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是被绑着进的沐王府,随后沐王吩咐下人不得走漏消息,便将苏悦丢在了柴房里。
好几天,没吃没喝,这是打算饿死她妈?
怎么办,连个传话的人都没有。
苏悦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试图站在沐王的角度去猜测他的心思。是罚是杀也没有明确的说法,倒更像是让自己自生自灭。把一个大活人扔在一边自生自灭,只有一种理由。可利用的价值还不够大,让沐王难以取舍。
苏悦心里涌起一阵绝望,她还要怎样做才能保住自己。
忽然心中划过一个人,左长乐。
他在赌坊中是看到自己的。他会不会留意自己的动向呢。她这么就没回宅子,小惜儿是知道的。只要他去向小惜儿打听下就知道自己没有回去过。
可是,就算左长乐猜到自己在沐王府,他又怎么能知道自己是被困在这里。他就是知道了自己被困在这里,他现在是什么身份,如何能进的沐王府来。苏悦这时才惊觉她对左长乐一无所知。
苏悦登时更绝望了。
沐王这几日谢绝一切来访,专心在府里陪着自己那五位姬妾。一时之间,府里争宠夺爱手段层出不穷。沐王是最大利益既得者落得个乐得消受。
这一日,沐王用过早膳。忽然想起苏悦,转头问身边的薛管家:“自我回府有几日了。”
薛管家拿不定沐王心思,便据实回答:“已有三日。”
沐王沉吟一下,暗道糟糕。忙吩咐薛管家去柴房放人。
薛管家赶到时,苏悦正处于绝望之中看到薛管家竟是没有反应过来。
薛管家看出沐王并不想对这个弱女子怎样,千方百计的说起沐王是如何的繁忙,而后心里还是惦记着这件事,吃完早饭就赶紧派他过来放她。
她自由了,可以回家了。
苏悦乍听自由这两字,愣了一下,以一种难以想象的淡然走出了柴房。
柴房位于后厨后厨紧挨着花园。
苏悦走过时,隐约间看到沐王正搂着梅玖站在一树烂漫之下,两人看起来缱绻缠绵。
苏悦心中升起一股对自己的恨意,她从未如此感受到被人忽视过。以往她总能靠着自己靠着自己绝佳的气运使自己的一切都牢牢的掌握在自己手中。她一步一步来到京城,靠着自己让两人在上京安身,她又靠着自己结识了常人难以想象的郡主和一位大臣之女。而后又凭借自己的赌运为沐王办好了一件事。可现在看来,她并不是唯一的特殊的。沐王的事即使没有她也一样能成功。
在上京中,想要办成一件是,仅仅只靠一样本事是不行的。有本事的人多了去了。
沐王的五位姬妾都已经成为了妾室,还会互相卖弄本事以求得沐王的恩宠。
她,如果想要在上京扎根,赌运这点小小的本事实在不够看。
苏悦静静看了一眼在花园中与梅玖风流玩乐的沐王。她要自己记住这一刻。苏悦要成为别人无法取代的人,做成别人都以为做不到的事。
沐王在花园中等了半响还不见苏悦过来跪拜,一问薛管家才知道人已经走了。
沐王皱了皱眉,他将苏悦扔在一边,倒不是故意为之。只是一来已经没有用得上她的地方,而她那日竟然敢威胁他,他要给她一个小小惩罚,二来他这几日明着看是在跟府里姬妾风流,暗地里却是在跟何尚书互通消息。
谁都不知道当朝看似清廉桀骜的何尚书背后竟然握有如此大的一座生财来源。很多事都是需要财力支持。当何尚书愿意将自己的利益与他捆绑在一起时,他使用这笔财力就显得毫无问题。只是还是不够。
何尚书这几日不断催促沐王想将亲事定下。沐王就有些犹豫,以正妃之位为代价去换取这笔财力,在他心中,始终觉得不划算。
沐王想到了何嘉荣。他听柔淑有意无意旁敲侧击过,这女子似乎对自己有意。她在家中排行二且不是嫡出,若是这个姑娘能斗败何嘉敏劝得他父亲让她嫁与他,自己不必许她正妃只为侧室便可以了。
沐王身边的梅玖见沐王走神。开口笑道:“王爷跟梅玖在一起,都在走神。是在想哪位绝色美人,梅玖都要吃醋了。”
沐王抬眼闲闲看她:“你觉得何嘉荣这女子怎样?”
