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将这话原封不动传给苏悦。苏悦沉默片刻,并不再挣扎。
嬷嬷陪着坐了一会便离开了。
当天,沐王宣告王府,苏悦升为他的贴身侍婢。
苏悦听到后,只是眉头一皱。
当夜,苏悦做了一个梦,她走到一片空旷的土地上,不远处金光闪烁,依稀梦里仿佛想上前看一眼。
却忽然脚底下一陷,再也动不了半分。苏悦着急至极,前方忽然黯淡下来,什么也看不见。苏悦急的大喊:“救我!”
挣扎间竟然醒了过来。
正是夜半时分,苏悦却怎么也睡不安稳。思及梦里的情形也明白自己是到了一个由不得自己的地步。
仔细一想,沐王虽然有心帝位,但不能保证的是他坐到那个位置上便一定会帮她。退一步讲,沐王假如沐王帮她,为什么不在现在?一定要绕开圣上,莫非圣上与女捕司的事有关?听沐王讲,女捕司覆灭的圣旨是圣上补下,那时的圣上也不过一个少年,女捕司又怎会惹上当时年幼的圣上?
假如沐王又成功登基,到时,他大张旗鼓的去查前朝之事,文武百官,天下之人又会怎么想?
苏悦犹豫了。
她仔细的想了一想沐王当日所说,疑点有一,太后当年为何要一手摧毁自己一手扶植的女捕司,而袁秀与太后是否有什么过节。二,圣上在这件事情中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三当年为何要下令上京平移?四,最重要的一点,圣上所下第二道圣旨上历数了女捕司的罪行,这罪行又是什么?
这些都不是她一人之力能查清楚的。
苏悦思量再三,唯有再忍耐。既然是沐王的贴身侍婢,那么沐王总有机会进宫,她同样也可以进宫。首先还是要找寻太后口中所说那卷宗卷的下落。其次她设法得去找周宇一趟问清楚。
她现在可以肯定的是沐王因为某些原因不会轻易杀自己,即使自己做了什么违逆的事。
她倒要试一试,沐王对她的底线在何处。
苏悦想到这里,谁也没有通知便私自出府。她出府时极为嚣张的从门口守卫面前一晃而过。
在苏悦出府的时候,沐王正在书房里写着什么。
随着柔淑的行程安排先抵达,有很多事要提前安排。
而苏悦也要先安一安她的心。自上次苏悦在宫中中毒被抬出来之后,他已派宫中自己的人去探查太后寝宫那曾提起过的宗卷。
可惜,那人被太后赏给了何嘉敏。何嘉敏还无所觉,也不知太后是有意还是无意。过几日他要带苏悦进宫想办法再布眼线,一是安苏悦的心,二是宫里的人得见一见。
说起来太后似乎特别看重何嘉敏。沐王将这件事告诉何嘉荣,何嘉荣只是为她姐姐高兴。
随着柔淑越来越近的行程,在沐王府称病养病的何嘉荣似乎不能再留着,
沐王计划着这几天先让何家荣先回去,这样何嘉荣才好接近回朝的柔淑。
他正酝酿着这些事,手底下的人来报,苏悦打着沐王的旗号出府了。
沐王当时就生气了。她是女捕司的后人,他一定会设法护着她。即便她这一生什么都不会就做个普通百姓也好。苏悦是那人的女儿,一定不能有事。
沐王当即派出去两个暗卫。
苏悦出了门直奔邢狱司。到了门口,苏悦倒是察觉出不妥来。她在门口不远处寻了一个茶摊子坐着等待着。
日上三竿,周宇满头大汗直奔邢狱司。
苏悦一见急忙喊了一声:“周宇大哥!”
周宇正奇怪谁在喊他,一回头:“苏……姑娘。”随即周宇惊讶之极,你怎的如此打扮。
苏悦低头一看才知晓,现如今她升为贴身侍婢,以前朴素无华的衣衫自是没在穿过。王府里的吃穿用度一切都是好的。苏悦无心解释:“我现在在沐王府里当差。”这句话是有意。果然周宇闻言冷静下来:“苏姑娘想必是有公事要询问,随我进来。”
两人就在邢狱司的公事厅坐下。周宇看起来似乎比以往更加的沉稳,眸子中对苏悦的怀疑却是从未去过。
苏悦不动声色道:“周大哥,小民要问的还是跟从前那件事有关。你之前不是说,关于女捕司的宗卷不在邢狱司里。那么我且问周大哥,你是否知道在何处?”周宇认真回想一下:“不知。”
苏悦见他答得太快,便道:“难道不是子在太后处?当年女捕司是太后一手扶植,她身为女捕司幕后之人,保管女捕司宗卷一是正常。”
周宇无奈道:“苏姑娘,你还要摊上这潭浑水?周某却不能陪你疯魔了。”
苏悦盯着周宇:“那么周大哥是承认了?”不等周宇回答,苏悦立刻起身:“多谢周大哥。”
身后周宇疑惑的声音传来:“你要做什么?”
苏悦回到王府,径直去了沐王的书房。
沐王不在,她一进去便被人强行按住在书房中跪了一个时辰。
苏悦从未受过此等侮辱,
直到掌灯时分,沐王才进来。
苏悦自出门起就没有吃过东西,现如今更是头晕眼花。
沐王端着一盅燕窝施施然走进来。
“想吃的话就告诉本王,你从今以后会以本王的意念为意念,以本王的命令为命令。”
苏悦一直低着的头遽然抬起:“王爷,请王爷带小民入宫,你教我,你要我怎样去做都可以,只要能查出来那宗卷是不是在太后手上。只要能查出来那宗卷里写的究竟是什么。小民愿意以王爷的话为意志,绝无二心。”反之,就不能怪她无法忠诚了。
沐王不由得气笑了。
“有件事你可能还不知道,薛管家下午被人送了回来。人看着还好,脑子确实不大灵光了。苏悦,本网一直觉得你知道是谁讲薛管家弄成了这样。而你选择了不说。隐瞒至今。你说此刻你怎么还敢跟本王谈条件啊。还有你今日跟嬷嬷都做了什么?嬷嬷回来后见到本王直说以后都不再来了。她已管教不了你。苏悦你是不是觉得本王是在哄骗你为本王做事?你仔细想想,除了第一次要你去寻芳坊帮本王找人以外,那件事你算是做的不错。后面的事哪一件不是也跟你有关?本王是在哄骗你吗?你肩不能挑手不能提,既不会用毒,也不会武功。本王留你何用?”
苏悦理直气壮道:“就凭我是女子,王爷是男子,有好些事就是王爷做不来的。假如太后将宗卷藏在茅厕内,王爷自己怕是不能进去的吧。”
沐王一下被气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