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声若有似无的声音传入了他的耳朵,他如闪电一般向那个细微的声音扑去,“啪”的打开其中的一扇门,闯进去叫道:“小皓!”
门又“啪”的在他身后合上了。这是一间不算很大的房间,借着不知是月光、烛光还是其它的什么朦胧却又恰到好处的柔和光亮,可以看清屋内的一切。只见到处是从顶到地的透明幔帐,不知哪里来的微风吹得它们翩翩轻舞,透过幔帐,可以看到一张宽大的躺椅,上面有一个熟睡的女人,一个**的女人。
“不,她有穿衣服。”蓝頔随即又纠正了自己的错误。这个女人的确穿着衣服,如果那能叫衣服的话。
那是一件薄如蝉翼的透明长袍,从头到脚严严实实裹着那香艳诱人的**,没有一丝裸露。那女人侧身躺在一只镂空花边的枕头上,黑长的秀发拖在脑后,有几丝轻覆在她月儿一般皎洁的脸上,双眸紧闭,修长、浓密的睫毛在脸上投射出美丽的阴影,玫瑰花瓣般的嘴唇微张,露出两颗宛如珍珠的牙齿。一支玉臂压在身下,另一支搭在枕头上,挡住了白皙的**,但在若隐若现之间仍然可以清晰的看到坚挺、丰满的**和上面花蕊一般的**。再往下是细细的腰肢,又圆又翘的臀,平坦的小腹,两条修长的美腿自然蜷曲着,微露出黑密的体毛。从她口中不时发出说不清是痛苦还是欣喜的呻吟,仿佛是在做着一个说不清是痛苦还是欣喜的梦。
蓝頔听到的声音正是她在梦中的轻吟。
无论是见到多么恐怖、惊险、可怕、血腥的场面,蓝頔都不会皱一下眉头,产生一丝惧意,可是面对这样一个天使般纯真圣洁、女妖般**妖冶的女人时,又有哪个男人能够平静如水呢?蓝頔也是个男人(虽然他是狼,但毕竟是男身的精灵),他只觉得脑中“哄”的一声便呆住了,视线再也移转不开,大脑中一片空白,又迅速被眼前情景填充,于是任何人和事都不复存在,天地间只剩下那个熟睡中的女人,女人中的女人,而他身体的某一部分也飞快的、不受控制的膨胀起来,让他只觉得自己就要爆裂开来。这,就是**焚身吧?
蓝頔仿佛被催了眠,踉踉跄跄向那女人走去,在穿越幔帐时,轻若无物的薄纱在他脸上一拂,却像一道闪电击中了他,他瞿然一醒,不由停住了脚步,一刹时,冷雪澈瘦弱的身影重又占据了他的心房,他面红耳赤,惊恐而又惭愧的后退到了门边,无力的靠在门上,遍体冷汗。
他狠狠敲着自己的脑袋,在心里暗骂着:“蓝頔,你这个混蛋,枉姐那么信任你,你又有什么资格做狼?简直丢尽了狼族的脸!”
从来没有任何女人可以诱惑得了蓝頔,除了冷雪澈,还没有女人让他动过**的念头,而这个女人不发一言,不动一下便做到了,这让蓝頔感到深深的恐惧,因为他终于知道自己也和别的、他瞧不起的男人一样,也有着致命的相同弱点,只是自己的抑制力坚强一些,比较不容易暴露这个缺点而已。
“天啊,我与姐的坚贞、单纯相比,是多么的丑陋不堪,我比梅清毅又能好到哪去?要是姐知道了我刚才的龌龊念头,还会要我吗?绝对不能让这个错误再发生第二次!”一瞬间,他已动了杀机,不管这个女人是人是妖,都不能让她活下去!
