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哲学哈佛哲学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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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命运到底在谁手中(3)

不管你是身陷囹圄还是百病缠身,不管你失去了什么外在的行动能力,不管你受到了什么样的欺侮和折磨,你的内心都是在你的掌握之中的。你可以在思想上谴责、非议、妒忌、憎恨他人,也可以在思想中克制这些情感,而代之以善良的意愿。你生活中的每一分钟都是属于你的,任何人也无法从你手中把它们抢走,关键在于你如何把握当下的每一刻。

当我们把希望寄托于未来,为未来做准备的时候,其实这就等于我们不想要我们现在拥有的东西,而想要此刻没有的,甚至是未来也不存在的东西。我们永远都应该为我们此刻拥有的而高兴,永远都可以尽我们所有的力量去做现在可以做的事。

在分享中温暖彼此的生命

一位生前经常行善的基督徒见到上帝,他问上帝天堂和地狱有何区别。于是上帝就让天使带他到天堂和地狱去参观。

到了天堂,在他们面前出现了一张很大的餐桌,桌上摆满了丰盛的佳肴。围着桌子吃饭的人手中都拿着一把十几尺长的勺子。不过令他不解的是,这些可爱的人们都在相互喂对面的人吃饭。可以看得出,每个人都吃得很愉快。天堂就是这个样子呀!他心中非常失望。

接着,天使又带他到地狱参观。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是同样的一桌佳肴,他心中纳闷:天堂怎么和地狱一样呀!天使看出了他的疑惑,就对他说:“不用急,你再继续看下去。”

过了一会儿,用餐的时间到了,只见一群骨瘦如柴的人来到桌前入座。每个人手上也都拿着一把十几尺长的勺子。可是由于勺子实在太长了,每个人都无法把勺子内的饭送到自己口中,这些人都饿得大喊大叫。

懂得与人分享是一种聪明的生存之道。如果我们能够摒弃自私的行为,并且能够为别人付出,这样做从某种程度上就是帮助了自己。因为,当今世界是一个崇尚合作的世界,没有一个人能够承担全部重任,一个人的价值往往就体现在与别人的互助上。因此,与别人分享自己所拥有的,我们才能真正找到属于自己的位置和方向,也才能使自己的价值最大化。

陀思妥耶夫斯基二十多岁时写了一部中篇小说《穷人》,学工程专业的他怯生生地把稿子投给《祖国纪事》。编辑格利罗维奇和涅克拉索夫傍晚时分开始看这篇稿子,他们看了十多页后打算再看十多页,然后又打算再看十多页,一个人读累了,另一个人接着读,就这样一直到晨光微露。

他们再也无法抑制住激动的心情,顾不得休息,找到陀思妥耶夫斯基的住处,扑过去紧紧把他抱住,激动得流下了眼泪。涅克拉索夫性格孤僻内向,但此刻也无法抑制自己激动的心情。他们告诉这个年轻人,这部作品是那么出色,让他不要放弃文学创作。

之后,涅克拉索夫和格利罗维奇又把《穷人》拿给著名文艺评论家别林斯基看,并叫喊着:“新的果戈理出现了。”别林斯基开始不以为然:“你以为果戈理会像蘑菇一样长得那么快呀!”但他读完作品以后也激动得语无伦次,瞪着陌生的年轻人说:“你写的是什么?你了解自己吗?”平静下来以后,他对陀思妥耶夫斯基说:“你会成为一个伟大的作家。”

陀思妥耶夫斯基做出了反应:“我一定要无愧于这种赞扬,多么好的人!多么好的人!这是些了不起的人,我要勤奋,努力成为像他们那样高尚而有才华的人!”

后来陀思妥耶夫斯基写出了大量优秀的小说,成为俄国19世纪经典作家,被西方现代派奉为鼻祖。

格利罗维奇、涅克拉索夫、别林斯基因各自的成就赢得了人们的尊敬,但同样令人们尊敬的是他们腾出一只手托举一个陌生人的行为。而且从一开始他们就预料到这个年轻人的光芒将盖过自己,但他们连想也没想就伸出了自己的手。

“腾出一只手”给别人肯定会牺牲或分享自己的利益,别林斯基等三位伟大的艺术家虽然后来被陀思妥耶夫斯基抢了光芒,但毕竟因陀思妥耶夫斯基的成功而使自己的人格举世皆知。生活中更多的“腾出一只手”者默默无闻,因为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像陀思妥耶夫斯基那样成为“不再重放的花朵”。然而“腾出一只手”给别人,在于过程而不在于结果。无论被托举者最后是否伟大,无论“腾出一只手”者能否得到回报,都不影响这一行为的价值。

