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教材教辅影视表演艺术:创作理论与实用教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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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独幕剧、多幕剧创作(3)

张妻:又不是这么说?那该怎么说?

冯燕:这要是只有你我二人,怎么都好讲。可这中间不是还夹了个张婴吗!

张妻:夹了个张婴?是啊,奴家已经嫁人了,奴家是张婴的妻子,奴家这是在偷情!

算了,有一夜算一夜,奴家该知足了。哥……(转回身,一步一步向冯燕走去,两人紧紧拥抱在一起,缓缓躺下)

[音乐减弱]

张婴:(上场)哎哟!(摔了个大马趴)深夜归来长酩酊,扶入房门人未醒。醺醺酒气麝兰和,惊睡觉,笑呵呵。娘子开门!在下张婴,乃是这渔阳军中的一员牙将,娶个老婆叫如花,漂亮!只是我贪好这杯中之物,是每夜必饮,时时宴归,想想真有些对她不住。开门开门!娘子,开门!

张妻:(二人惊醒)啊!哥哥不好,那死鬼今天回来早了,怎么办?(冯燕慌忙躲到床下)不好,床下阴冷,才有了那事怕哥哥落下了病!(冯燕躲到凉椅后)也不好,没东西遮着呢。米柜!(冯燕躲进米柜)哥里面闷,待死鬼睡了,我再放你出来!

张婴:娘子,开门!(张妻背对门整理头发,打开门。张婴闪倒,看到娘子赶紧赔罪)

嘻嘻,娘子,回来迟了。哎!娘子吃过夜饭没有?倘没吃,我叫馆子送些酒菜来,我与娘子一同消夜。

张妻:消夜?我看你是在发夜症。回来迟了?我跟你说一点也不迟,你就是一晚上不回来,咱也不惦记!(生气地走到床上坐着,张婴紧跟其后)

张婴:娘子,你小点声,要是让街坊邻居们听见,还以为咱夫妻二人不恩爱呢!(摸床)哎?这床怎么是热的?娘子真好,提前把床焐热了,要不就趁着这热乎劲,我给娘子赔不是……(说着就要爬上床)

张妻:讨厌看见你那张丑脸,去,凉椅上睡去!

张婴:娘子又让我睡凉椅?

张妻:去!!!

张婴:(小声嘟囔)又让我睡凉椅,早知道就不回来了……(趴在凉椅上睡着了)

(张妻也躺下了)

冯燕:(冯燕打开米柜,欲走,突然发现自己的巾帻不见了)巾帻?(发现巾帻被张婴压在身下了)你说他要上床睡,你就让他上床睡,何必当着我的面做出一副不愿与他同床共眠的样子,这我不在时,还不是一样。这下可好,这样子是做足了,可我的巾帻却被他压在身子底下了。(出米柜走向张婴欲拿巾帻)

张婴:(梦语)娘子你偷人!那哪儿成啊!

冯燕:(吓地跪倒不动,见状起身走到门口)说走!此时三更半夜,不带巾帻也无人知晓。可明日待那张婴醒来,往身子底下这么一看,呀!哪儿来的男人巾帻?

怪道昨夜一再叫门不开,这万一要是出了人命,还不是要牵连于我。罢!(回到米柜中,小声叫张妻,张妻起身,冯比划着要张妻去拿巾帻)

张妻:(走近,看见自己丈夫腰间的刀,惊恐万分)刀!他要的是刀!从前怕他躲着,怕他胆小,怕他薄情,如今他敢要刀!(跪下轻轻拔刀)

冯燕:她这是在干什么?她在抽刀。她真的抽刀了!

张妻:(把刀高高举起)宝刀啊宝刀,秋水一样的宝刀!借你一用,杀出个幸福来!

哥哥接刀吧!(把刀递给冯燕)

冯燕:我问你,抽刀做什么?

张妻:抽刀自然是要杀人了。哥,你不是怕了吧?

