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悦来到越王府,谁知府门守卫连通报也未通报便不耐烦地将苏悦赶走。苏悦这才意识到以她的身份与地位,如今府里当家的越王爷是断不会接见一个无名无姓的小人物的。
将小惜儿打发回旧宅去,苏悦发愁的信步走着,忽然想到了一个人,薛管家。
薛管家的背后是沐王,现在的沐王沿袭了越王爷那一辈的王位,早早顶替了老沐王。论辈分柔淑还算是他的妹妹。
只是,柔淑说过沐王都已经娶了五房小妾了,他不过去年底刚成年而已。这样一个好色淫棍之徒,有脑子听自己说什么吗?
脚下犹豫着转换了方向往皇城南的沐王府走去。
路上迎面走过两个妙龄女子,明眸皓齿,玉肤冰骨。忽然其中一个看来较为年长的女子瞟了一眼苏悦继续对身旁的女子道:“这现如今怎的什么样的姿色都敢来学人家偶遇王爷。真是东施效颦,自取其辱。”
另一个较年轻的声音道:“姐姐美貌上京城内谁人不知,但总有人嫉妒姐姐这份好运气想效仿姐姐。却不看看自己有几斤几两的本事。”
年长貌美女子忽而擦肩而过看到苏悦一脸的犹豫挣扎,不由哂笑,以为她也是那些女子。目中尽是讽刺,冲着苏悦道:“这位妹妹,每天来沐王府求见沐王的女子多了去了。你放心,有点姿色的沐王爷都会赏些银两。”
苏悦心知这两位美人误会了,却也不解释,只是心中一动:只要是女子,沐王爷就会接见,如此就可说出自己的来意。
侯门深似海,高门大阀的门槛果然不是那么好进的。看来这位沐王到底是年轻了些。
来到门口,苏悦还未报上自己的名姓,守门侍卫中就有两个在一旁瞅着苏悦窃窃私语,全然无越王府的严谨端肃,纪律分明。这两名卫兵私语完毕,问苏悦来此何事,苏悦只是作害羞状不说话,便笑嘻嘻的将苏悦放了进去。
苏悦心中生疑,为何偌大的沐王府竟然对陌生人进来视而不见,这其中有什么缘故?是沐王当真急色?
擦身而过,耳边听到其中一个兵卫说:“我家中还有个妹妹,明天也叫她来试试。”
沐王府果然处处有花,步步叠香,处处生机盎然,尽显活泼。入门后一个小厮将她带至薛管家面前,薛管家见是她,不由得质问道:“你也来求沐王垂怜?”苏悦见到门口守卫的摸样,心中实是凉了半截,已认定沐王是那等昏庸好色之辈。也不想见什么沐王了直接对薛管家说明了来意,“薛管家,柔淑郡主的事疑窦重重,不知薛管家可有什么能让我进越王府的法子。苏悦只是想为这件事出上一份力。若是薛管家不信苏悦,派人跟着监视也是无妨。”
苏悦将话说的磊落。薛管家倒是出乎意料。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苏悦:“你这闺女真是奇怪,居然懂得求我。也罢,看在你不是对沐王谄媚的份上。就帮你试试。”
薛管家来到沐王府的后园。这里水榭楼台比之前院更为山水自然。在这些山水中间隐着一个年轻男子的身影,在他身边跟随着两位莺燕美人,温言软语好不受用。
只有薛管家敢直接走到沐王的身边。
年轻的男子认真听着薛管家说什么。眉头一皱,随即面现懒散:“薛叔,什么时候沐王府也开始管这些事了。”薛管家忙告罪离开。忽然,沐王不轻不重的声音响起:“这女子是怎么进来的?”薛管家闻言一惊,莫名的听出一丝狠厉。
苏悦在原地等了许久,身边路过了几批小厮侍女,见到苏悦表情各异。苏悦脸上挂不住,正想着若还是薛管家不出来,自己就走了。忽然一队士兵匆匆路过自己向着门口行进。不一会,绑了两个人又向府里去。
这不是门口守卫的那两人?苏悦暗道不妙,连人也不等了,趁着门口的混乱出了王府。这沐王也知道自己王府守卫松懈终于发威。这生气的王爷还是不要碰的好。
苏悦又来到越王府外,方才进过沐王府的苏悦自觉越王府也没什么。心想着一定要等到越王爷。天可怜见,越王府门口忽然一阵骚动,苏悦仔细一瞧,居中一个贵气逼人的中年男子走了出来。这一定就是越王爷。
苏悦急忙从藏身处冲出去,还没摸到王爷身前一丈内的空气呢,从越王爷背后呼啦啦窜出来十几号人物,一个个矛头对准苏悦:“呔!什么人!敢惊扰王爷!”
那长矛进的已经逼近前胸。早往前一小步就是一个窟窿。
苏悦咬牙,忽然生出无限勇气。若是连这点境况都应付不了,将来还怎样应对女捕司的冤情?
“越王爷!民女是苏悦!是柔淑郡主与何嘉荣小姐今日来新结交的朋友,王爷不信大可以问过何嘉荣姑娘!”
越王爷冷眼瞅着她,直到她说出柔淑和何嘉荣,脸色才稍缓,奇道:“你想干什么!”
苏悦迎上越王爷的目光:“王爷,民女想为柔淑郡主查出上京流言,还她女儿家的声誉。”
越王爷一震,温怒:“大胆!你是个什么东西?凭你也自不量力想出头!我越王府没人了吗?柔淑是我家孩儿,她的事还用不着别人来操心!”越王爷显见的被气得不轻。
苏悦一急,脱口而出:“王爷若是看重柔淑郡主为何不为她出头,任由大樊使者换人!”不希望柔淑远嫁大樊是一回事,柔淑被大樊换掉却是另外一件事。
越王爷闻言,原本要离开的脚步停了下来,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和痛惜。苏悦一点也未错过这眼神里的内容,只是这痛惜,是她提到了柔淑越王爷才不自觉泄露的情绪,柔淑并未做错什么,怎会痛惜。
那时很快,越王爷眼睛瞟向侍卫,这当先的侍卫是跟惯越王爷的,那动了杀机的眼神再熟悉不过,长矛一挺就要刺去。
这时,远远地一匹马飞驰而来,马上的人一跃而下,一手猛地挥出什么。只听咣当一声,两件兵器叮当落在苏悦脚下,生死一线。久了苏悦的却是丁羽。
丁羽疾步走来:“王爷手下留情!我家主子听闻柔淑郡主出事,特命丁羽同这几日与郡主交往甚密的苏悦一同前来辅助王爷查出流言蜚语还郡主清白声誉。”丁羽这话说的繁琐却是将苏悦出现在越王府求见的理由解释的清楚明白。
越王爷脸色和缓下来,回复了一贯的从容:“你有所不知,柔淑现在被扣在后宫,只有宫中验明真身才放人。”丁羽点头道:“即使如此,那么只要郡主平安回来即是证明了柔淑与越王府的清白。丁羽这就回去禀报主子。”丁羽冲着苏悦使着眼色。越王爷懒得说什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两人走了。
待到得僻静处,丁羽匆匆道:“柔淑郡主回来之后,我会设法通知你与柔淑见面。这件事于王爷王妃、于柔淑声誉都有损伤。必不能放过。你可安心同我一道来查。”交代完之后,丁羽匆匆离去。
苏悦却望着他来时的方向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