马塞尔说:“人生就是一场旅行。”人活在世界上都只是旅客,而不是归人。既然只是旅客,又何必在意自己“有”什么呢?我们应该在意的是自己“是”什么,如何“做自己”。人生的一切,最后都不能带走,我们要懂得与人分享的道理,明白只有在与人分享的过程中才能真正实现自身的价值。

§§§第三章 如何征服死亡的恐惧

死亡最可怕的地方不在于让你丢失未来,而在于让你没有了过去。实际上,遗忘是死亡的一种形式,贯穿于一个人的整个人生。

在哈佛大学,死亡课也是一门备受学生欢迎的课程。对于某些人来说,通过对死亡的学习和研究,对于死亡的缜密审视可以带来新的认识,这些见解有助于驱散或消除长期压在心头的焦虑感和恐惧感,有利于人们对自身价值进行重估,并且能够产生一种与他人以及与生活本身更易于相处的彼此舒适的关系。

死亡充斥着生活,离我们很近

吉尔伽美什是乌鲁克的君主,但暴虐无度。他的人民只能求助于诸神,创造女神阿鲁鲁便制造了恩奇都。恩奇都在神妓的诱导之下来到乌鲁克与吉尔伽美什大战一场,后来英雄相惜,结为好友。

吉尔伽美什与恩奇都同心协力,砍死了残害人类的森林魔怪劳巴巴,杀死了危害乌鲁克居民的天牛。但因杀死天牛,得罪了天神,他们受到了天神的惩罚,两人中一定要死去一个,结果恩奇都死去了。

恩奇都的死亡使吉尔伽美什受到触动,并开始了艰难跋涉,向乌特纳比西丁──大洪水唯一生还者和永生者探索生死奥秘。他历尽艰辛终于获取了永生之草,但不幸被蛇偷吃。吉尔伽美什只得返回乌鲁克。

吉尔伽美什通过沙马什创造的生死通道与恩奇都对话,恩奇都向他描述了死后世界的阴暗悲惨。吉尔伽美什这才意识到死亡是无法避免的,即使是最伟大或者最勇敢的英雄也是如此。

现在,随便拿起一张报纸或者在新闻网站随意打开一个网页,你就很可能会发现各种各样的与暴死、凶死有关的事故、谋杀、自杀和灾祸的报道。

死亡如影随形、无处不在。从孩提时开始,人们便开始注意到林林总总的死亡痕迹:枯萎的落叶、凋谢的花朵、死去的昆虫、病死的宠物、去世的祖父母……一望无际的墓地呈现在孩子们面前。

死亡是最具个体化的,同时也是最为平等的。在生死关头,谁也不比谁强,谁也不比谁弱,尤其是谁都不可能置身事外。在临死之际,任何人都完完全全只是自身,不可能是他人,正如我们在出生时带来了世界上从未有过的东西,死后也带走了世界上再也不会出现的东西。

死亡也是随时都有可能降临的。从我们来到这个世界之日起,我们就不得不准备迎接死亡的到来。没有人年轻得不能死,也没有人年老得不能再活一天。就算我们再年轻、再健康,死亡也从不会停止对我们的窥视。无论是死于意外还是死于犯罪,在年轻、健康时死去并不是一件罕见之事。死亡距离我们很近,我们必须做好充足的准备去面对。

当泛美航空公司第103号航班客机被恐怖分子的一枚炸弹击落时,苏塞·洛温斯坦的儿子不幸成为遇难者之一,为了表达自己的丧子之痛,作为雕刻家的苏塞·洛温斯坦雕刻了一系列祼体女人像,最终组成一个名为《阴郁的挽歌》的展览。呈褐土色、比真人还大的女人塑像表现出惨烈的痛苦。谈到这次创作,洛温斯坦说:“一个接一个,她们来到了我的工作室,走上一个摆放塑像的平台。她们都紧闭双眼,回到1988年12月21日那个令人恐怖的时刻,当时她们获悉亲人横遭不测了……这是让我惊呆的一刻。这也是我刻进雕像的姿势。”