(冯燕接过刀,迈了个身段,出米柜走到张婴面前,呆呆地站着)

张妻:哥哥!你还等什么?

冯燕:让我想想。

张妻:想什么?

冯燕:想想杀谁。

张妻:这杀谁还用问吗?自然是杀了那个厌物,难道这天底下还有别的人可杀吗?

动手吧!

冯燕:是啊,这天底下还有别的人可杀吗?就让我杀了你这个恶妇!(挥刀杀张妻,张妻应声倒地)想不到天底下竟有你这般恶妇。我要巾帻,你给我的却是一把刀。(扔刀,转身离去)

张妻:等等!(坐起身)这戏不能这么演。你怎么总想杀我啊?刚才你我还在这床上情哥哥蜜姐姐的爱不够,刚才是爱死,现在是杀死,这么短的时间,你怎么就下得了手?

(冯燕示意张妻旁边还有别人)

张婴:哎哎,您二位慢杀着,慢聊着,哥们我出去方便方便!(张婴下场)

冯燕:咱们是在这演戏呢!你一个女人在唐朝偷了情,还要杀自己老公,不是我要杀你,是这个时代要杀你,你别把戏里戏外的事往一块扯啊!

张妻:行,那我问你,最近我给你打电话你干吗不接呀?有什么可躲的?有什么可怕的?对,你演的是冯燕,可你眼里露出的杀机是你的,没一丝是唐朝的。我才不像你呢,借个古人的刀来泄私愤。

冯燕:哎,我说英子,咱们排练这么多天了,你不会是暗示我把你老公给……(不敢往下说了)

张妻:别躲,说出来就别躲,别装的跟说走了嘴似的,杀我老公你就没想过?

冯燕:没有。

张妻:没有?是想不起来了还是怕说出来?

冯燕:你怎么知道我想过?

张妻:前年春天,咱们团去西山演出。在西山的一棵桃树下,你读着报纸,无意间读到了一则寻人启事。就在那一刻,你说了那句话……

冯燕:我说什么了?

张妻:你问我,假如失踪的人是我丈夫会怎样?

冯燕:谎话,桃花下的谎话。英子,我有个请求,编谎话可以但别在桃花下编,你知道我爱桃花!(坐到英子身边)那天我是意外则寻人启事,说的是一个女孩子在春天寻找自己的恋人,她没说什么我爱你,你回来吧,她说的是我错了,那女孩在春暖花开的一刻对自己的恋人说的三个字是我错了!桃花下的认错,桃花下的爱意!英子,在桃花下我想到的是爱,你想到的是恨,我要的是巾帻,你给我的却是刀。

张妻:得了吧,你要的就是刀。

冯燕:(不耐烦起身)行行行!你说吧,咱这戏到底怎么演。

张妻:还不明白嘛,不能杀我。

冯燕:那杀谁?

张妻:杀张婴!

冯燕:张婴,张婴,到你啦!

张婴:(上场)哎,来了,有主意了吗?

冯燕:有了。

张婴:杀谁啊?(刚准备躺下)

冯燕:杀你。

张婴:(慌忙起身)哎,凭什么杀我啊?

张妻:你多余。

张婴:我多余?我可是每天早出晚归地给你们二位腾着地儿吧,我是这看见的看不见的,我他妈都装没看见,我怎么就多余了!再说了这都什么时代了,现在都网恋啊,一夜情什么的,谁还为这事杀人啊?

张妻:那你说,这戏到底该杀谁。

张婴:那不是还有一个人没杀过呢。

冯燕:杀我?谁来杀啊?

张婴:当时那刀可是在你自己手里呢。

冯燕:得了,自个儿杀自个儿,这戏可新鲜了。(走到前面)

张妻:(紧追其后)冯燕,你想一死了之?

