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王道:“有时候你的言谈实在不像个女子,也是你从小没有亲生父母在身边。养父养母满面会有疏漏。”
苏悦面色一沉:“王爷……”
沐王随即打断:“好了,我知道了。与你开个玩笑罢了。哈哈。”
苏悦:“……”
接下来近一个月,沐王都极为忙碌,每日清晨出门,有月出山才回到王府。苏悦留心过沐王的衣着,有时候穿的是朝服,但回来是往往是便装。大部分时间沐王并未留在宫中。
苏悦在府中,极为清闲。沐王不在又不用她跟着。在王府里除了梅玖敢过来使唤她,萧媚儿过来看一看便无人来骚扰。
就是梅玖,苏悦也总是寻遍理由推脱。
抽出空闲苏悦也去见过薛管家,薛管家如今躺在床上,思维不清,除了沐王谁都不认识。苏悦恼恨左长乐,他居然也会下这么重的手。
只是她升为沐王的贴身侍婢后再也不能随意出府,她虽然比以往更为自由却是只能被圈在王府这一块地区。
何嘉荣的态度很奇怪,沐王吩咐过,等何二小姐的病好了以后就将她送回何尚书的府邸。何嘉荣本就没有什么重病,这些日子一直在王府有上好的药材食膳温补,何嘉荣的气色看起来比以往好多了。她在自己家中其实吃喝都是上好的,就是她们母女总是被何嘉敏压一头,凡事忍气吞声,心性难免狭窄。气色便远远不如何嘉敏。
这段日子,是何嘉荣过的最惬意的一段日子。
沐王的五个侍妾对何嘉荣的态度也是且敬且妒。敬是因为何嘉荣若是入府,她会稳稳压过这五名妾室,不免有些讨好的意味。
妒却是只有梅玖和萧媚儿了。
梅玖心气颇高,不愿意长久屈居人下。萧媚儿看似轻浮无脑,但不知为何一直隐忍着。其余三人则是明确表示不会与何嘉荣争。
梅玖看着自己的姐妹整日围在何嘉荣身边,她只是心中冷笑,这些人都不如她了解王爷。对于王爷来说,若是想利用一个人才会将那个人摆在一个看似荣宠的位置。反而他想真正在意的却是会不着痕迹。
这个人从前不知是谁,但如今却是苏悦。
那日梅玖看似受了何嘉荣的挑拨去找苏悦的麻烦。梅玖岂是那么沉不住气的人,她是借着何嘉荣的话去试探。
那日后,苏悦果然成为了王爷的贴身侍婢。
谁都知道在王爷身边是最安全的。
那日起,虽然不清楚苏悦到底何德何能是何方神圣,梅玖就知道这个女子才是威胁最大的人。
因为梅玖要的从来不仅仅是一个位分而是沐王的重视。
但梅玖也很聪明的不去再惹苏悦,这个时候暴露出争宠之心是不明智的。何况明面上还有一个何嘉荣。
这一日风平浪静,午后,何嘉荣却吩咐了几个伺候的下人要离开。
贴身侍女青儿不明白:“小姐,我们就这么走了?”
何嘉荣极有信心的点头:“相信这个时候回府,不会惹来大娘大姐他们的闲话。而且他们还要赞我识大体。因为今日正是柔淑回朝之日。”
青儿道:“小姐是如何得知?”
何嘉荣得意一笑:“是娘亲。”母女俩出府的时候就曾约定好,如有什么不得不离开沐王府的情况,便有何三夫人托人进府传递消息。每日给王府送新鲜果蔬的菜农便是何三夫人的已打点过的。
何嘉荣给慕王留了一封信。她信心满满,她便是要在沐王不在的时候离开再次在沐王面前出现的时候她一定会给沐王一个大惊喜。这样才显得她待沐王真心实意。
何嘉荣经过这一段时间在沐王府的调养,不仅心情更为开朗,就连自信心也恢复了。
此刻的她看起来虽然娇弱但却更是有了自己的主意。
何嘉荣出府时故意告诉了苏悦。
何家荣道:“王爷不在,但苏悦是王爷的贴身侍婢。由她来送我也是可以的。”
苏悦听到这话,原本被困在王府的憋屈感顿时化为一股蓬勃斗志。
她知道她与何嘉荣那点可怜的交情根本不足以令她不再仇视自己。
柔淑又回来了。这几个月的事物变迁,不知柔淑变成了什么样子。三人若是有机会见面又是什么样子。
想到这里,苏悦跟着侍卫来到王府门口。何嘉荣的东西已经装人马车里。一切都已经打点好。
苏悦见到何嘉荣只觉得这位姑娘有些不一样了。
何嘉荣见到苏悦,也是有同感,“苏悦,没想到几个月以前你还是一名不起眼的赌客。几个月后你看起来倒像是大家小姐了。王府里的风水真是好。”
苏悦淡淡道:“何姑娘要是将来能嫁入王府自然更会体会王府的好。”
何嘉荣道:“那倒是。本姑娘将来一定能入主沐王府。”何嘉荣话虽然说的霸气,但语气中还是有些不足。
苏悦检视过马车上物件,又亲手送上一旁下人准备好的回礼递给青儿。
看着何嘉荣远去。
苏悦忽然开口问一旁的侍卫:“你猜何姑娘回府之后,接下来会去哪里?”
那侍卫本不想理会苏悦,但忽然想起苏悦的身份,正在犹豫要不要回答。苏悦自己回答:“她会进宫求见柔淑郡主。”
苏悦回府之后,哪里也没有去,先是回到了薛管家所在的屋子,拿了薛管家的信牌。
苏悦拿到这信物立刻命令一名小厮在城门口候着。一旦柔淑的仪仗到达城门,便回来通知她。
柔淑已经是大樊的靖柔王妃。
这一等就是傍晚。果然不出所料,在夜暮时分柔淑的仪仗入城。
原本靖德的迎接官打算请柔淑直接入宫,但柔淑以不合宫规为理由直接回了越王府暂居。
苏悦听到消息后,拿着信牌命令准备了一份厚礼亲自点了几个侍卫径直往越王府去。
到了越王府,门口递上沐王曾经赐下的玉牌。
柔淑在府上住的是特别收拾出来的一间小居。胜在雅致。
接到递上来的沐王玉牌甚是奇怪:“怎的沐哥哥不用拜帖。”等她亲自来到门口却见到一位很熟悉的女子。这女子举止进退皆宜,除了双目间的那一抹疏散和促狭。
“苏……悦?”柔淑很是讶异。
正当她想仔细询问的时候。苏悦背后的街巷中灯火再亮。
近前后,柔淑更是惊讶。
“嘉荣?”令柔淑惊讶的不是来人是何嘉荣,而是何嘉荣的举止和神采。竟然显得自信满满。不似以前的娇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