洛温斯坦雕刻的这些裸体女人像有些看起来像是沉默不语,有些显然是在大叫,另外一些看起来好像伤了元气。雕刻家意在通过《阴郁的挽歌》来表达这样一种希望:生命是脆弱的,我们可能弹指之间就会失去我们最爱的人,并且不得不带着这种丧亲之痛度过余生。

人生最根本的两种面对,无非就是生与死。通常所谓的恶“死”,不过是指某一生理现象的中断,但其实宇宙间无限的消息并不因此有丝毫减损,所以,死必牵连着整个宇宙的生之奥秘。死亡,提供给我们一种可以试图理解生命的选择,进而引发我们的思考,强行将我们变为思想者,变为一个沉思的存在者。

为什么我们觉得死亡陌生

一个燥热的夏日午后,爱神厄洛斯玩累了,并且觉得很热,便找了一个阴凉而黑暗的山洞乘凉。恰巧这是死神的山洞。

厄洛斯只想休息一下,一进洞便伸开四肢躺下来。就在他睡觉的过程中,他所有的箭都从箭袋里滑了出来。

醒来时,他发现自己的箭与死神的箭混在了一起,而两种箭几乎一模一样,根本无法辨认。他只记得自己箭袋里箭的数目,无奈之下,就捡起相同数目的箭放进自己的箭袋。

无疑,厄洛斯拿了一些原本属于死神的箭,而把他自己的一些箭丢在了山洞里。

于是,我们常看见老人和濒死者被爱神之箭射中,而有时年轻人也会被死神之箭射中。

死亡是对人类生命最大的威胁和挑战,是人类无法逃离的永恒归宿,也是人类不可抗拒的宿命,它不仅在生命的终点等待我们,还会伴随我们一生。

可是,提到死亡时,人类却越来越觉得陌生。这是为什么呢?

据美国一项死亡调查结果表明:女性死亡焦虑高于男性;黑人高于白人;年轻人和中年人高于年纪更大的人;有宗教信仰的人比没有信仰的人死亡焦虑更低;有更高程度自我实现和自我控制意识的人比这方面意识弱的人死亡焦虑更低。

大多数人会退一步承认,死亡是不可避免的,是一个自然的事实,但是,他们不准备认识它。人们推三阻四,置之不理,否认它与自己的关联。人们总是在想方设法地逃避死亡,抱着这样的想法逃避死亡,安慰自己,如“死亡距离我还很遥远”、“谁都免不了一死”、“死了就什么都不知道了”、“活过一天算一天”……于是,人们开始拼命忙着工作、忙着挣钱、忙着享乐,企图将死亡从脑海中、从心灵中完全撵走。他们就像是鸵鸟一样,在死亡来临之前就将头埋在尘世喧嚣的沙土中,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杯空明日忧,殊不知,这只能躲过一时,死亡迟早还会找上门来。

有这样一个寓言故事:

当听到死讯时,精灵黑尔立即动身返回自己的小屋。他一到家便又哭又叫:“我的叔叔和婶婶绝不能死!”

接着一个想法向他袭来:“死将降临到每个人的头上!”于是,他将这个想法刻在悬崖上,悬崖开始倒塌和碎裂;他将想法刻在岩石上,岩石纷纷粉碎;他将想法刻在地面上,地上所有的活物不再动弹,并伸开四肢僵死在地;他将想法刻在蓝天上,天上的飞鸟突然掉在地上,全死去了……

走进小屋后,他拿过毛毯把自己裹了起来,躺在地上哭喊:“所有的人都死了,整个地球也躺不下了。唉,地球不够大,无法为他们准备许多地方!”他身裹毛毯蜷曲在墙角,沉寂了……

我们从呱呱坠地那一刻起,死亡的阴影便如影随形,因此,人类天性对死亡带有忧伤。然而大多数人在意识层面并未觉察到自己对死亡的焦虑,这种焦虑被那些经过伪装、改头换面呈现出来的表象所取代,如狂热的宗教信仰、痴迷于累积财富以及盲目追求名望、贪图享乐等,但这些世人眼中所谓的“不朽”并不能让他们流芳百世,实现永恒的不朽。

如果我们希望保持自己对现实的把握,就必须接受死亡。然而,如果我们要真正过好我们的生活,就必须否认死亡。这是一种看似矛盾,实则并不矛盾的死亡态度。对于死亡的态度,我们绝不能持有绝对的肯定和绝对的否定态度,必须充分利用每一个可能得到的资源去延长鲜活和健康的人生,并且只有在“感到死亡不可避免”的时候才更易接受它。