张婴:行行行,我看行!咱说来可就来啊。(指挥着二人行动)你进米柜,你说词,“宝刀啊宝刀,秋水一样的宝刀”。说词!递刀,你接刀,看她,反应:呦,她让你杀我。对,走,这时候,你看着酒醉的我,是无辜且无助啊,你就想啊:这么好一哥哥,我凭什么杀人家啊!举起刀的手,哎,你可就停住了。这一段主要体现你冯燕这个人物善的一面,杀我不成你就想:这妇人,真狠毒,结发的夫妻一点情义不讲,今儿个她让我杀张婴,明儿个指不定让我杀谁呢!说不定过两天我自己都得死在她刀底下呢!举起刀的手,哎,你可就又停住了。千不该万不该,想起了方才的床子之事,软弱了,犯了怜香惜玉的通病,是不能杀,不忍杀,他也杀不得。干脆我把自己杀了吧!看刀,架脖,刎颈而死……(推倒冯燕)你死啊你(冯燕倒下)好戏啊,咱俩接茬演,即兴发挥啊!(回到凉椅上睡着)

张妻:(看着冯燕号啕大哭)哥哥,你不能死啊!人生苦短,你怎可抛我而去呀!

张婴:(被哭声惊醒)娘子莫哭!哎?咱们家什么时候多出一哥哥!(猛捶冯燕)

张妻:他是我养的汉,我们好了三年了!

张婴:你们好了三年了?我呸!真是好不要脸,真不害臊啊你!平日里我对你百依百顺,你居然背着我与这市井之徒勾搭成奸!今儿个被你逼到这儿了,就让你看看洒家的男子气概!概……(起身找刀)概……我概(挥刀将妻子杀死,张妻倒地)

张婴:我杀人了,我痛快啊!(回头看)快看看这二人,死都死一块儿,我一人活着,我一人活着,我孤独啊!(把两人叫起来)哎,起来,这戏不能这么演!

冯燕:不是你说让我自杀的吗!

张婴:噢,你为情而死,你成英雄了,那可不成,不能这么演!

张妻:(对冯燕)那怎么办,想想主意啊。

冯燕:倘若这把刀是因为自然而然的误会到了我手里,我拿着它,把它插回去……

那这一切不就简单多了吗?

张妻:(不满地)把刀插回去?把我递给你的刀就这么插回去?

冯燕:现而今不就是把刀插回去的时代吗!

张妻:接着怎么演?

冯燕:(兴奋地起身打断)接着,情人还是情人,夫妻还是夫妻,就这么着!你们从第二天开始演,我瞧瞧!(说完拿刀下场)

(冯燕要走,张妻拦路看着他,冯燕大步而去)

[音乐起]

张妻:(舞弄着身姿,像往常一样打扮等冯燕来)偷情最怕等,这一等把人都等老了,可话说回来,这不等哪儿来的滋味呢?

(冯上场,敲门)

[音乐减弱]

张妻:哥哥,来了,快进来!

冯燕:就不进去了。前些日子借给姐的话本,就在这还了吧。

张妻:哪有什么话本啊?进来再说!

(拉冯燕的手)

(冯猛然将手甩开)

张妻:哥哥,奴家才一晚上没见你,怎么就觉得生分了?

冯燕:是啊,往日里一想到见你我便会心跳,可今天一想到要见你我便会心慌。

张妻:为什么?就因为我会错了意,把刀递给了你,就因为这个吗?你(拉住冯燕)不是说一切可以重来吗,我们把刀插回去,就当一切都没发生过。哥,你说话啊!

冯燕:(猛转身甩开张妻)可你把刀抽出来了!你把刀抽出来的那一刻就把一切都杀光了,把咱们的过去和未来都杀成三九天,杀成冰了,怎么回去?我万万没想到,我可万万没想到你会让我去杀人!(跪下)

张妻:哥,我错了!你不是喜欢在桃花下说这三个字吗,我跟你认错!