但就在他手中的菊花即将发出去时,那个女人翻身坐了起来,明朗清澈的眼睛含着笑意,款款的说:“你是第一个可以拒绝我诱惑的男人。那些贱男人看到我,都会不顾一切的冲上来,当然他们的下场也很惨,因为我是吸血鬼。”
说着,故意龇着一口白牙,那模样既娇俏又可爱,怎么看都是一个调皮的小女孩。接着她叹了口气,那缠绵悱恻的声音让石头人也会伤心,她脸上的笑容不见了,忧郁的说:“你也是被弗莱德那个坏蛋抓来的吗?你一定是知道了他的身份想除去他吧?没用的,我在十六岁时被他吸干了血,死在这里,如今已经十五年了。见到许多想除去这个恶魔的英雄被他杀死变成吸血鬼,像我这样受他摆布,帮他害人呢。”她一边说,一边拿起一件丝绸的长裙穿在身上。
蓝頔再一次如被雷轰电掣,他狠命的掐自己的大腿,让自己不要再受迷惑,但这女人一番哀婉的表述却让他的杀意烟消云散,好像他从没有过那样的念头。他力持冷静的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墨杜莎,那恶魔是这么叫我的,我死前叫什么,是什么人,我都不记得了,所有的事都是他告诉我的。你呢,你叫什么?”她优雅的从床上下来,婷婷走近蓝頔。她的身材相当高。和蓝頔站在一起非常般配。
蓝頔没有回答,反问:“你叫弗莱德恶魔,不怕他听到了惩罚你?”
墨杜莎笑着说:“我反正也是死人哎,顶多就再死一次呗。”她垂下头,又沮丧的说:“与其这样人不人、鬼不鬼的活着,我情愿真正的死去,我不想再助纣为虐了,可惜,我连弄死自己的方法都没有。”
说这一番话时,她月儿般的脸上写满了忧郁,蓝頔心中不由自主激起了一种想要保护她的情绪,这情绪是那么强烈,那么迫切,他并没有意识到这有什么不妥,只是急切的说:“我带你离开这里。”
墨杜莎的眼里忽然有了泪光,开心的说:“你是第一个对我这么好的人,谢谢你。”停了一下,又像是做了什么重大决定一般,坚定的说:“走,我们走。”说着跑过来,拉起蓝頔打开门,来到走廊。
她的手冰冷但软滑,蓝頔忍不住心中一荡,他忙把手抽出来。
“怎么啦?”墨杜莎奇怪的问。
蓝頔尴尬的掩饰道:“啊,我的儿子也在这,我要先去救他。”
“什么?你都有儿子啦?”墨杜莎的语气里透着明显的失望。
“是啊,你能帮我找到他吗?”说了这句话,蓝頔忽然有了一种轻松的感觉,“我太太很疼这个孩子。”他又加了一句,显得更加自然了。
“当然可以,你是好人,你帮我,我当然也要帮你。跟我来。”墨杜莎领着蓝頔在走廊中跑了一段路,推开了一扇门。
那是个相当宽阔的所在,里面已经乱得一塌糊涂,十几个吸血鬼正围着程皓厮杀。程皓年纪虽小,但功夫绝不含糊,只见他小小的身影在吸血鬼中飞来荡去,手中蛛丝灵动如蛇,在天花板上,墙壁上,地上,随处可见被蛛丝网住的吸血鬼在哀叫、挣扎。
蓝頔高声叫道:“小皓,我来帮你!”手中白菊花**出无数花瓣,一枚枚如利刃般不歪不斜正插在吸血鬼们的心脏上,立时,四周响起一片哀号惨叫,蓝頔食指轻弹,一团鲜红的火焰由他手指闪出,室内的吸血鬼们立即全身是火,随之化为灰烬。
墨杜莎的脸色变得异常惨白难看,皱起眉头,眼中的神色既阴郁又惊慌。
程皓指着她问:“义父,她也是吸血鬼吗?”
蓝頔笑着点了点着,介绍说:“墨杜莎小姐,是她带我来找你的。”
程皓并没有回答,蓝頔奇怪的看了一眼,却发现程皓正呆呆的看着墨杜莎发楞,原本明朗的双眼混沌一片。
蓝頔惊诧万分,这墨杜莎真是人间**,连程皓这样的小孩子也难免为她吸引,不知道自己决定救她是对还是错,他忽然很想冷雪澈,只有在她身边,感觉到她的安静祥和,才能让自己回到以前的坚定执着,不再犹豫不决,不再拖泥带水。
这时墨杜莎已经恢复了笑容,说:“原来你的法术这么神奇,可以在挥手之间置敌人死地,幸亏我选择做你的朋友。”
蓝頔掉过头,不敢看她的笑靥,说:“带我们去找弗莱德。”
墨杜莎笑了:“你以为还会找到他吗?没有必胜的把握,他怎么会与你对敌?他早逃跑啦。”
程皓怀疑的问:“他会逃到哪去,你也不知道?”
