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樊给柔淑定的归期并不长,只有短短十日。这十日里,越王爷竟是硬生生连一面也不曾见过柔淑。圣上得知这件事后,对越王爷刮目相看。在柔淑进宫辞行的那一日赏下许多绸缎珠宝给越王府。给柔淑比照公主和亲赐下许多靖德独有的工艺艺人准许柔淑带回去。
柔淑极为思念靖德的一切对此安排自无异议。
在御书房与圣上再说了一些话,圣上忽然道:“朕记得之前你有个贴身丫鬟叫坠儿是不是?”柔淑一惊,在柔淑身后扮成丫鬟的苏悦也是一惊。
圣上记得坠儿,这件事跟柔淑也有关。之前大樊的使者在御花园中羞辱柔淑,最后是坠儿悄悄找人来帮柔淑。其实圣上只是大概记得坠儿的名字,具体摸样却是忘了。
柔淑赶紧答道:“圣上,坠儿是臣最知心可靠的丫鬟,所以臣等出行一切事宜都由坠儿在府内打点。臣才放心。”柔淑现在的身份是大樊王妃却一口一个臣。虽然柔淑不是樊王,但圣上还是听得很高兴。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柔淑暗自松了口气。圣上又勉励了几句,问了问明日的行程和准备。柔淑一一回答了。见圣上手边堆积的奏折还有很多,柔淑赶紧道:“圣上,时候不早了,臣等不敢多打扰圣上批阅奏章。”
圣上瞧了一眼刻漏:“好吧,朕也不多留你。你且再去看看皇后与太后。”
柔淑点头称是。出了门却直接吩咐去太后的宫殿。
一旁引路的小太监不禁道:“靖柔王妃,皇上说了要你去看看皇后与太后。且皇后的宫殿确实离得近些,不如先去向皇后娘娘辞行?”这小太监只是随口一提。柔淑却大怒:“本王妃做事还需要你提点?皇后是后宫之首,太后还是圣上娘亲。你且说说本王妃先看太后有何不对?”
那小太监连连求饶,乖乖引路去寿康宫。
柔淑辞行只带了苏悦和另一名侍卫。三人一行。
太后瞧着柔淑不住的叹气,却是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哀家瞧你比前几日刚来看哀家要丰腴了一些,到底是在咱们靖德。不过你这样的牺牲总是有回报的。咱们靖德会越来越强大。”
柔淑心中冷笑,靖德强盛与她又有什么关系了呢,她不可能再回头,她也不可能再做靖德的柔淑郡主。
“太后,柔淑会好好照顾自己。也不忘圣上和太后的教诲。”
太后叹息:“真是委屈你了。”这一声叹几乎触动柔淑心肠令她落泪。
柔淑红着眼道:“太后,再让柔淑陪您进御花园转转吧。臣一去大樊以后怕是再没机会了。”
太后也是被勾起了情绪,由柔淑搀扶着走出宫。
路过苏悦和那名侍卫时,柔淑道:“你们两个留下吧,不必打扰我与太后。”
柔淑身边可以不要人伺候,但太后出宫门身后却是跟了一大帮人。转眼间内外殿加上苏悦与那名侍卫只有八人。
太后宫中的太监也是有眼色,给两人端上茶水点心。让两人在外殿歇息。内殿中空无一人。苏悦冲着那侍卫使眼色。
那侍卫喝了两口茶就说肚子疼,一个小太监带着他去茅厕。
苏悦则在装着被茶水呛着的时候掏出来一方手帕捂住了口鼻。
在苏悦身边的宫女正奇怪忽然就觉得一阵困意涌来,不由自主就趴在一旁桌子上睡着了。
苏悦起身看去大殿中五人都是这情况。
苏悦强行按下内心的惶恐。步入内殿太后寝室。
太后寝宫极大,好在来之前,柔淑将太后寝宫的布局构造一一给苏悦解说了一遍。由沐王斟酌,选了几个最有可能存放物品的地方。
果然在第三个疑点处找到了宗卷。苏悦收进衣袋里贴身藏好,又将准备好的假的放进去将自己身上收拾妥帖这才出来。
她用那侍卫教的办法,将手帕捂住一旁小宫女的鼻子。然后一一将五个人用同样的方法施为。那五个人都不在同一个地方依次醒来都以为只有自己打了个盹,苏悦不着痕迹的将手帕藏好又扯出一条一模一样的手帕。
苏悦对离自己最近的那宫女道:“姐姐很累吗?方才竟然睡着了呢。”那宫女并没有多想。苏悦道:“太后快回来了吧。与我同来的侍卫怎么还不回来。若是太后回来还要等他一人,岂不是不好。”
这宫女一想也是这么个道理,便出去打发另一个小太监去看看。
那侍卫被催着过来。苏悦给了他一个眼神。两人茶水点心都不用了便站在宫殿外等待。
柔淑与太后回来,再次谢过太后。太后命人取出来一些更为名贵的珍宝赐下。柔淑跪谢离开。
三人出了宫门。上了一辆马车。马车几拐八拐回到了越王府,沐王就等在府里。
柔淑冷眼看着沐王苏悦二人,忽然道:“沐哥哥,你与何嘉荣的婚事是一定的了?能否请你看在我的面上,将来不管你能否成功都保护好她?”
沐王知她一向对何嘉荣好,点头答应。
沐王与苏悦回到沐王府。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书房。
沐王先看完宗卷,看后却不怎么吃惊反而陷入了深思中。
苏悦忍不住夺过宗卷。
大跌眼睛。
宗卷中记载,当年的皇后也就是如今的太后竟然真的掌握着一支暗卫军,且这支军队只听从太后吩咐。对于这支暗卫军里面也做了详细调查。是在女捕司被灭门之后,圣上初初登基赏赐给太后。
接着宗卷上的推断令苏悦大吃一惊。
女捕司的覆灭不是因为谋逆想要篡改朝政。而是太后当年无法忍受自己一手掌握的女捕司头领袁秀得到先帝的注意。在先帝动了解散女捕司将袁秀接入宫中的念头后,太后在圣上的帮助下,出动暗卫覆灭女捕司。
随后先帝悲痛正值壮年便殁了。接着圣上弱冠登基。将手里的暗卫赏了一部分给太后作为弥补。
沐王看完宗卷的猜测,可以肯定十有八九是真的。
只是有一点,是他没有想到,太后手中竟然还掌握着一支力量。这些年又发展的多大,沐王竟然一点也未察觉。
沐王在这里惊思的时候,那边苏悦已镇定下来。
她很清楚只要当朝圣上与太后在的一天,女捕司的真相就一日不能揭穿。
就在这一刻起,她忽然觉得沐王做的似乎才是对的。至少沐王答应将来帮她还女捕司一个公道。而且沐王与女捕司也有渊源。
这一刻苏悦彻底投入沐王阵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