梅玖登时愣住。心思数转。
沐王见她一副吃惊的摸样,轻轻一笑,再没提起这话。
回到书房,他派去跟随柔淑的密探恰托人带回来一封信。带信的是一队商队,奉命在大樊和靖德之间往来。也是为了沐王暗中传讯。
信中所言,柔淑郡主的情绪已经稳定。不日即将举行大婚。她已经接受了她的命运。
接受命运?不,这还不够。
沐王修书两封,一封仍旧秘密请商队带去密探,另一封却是写给何嘉荣。放下笔,沐王静静看着窗外被窗棂划出格子的天色。支离破碎的表象下内资啊却是一片完整湛蓝的碧空。只要自己能将所有对自己有利的连接在一起。那么大事可成。
如果要将婚姻作为自己登上王座的垫脚石,他会毫不犹豫选择最容易掌控的何嘉荣。至于正妃之位,他要留给自己最心爱的女子。这一生他已经没有什么是不能拿来利用的了。唯有这一个小小的正妃位是他唯一可以全力维护全力照顾的。
大樊宫殿,最富丽堂皇的所在,有一位异装女子,愁眉不展,郁结难舒。
看她形容高贵,身边却连一个侍婢都没有。
好一会,一个清秀的婢女才急匆匆赶过来。
这高贵女子正是柔淑,那婢女是坠儿。
柔淑冷冷看向坠儿:“方才你去了哪里?”
坠儿怯怯回答:“方才楚王后传唤奴婢。让奴婢去伺候……”
柔淑眼里闪过一丝狠辣:“欺人太甚,你是我的人,竟敢传你伺候。”
坠儿怯怯站在一边,可若是仔细看,她的手轻轻握成一团似乎还能看到攥了一个纸团在手中。
坠儿已经不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了。挑拨柔淑与楚王室的关系。令柔淑生出争风后宫的心夺得楚王的宠爱。
楚王自接回柔淑之后也并没有急着召见,把柔淑一直晾在一边。柔淑心中本就有着怨气,楚王的举动不知是想磨一磨柔顺的脾气还是别的心思。柔淑已经彻底的被楚王激起了怒气。在加上坠儿从中挑拨。柔淑一直平静的假面就快要绷不住了。
“坠儿,今晚你去替本宫请楚王前来。”柔淑忽然平静的甩下这么一句。
坠儿一惊。柔淑将自己盘起的乌发散落。年轻的脸庞上是一股张扬的明艳。只是那滴眼睛里却是犹如死水一般再无半点朝气。
柔淑嘴角挂起一个自以为控制得当的笑意:“他晾着我不就等我服软么,我是谁,我代表着靖德的颜面。可是,终归我已经嫁出靖德不是靖德的人。我还矜持着什么?”柔淑心中一阵割痛。
就从这一刻起,放掉过去。
入夜,一排排宫殿走廊外的长灯明亮跳跃。在夜幕中竟带起心惊动魄之感。
柔淑所在王室偏殿,殿外侍卫个个纹丝不动,目不转睛,尽心尽力守候着王室的夜晚。他们耳不闻眼不见。哪怕此时宫殿内已经一室喘急。
楚王在最要紧的关头停下,他已微微出了一层薄汗。身下的女子更是香汗淋漓,媚眼迷离。细碎的**,压抑的深欲,令楚王对这女子欲罢不能。
忽然这女子长腿一勾将楚王带的更贴近自己。
楚王一颤,越发不能控制。
夜风起处,宫殿内越发放浪,似孤燕随风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