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哲学哈佛哲学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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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爱与美:灵魂的洗礼(4)

婚姻,一直是人类生存所面临的重大悖论之一,它不只是一个社会难题,更是一个永恒的人类难题。围城之外的男男女女左右彷徨,若即若离,若隐若现。聪明的男女发明了试婚,不受任何法律约束,合则成,不合则散。但这是一种对自己极不负责任的做法,至少在决定试婚的那一刻,他们就对婚姻抱着一种怀疑、尝试的想法,试问以这样的一种态度如何能够经营好婚姻?很多人终其一生的精力都未必能够修好婚姻这门课,而他们仅凭几个月或几年的时间就想试婚成功,纯属无稽之谈。所以,大多数试婚的男女都是失败的。

人们常把爱情比做花朵,那么,结婚便是它的果实。植物界有这样一个法则:果实与花朵不能两全,一旦结果,花朵就消失了。由此推出这样的类比:一旦结婚,爱情就会消失。

所以,人们常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对于那种密不透风、毫无自由的婚姻来说确实如此,在这样的婚姻中生活的男女真的好似走进了死气沉沉的坟墓中。还有一种情况也是如此,爱情已经死去,婚姻仍不解除,这样的婚姻便成了一座装有尸体的坟墓,尸体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逐渐腐烂,腐蚀固守其旁的男女的健康。

婚姻,确实是一个值得深思的问题。而婚姻中的爱情究竟应该是怎样的呢?

人们之所以认为婚姻与爱情会彼此冲突,一个重要原因便是人们对爱情的理解过于浪漫化。这种浪漫之情依赖于某种奇遇和源源不断的新鲜感,主要表现为一见钟情,如痴如醉,难舍难分。这样的一种感情固然是美好的,但绝对是不能持久的,而且这与婚姻毫无关系,即使不结婚也一样持久不了。因为一旦持久,任何奇遇都会归于平凡,任何的新鲜感都会变成熟悉。试图用婚姻的形式把这种浪漫延续下去,结果当然会失败,但失败的原因不在于婚姻。

其实,爱情是男女之间极其深笃的一种感情,它决不仅限于浪漫之情。一般来说,浪漫之情往往存在于婚姻前或婚姻外,至多还存在于婚姻的初期。随着婚龄的增长,浪漫之情必然会递减乃至消失。然而,在浪漫之情递减消失的过程中,有另一种感情会随之渐渐生长起来,这种新的感情是由原来的浪漫恋情转化而来,似乎不如恋情那么热烈和痴迷,却有了恋情所不具备的诸多因素,这是男女在长期共同生活中形成的一种复杂而又深切的感情,包括男女之间的相互信赖之感、行为方式上的默契之感、深切的惦念之感以及命运与共之感。这种感情至此已经演变为亲情的一种,不过它是不同于血缘性质的亲情,而是在性爱的基础上产生的亲情。这样的一种感情才是爱情的成熟形态,这时的婚姻就不但不是爱情的坟墓,反倒成为滋养亲情式爱情生长的土壤了。

外遇只是一只扣着的碗

在安徒生童话里有这样一个故事:

在一个寂寞、寒冷的夜晚,一对老年夫妇待在自己贫寒的小茅屋里相互埋怨说:“遵守上帝的戒律不去犯罪,那是富人们的事情。谁还会在吃饱穿暖的时候去做上帝不允许的事情呢?”

上帝听到了他们的抱怨,于是派一个天使把他们接到一个富丽堂皇的房子中,房子外面有美丽的花园,里面有温暖的壁炉和放有银质餐具的餐桌,餐桌上摆满了山珍海味和美味佳肴。天使告诉他们,主人让你们尽情享受这里的一切,不必再为衣食、温饱担忧。只是,天使指着餐桌上一只扣着放的、很普通的陶瓷碗说:任何时候都不要打开这只碗,否则主人会立即把你们赶出去,回到你们原来的破旧小茅屋。

这对夫妇欣喜不已,在上帝的安排下,他们每天吃喝玩乐,享受着美好的生活,当然也不在意那只“很普通的陶瓷碗”。

在度过一段幸福、美好的时光后,老年夫妇已经熟悉了房子里的每一个角落,熟悉了花园里四季的变化,熟悉了每天几点钟自己在干什么,唯独不熟悉那只扣着的、并不起眼的“很普通的陶瓷碗”。

和开始时不一样的是,他们对这只“很普通的陶瓷碗”充满了好奇、猜测,想看一看这个碗里究竟装着什么。终于有一天,这对夫妇忍不住打开了那只碗——然而,碗里面空空如也,什么稀罕东西都没有。

这时天使出现了,严肃地对他们说:“你们有了曾经渴望的荣华富贵,心里却仍然放不下一只普通的碗,可见贪婪和贫富并没有关系。立即回到你们自己贫寒的屋子里赎罪去吧!”