冯燕:我看不见桃花了。

张妻:(走到冯燕身后,双手扶在他的肩上)三年了,我离不开你,你就当写启示的那个人是我,我说我错了。

冯燕:英子,那启示真到自己身上就不是那个味儿了,没杀过人它也回不去了。以前我也想过,把刀插回去就当一切都没发生过,可现在看来不是那么回事。那刀抽出来就注定要见血,没杀过人也回不去了。

张妻:哥,你杀人的心早就有,我真把刀递给你,你又怕了。你把害怕藏在心里,把杀人的念头推给我,你从来没要过巾帻,你要的就是刀!

冯燕:我没有!

张妻:你有!

冯燕:我没有!

张妻:你有!

冯燕:我没有!

[音乐起]

冯燕:我不知道……

张妻:这会儿又不知道了。哥,你疼过我没有?

冯燕:这你最清楚。

张妻:三年前,你见我第一眼的时候,那眼睛里可是有个字写得明明白白的……

冯燕:什么字?

张妻:没法说了。

冯燕:是爱?

张妻:成苍蝇了。(转身向后走去)

冯燕:英子,三年前我要是知道你会让我去杀人,漫说三年,咱们一天也不会有,那我早就跑了。

张妻:(猛然回头,心灰意冷地看着冯燕)冯燕,我算看明白了,你根本就没爱过桃花。你记住,插回去的刀比拿在手里的更伤人!

(冯燕走到一边,张婴上场,拍手叫门)

张妻:(开门)官人回来了。

张婴:嗯,回来了。

张妻:跺跺脚,一下子泥。刚才冯燕来过了,来取话本。

张婴:你也是,怎么不张罗留留人家。

张妻:(接过刀放到米柜上)也不是什么亲戚里道的,留不住就不留呗。我给你烫壶酒去。

张婴:热着点烫,回头你也喝一杯。

张妻:(边倒酒边说)问你句话,可别生气,关饷了吗?

张婴:关了,(拿出银子)都在这呢。

张妻:快过年了,你们家我们家都得给点,别怨我跟你要钱,咱手得紧点了。

张婴:哎!你话在理,我怨你什么?我还总想着给你置副头面呢!

张妻:我的事你就不用挂记了,(低声)什么也不想了……

张婴:你说什么?

张妻:没什么,来喝酒。(给张婴斟满)

(两人对饮,张婴轻抚张妻的头发,张妻借整理头发推开张婴。张婴笑了笑,伸出另一只手,张妻顿了一下,轻轻握住了张婴的手,两人相拥)

狂飙

人物:寿昌(简称“寿”)——田汉娘渝——寿昌的表妹,他的第一个妻子

林——渝的好朋友,寿昌的第二个妻子

安——寿昌的红颜知己

官员(简称“官”)

学生6人(简称“1、2、3、4、5、6”)

众学生(简称“众”)

1:他,叫李叔同。1906年他在日本创立了第一个中国留学生艺术团——春柳社,演出法国名剧《茶花女》的片段。

2:从此,中国文明新戏正式开端。欧阳予倩,早年留学日本,回国后创办了新型戏剧学校,演出“翻百年陈案,揭美人隐衷”的新剧《潘金莲》。

3:熊佛西,美国哥伦比亚大学文学硕士,回国后,在河北定县主持戏剧大众化研究,中国第一个写农民剧本的人,代表作《青春的悲哀》。

4:丁西林,毕业于英国伯明翰大学物理学系,回国后任北京大学物理学教授,中国现代喜剧的开拓人,代表作《一只马蜂》。

5:洪深,美国哈佛大学毕业,是到国外专攻戏剧专业的第一人。回国后,废除男扮女装的演剧方式,第一次运用欧美的演剧方式导演了英国名剧《温德米尔夫人的扇子》。

6:从此,洪深把这样的戏剧定名为话剧。田汉,早年留学日本,中国第一个翻译欧洲剧本的人,第一个放映俄国电影的人,第一个创立民办艺术学院的人。他领导的南国剧社将话剧推广到全国。田汉,又名寿昌……

众:中华人民共和国国歌词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