水,这是祖上的规矩,入石所指山石夹缝之地,沾水则是清水流淌之所,其一先不说开山破石需要耗费多少人力,万一撅了石头,导致山体松塌会造成多大的麻烦,至于这其二嘛,就更讲究了,在这河边土本来就比较潮湿,挖下个两三米坑里就溢出地下水,棺材放下去不是整日泡在水里头了嘛。

这些道道我想他们不可能不知道,可他们偏偏就把这埋棺的地选在了一条小河边上,你说气不气人。

不过嘛,既然他们这么安排了,我也不能横加干涉,只得照着办,是凶是吉还得看他们的造化了。

我朝着顺子,摇头了头,我也不解,顺子见罢面上虽有疑惑,也不再多问。

走上一截,把棺的独眼突然一只手捂着肚子,神情挤在一起,脸上挤满痛苦之色,独眼松开一只手,棺材一晃,其它三人马上就感觉到,忙抬头询问,怎么回事。

我见到此,皱起眉头,看着独眼也跟着问道:怎么回事。

独眼眉毛挤在一起,模样很是难堪,他不好意思的说:我昨晚怕是吃坏东西了,这肚子疼得厉害。

说完独眼又怪叫一声,忙冲后头的顺子招手喊道:你过来帮我顶会儿,我憋不住了。

瞧见独眼这幅窘迫的模样,我只得冲顺子点了点头,让他先顶上一阵,顺子身子板小,抬着这厚重的黑木棺材很是吃力,走上几步就气喘息息,大叫不行。

好在这时候,独眼也出来了,适时又将顺子换了下来,穿过村中土路,我们耳边已经有了缠绵不绝的流水声,说明埋棺的地儿已经离我们不远了,没想到这时候独眼又捂上了肚子,大呼肚子疼的厉害。

这一下,不止是我,连一向不曾把走丧放在心上的酒鬼老头也疑惑的回头看来,独眼面对大家的目光,脸上疼痛之余还挤出了些尴尬,他的额头都是冷汗,不像是装的,心中疑惑之下,我又让顺子顶替他。

还是走了几步,独眼又走了出来,这一回,我不由暗中观察了他两眼,这一看之下,我便发现了一个端疑,独眼的两鬓竟然生出了根根白发,我看到的酒鬼老头自然也都收在眼里,他并没有什么动作,不过目光却一直盯上了独眼。

待得又走上一截,我们入目处已然出现了一条宽敞的小河,独眼这儿又出了幺蛾子,起因还是肚子疼,这一下任谁也都觉得奇怪起来,拉肚子也没这么高的频率呀,要说昨晚大家伙吃得都一样,不可能单单只有他如此状态吧。

酒鬼老头沉默一阵,眯着眼睛向他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