其实,外遇就如同那只扣着的碗,人们在为衣食住行担忧时,一般是无心想它的。在生活安稳、富裕了之后,往往就会“饱暖思淫欲”,想试探一下这只扣着的碗里究竟藏着怎样的奥秘,并不禁想打开它。然而,打开之后,人们才发现碗里什么都没有,不但什么都没有得到,而且还会惹来一身麻烦,让自己得不偿失。

当一个男人携着一个女人的手走进婚礼的殿堂时,当一个男人把一个女人叫做“妻子”,一个女人把一个男人称作“丈夫”时,这不仅仅是一种法律上的行为,而且是一种神圣行为,是男女双方在上帝面前的互相确认。如果没有终身相爱的决心,切不可妄称夫妻。一旦下定决心结为夫妻,切不可轻易伤害自己的女人和自己的男人,使这神圣的命名蒙羞。

《圣经》中有这样的记载,上帝用亚当身上的肋骨造了一个女人,于是,世上有了第一对夫妇。很多人认为这一传说贬低了女性,可是,亚当的解释是清楚明白的:“这是我的骨中之骨、肉中之肉。”试问今天有多少丈夫能像亚当那样,把妻子带到上帝面前,问心无愧地说出此话呢?

很多人抱怨婚后生活缺乏激情与浪漫,因为在一起生活得太久而产生了所谓的“审美疲劳”。在我们周围,无爱的婚姻、性冷淡的夫妇,事实上都为数不少。许多婚姻之所以能够延续,只是基于现实利益的一种妥协或无奈罢了。

难道婚姻生活真的要在这种无聊与乏味中度过吗?答案当然是否定的。那么,如何才能实现婚姻、爱情、性三者持久完满的统一呢?

这完全是有可能的,前提是婚姻在爱和性和谐方面本来就具有较好的质量。在此前提下的关键就在于,怀着一颗对这个好婚姻的珍惜之心,来克服一般婚姻都会产生的倦怠与乏味,试着在婚姻之中不断更新爱情的理想和性的快乐,而不是到婚外去寻求。到婚外寻找新的刺激当然简便得多,但是任何捷径往往只通向事物的表面,要达于核心就必须作出持久不懈的努力。在两性之间,发生肉体的亲昵关系是容易的,发生爱情却很难,而最难的便是使一个好婚姻能够经受住岁月的冲刷与考验。

爱情是人生的珍宝,当我们用婚姻这只船运载爱情这一珍宝时,我们的使命便是尽量绕开暗礁,躲开风浪,让我们的婚姻之船能够安全到达目的地。谁若故意迎着风浪上,固然可以获得冒险的乐趣,但与此同时,却伤害了自己船中的珍宝,这只能说明了他(她)对船中的珍宝并不爱惜。好姻缘是需用一颗珍惜之心来保护的,珍惜便是缘,缘蕴于珍惜之中,珍惜之心亡则缘尽。

爱能把潜能变为现实

在街上遇到某个人,你会冲他大喊大叫,或找个其他办法向他表示蔑视或者辱骂他吗?你对陌生人这样做的几率有多大?如果你对他们表示蔑视、敌意或者愤怒,那么他们肯定是做了对你来说特别不能接受的事情。然而,我们中的大多数人对自己亲密的人却经常这样,不管是家人、朋友还是爱人。

是的,因为彼此关系更密切,我们可以更加直接地表达自己的情感。但是为什么我们对自己不亲密的人更好,对自己亲密的人更差呢?

两个人之间可以出现冲突,冲突很重要,关键是你要在认知层面、行为层面上来处理它,而不是在情感层面或情绪层面上去蔑视它。当我们与他人建立恋爱或婚姻关系时,我们需要培养深刻的、有意义的友谊——双方互相尊重并享受另一个人的陪伴。爱情表现在细节上,是知道关于对方的一切,是分享并被了解。这才是健康的关系,才是持久保持双方和谐关系的纽带,才是可以持续享受充满激情的性生活的法宝。尽管在刚开始时,大家很自然地倾向于新奇的、独特的事物,这可以是你们相互之间分享的幻想,但是从长远的角度来看,为了长期维持和谐的关系,我们需要被了解而不是被认可。