墨杜莎看了一眼同样有疑问的蓝頔,垂下眼睫,伤心的说:“如果以为我说谎,就请杀了我。我只是以美**惑人类,没有什么法术,你们要杀我易如反掌。这也算是为人间除了一个祸害,我也得到了解脱。”
她的神情是如此哀婉动人,如此情真意切,没有造做,没有埋怨,没有委屈,但这样儿却更具动人心魄的力量。蓝頔和程皓这一大一小两个男人立即心软了。
“我和义父也不是人类,只要你是真心改过,我们干嘛杀你啊。”程皓首先安慰起她来。
蓝頔点了点头:“既然这样,墨杜莎小姐,领我们出这个魔窟吧。”
于是,在墨杜莎的带领下,三个人不知穿过多少房间、走廊,终于来到了富丽堂皇却阴森诡异的大厅。墨杜莎一指屋顶:“那就是出口。”
蓝頔和程皓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在天花板的中央,闪烁着一面金光耀眼的巨大圆盾,盾牌上凸起了一个怪异的精美图案:中间是两个人首蛇身的女子,年纪稍大者把一枝艳丽的花树递给年纪稍小些的女子,她们周围环绕着一条咬着自己尾巴的蛇。
“那花树好眼熟,我在哪见过?”蓝頔奇怪的想。
程皓突然说:“义父,女娲之肠的标记怎么会出现在吸血鬼的城堡里?”他撩开衣服,在他肚脐旁果然有一模一样的花树。
“怪不得觉得眼熟,我明明在别的女娲之肠身上见过,怎么却想不起来了?”蓝頔恍然大悟,同时也有些奇怪,自己的记忆力明明是很好的,今天是怎么啦?
墨杜莎惊讶的问:“什么女娲之肠?听弗莱德说,这是他这个吸血鬼家族的族徽,你们看,我手上。”她伸出绵绵玉掌,在右手掌心,竟然有着与程皓身上和屋顶图案中相同的花树,而且她掌心的花树流光溢彩,仿佛是真的,花树上还盘着那个年纪小的人首蛇身的女子。
蓝頔和程皓都呆了,他们直觉的认为,墨杜莎一定与女娲娘娘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那个手心中的图案百分之百是天生的,这可是个重大发现,说不定,曼倾公主的下落之谜就这么误打误撞的被揭开了。不管事实如何,都只能把墨杜莎带回去了,见了迪芬德,一切自有分晓。
于是蓝頔问:“怎么才能出去?”
墨杜莎说:“蛇的眼睛是机关,用法术打开那面圆盾,就可以从出口直通城堡的外面,只是我没法力,看你们的了。”
蓝頔立即暗运法力,集中于右手的白菊花上,大喝一声:“中!”手中的白菊花直射到那条咬着自己尾巴的蛇的眼睛上,只听“喀啷啷”一阵响动,那个图案转到一边,露出一个洞口来。
蓝頔和程皓分别抓住墨杜莎的一只胳膊,飞到洞外。看着明媚的月光,墨杜莎长长舒了口气,欣喜的说:“我已经有十几年没见到月亮了。”
蓝頔说:“小皓,你带墨杜莎小姐先走,我去毁了这个魔窟。”
“不要!”墨杜莎和程皓同时叫了起来。
蓝頔奇怪的看着二人。
“弗莱德藏身之处虽多,但这是总部,是他最钟爱的地方,他早晚都会回来,毁了它,要找弗莱德就难了。”墨杜莎轻声解释着:“而且,天快亮了,不尽快找个地方躲起来,等太阳出来,我就死定了。”
程皓也低头说:“Y国国王和王后还在城堡里,我不想伤及无辜。”
蓝頔怜惜的拍了拍他的头,只得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