在一段健康的关系中,双方必须善于发现对方的优点,懂得欣赏对方。如果婚姻中的双方不懂得欣赏,那么过了蜜月期后感情就会出现螺线型下滑的趋势。这种趋势在大部分这样的婚姻中都会发生,因为双方都没有懂得去欣赏对方的优点。如果我们认识不到这一点,那么婚姻关系就会慢慢凋谢死亡。

所以,在婚姻关系中善于发现对方的优点很重要,如果他不会变通,你可以认为他很有原则;如果他油嘴滑舌,你可以认为他很有幽默感;如果对方喜欢打扮,你可以认为他在意你对他的印象……发现对方的优点不仅仅是认识到你没有认识的部分,看到他的潜能,而是用积极的心态去理解他身上的特点。

曾有人在做研究的时候要求夫妇相互评价对方的优点,然后要求那些与他们关系亲密的人评价两人的优点。结果发现,当夫妻双方的评价与亲密的人的评价一致时,他们两个人的关系还可以;当夫妻双方的评价没有亲密的人的评价高时,那么总体来说这两个人的婚姻是存在问题的;当夫妻双方的评价比亲密的人的评价高时,那么这对夫妻的婚姻关系会一直和谐地保持下去。

也就是说,即使你的爱人并没有像你想的那么好,但如果你能对他产生“积极的幻觉”,那么就会对两人之间的关系有很好的帮助。而且,我们可以利用爱,来把那种所谓“幻觉”的东西变成现实。正如马斯洛所说:“爱不仅能看到潜能,并且能把潜能变为现实。”如果你的爱人能够用爱来挖掘你的潜能,那么你就是一个真正幸运的人。

婚姻长久是一个谎言吗

泰勒·本——沙哈尔教授在课堂上曾经设置了这样一道情景题:

想象你碰到了你的布拉德·皮特或者你的哈里·贝瑞,他或者她就是你的。你看着他或者她,与其交谈,彼此相爱,然后结婚,拥有你们的第一夜(婚前或者婚后,这是你的选择),你们回到家中。没有任何武器可以阻止你,你每天不断地享受你爱的激情,其他的什么也不用做,想象一下,这样你就能长久地幸福生活吗?可能吧。五年之后,你会被戴上电极测量身体反应。这时,当你的布拉德·皮特或者哈里·贝瑞与另一个性感的陌生人分别出现在你面前的时候,你的身体会有怎样的反应?

泰勒·本——沙哈尔教授公布了答案:你在看到陌生人的时候身体的欲望会更强烈。

为什么呢?因为新奇的东西总是令人兴奋。

也许这个结果令人失望,但这是好还是坏呢?就像痛苦没什么好与坏一样,这种对新鲜事物的追求也没有好与坏的区别,它就那么简单地存在着。如果你想要快乐或者拥有良好的人际关系,那就要接受你的秉性。没有什么好消息或者坏消息,只有简单的真消息,然后就是如何遵从秉性,并且掌控它。

今天许多婚姻最终以离婚收场,更糟糕的是,这并不是说其他的婚姻是成功的。因为人们通常待在一块儿是出于某种责任、习惯,或者缺乏替代者。

这个结果让很多未婚人士悲观,人们开始陷入这样的矛盾之中:是不是要去经营自己的婚姻?如果不去经营婚姻,爱情是不是就会死无葬身之地?

其实,爱情是天使,它死了又何必留下尸体,又何须看得见的坟墓呢?长年守着一具腐烂的尸体,岂不会扼杀对爱情的一切美好回忆?

相爱很容易,但是相伴一生却是很难的。当人们开始建立婚姻关系的时候,他们总是希望长久地保持爱情和激情,但是当我们到达一定的熟悉程度之后,就会觉得新的东西总是会更有趣、更吸引人。

如果我们总是对新鲜的事物非常感兴趣,是不是就意味着这个世界上没有长久的真爱?没有长久的真爱,又如何会有长久的婚姻呢?

当然不是这样的,婚姻的长久并非是个谎言,关键在于你如何去经营。“幸福的家庭都是相似的,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结婚是把爱情放到琐碎平凡的日常生活中去经受考验,准备结婚的人不可抱着买彩票侥幸中头彩的念头,而必须像艺术家创作一部作品那样,具有一定要把这部艰难的作品写好的决心。

其实,一切真正的爱情都是未完成的,而好的婚姻则应当使爱情始终保持在未完成的态势。也就是说,相爱双方之间要始终保持着必要的距离和张力,双方要把对方看做独立的个人,看成是一个永远需要重新追求的对象,绝不可能一劳永逸地加以占有。只有在此态势中,彼此才能不断重新发现和欣赏,而非互相束缚和厌倦,婚姻也才能获得持续成长的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